第一百八十九章 图穷匕见

　　“转运使司账面上还有几百万贯，不用怕多，尽管印！要是秦凤路转运使司的钱不够还有永兴军路转运使司，我玩不死他们！”赵楷哈哈大笑。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赵楷还是决定乘此机会以收购的名义将自己名下的所有产业全部划归朝廷之下，这样才有利于凤钞在西北的全面推广。


　　毕竟以西北陕西两路每年两千余万贯的财政收入为后盾才能迅速地将凤钞推广到京兆府、延安府等地，进而折射到西北的各个角落，彻底将原来七巧板式的什么铁钱、铜钱、交子、盐钞之类价值极度不稳定的货币全部统一。


　　“殿下！这样的话润颜坊的产业……”


　　“等到民众大量挤兑凤钞之时，收归秦凤路转运使司旗下，以后以秦凤路的名义发行凤钞，还由你和银行署管理凤钞的发校”


　　“太好了！”李纲大声叫好，这些日子可把他憋屈坏了。


　　因为凤钞价格与肥皂价值不对等的关系，使得凤钞的实际价格始终比较高，很多人换了之后就是不用，甚至被这些奸商收购炒作从中渔利。


　　如今有秦凤路转运使司的财力为后盾，他起码可以确保自己这凤翔府内从此之后以凤钞大行其道，逐步淘汰那些价格波动严重的货币。


　　每年浪费在这各种劣质钱币上的损失就不止几千贯，这几千贯给手下的官吏们加加工资，或者用在民生改善上多好！


　　此后数日中，随着凤钞数量的不断增发，凤钞在市面上的价格也是一贬再贬，终于来到了这一比二的平衡点附近。


　　薛迁出手了，他迅速赶着几辆马车将手头上的一亿余元凤钞直接拎到钱庄换取铜钱。


　　这个钱庄被薛迁抽走十八万贯之后，因为资金周转不开，当立马叫停了各种货币换铜钱的业务，这个举动传到大街上之后引起了某些心思敏感之饶注意。


　　他们立马回到家中，将藏箱底的凤钞纷纷拿出来，赶到其他钱庄去换取铜钱。


　　而薛迁的这个举动更是将一众商户吓得不轻，谁不知道这凤翔府内就数他薛大掌柜收购凤钞最高调，数量也最多。


　　结果今日他居然将自己几乎所有的凤钞都亏本给卖了！


　　这是不是可以认为，连最看好凤钞升值的那个人也在这些大量发行的凤钞面前不得不低头认怂，亏本离场了呢？


　　大部分人都是喜欢从众的，尤其喜欢附和权威。


　　既然薛大掌柜都亏本跑路了，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换钱跑路吧！


　　在这样一种心理之下，第二凤翔府内出现了大面积的挤兑潮。


　　无数手握着大量凤钞的商户们纷纷备上马车赶往钱庄兑换铜钱。


　　于是各大钱庄纷纷宣布停止兑换凤钞。


　　这一停止，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内心的恐惧。


　　很多商人甚至私下里沿街叫卖，问人有没有要凤钞的，可以低于官方价格一成卖掉。


　　只是回应者寥寥无几。


　　第三日，钱庄再次因挤兑而宣布停止兑换凤钞。


　　这会儿傻子都明白值钱的凤钞再也不值钱了。


　　有的人直接找到润颜坊拿着手中的凤钞想要购买肥皂，只是平日里肥皂都供不应求，更何况是如今凤钞贬值的时刻。


　　更有胆子大的，直接去官府击鼓，口中喊着要知府大人给他们一个解释，为什么凤钞会突然贬值。


　　李纲很快出面，对这些前来讨公道的人保证凤钞的汇率绝对不会因为挤兑而受波动，只是目前各大钱庄的铜钱不够用了，这才不得不暂时停止凤钞的兑换业务。


　　并且让群众放宽心，他这个知府已经向上级汇报，至多半个月的时间上面就会批复。


　　群众们并不满意李纲的法，在他们看来就是凤翔府不断的印发凤钞才使得凤钞的快速贬值。


　　李纲被他们烦的没有办法，只得让士卒守住衙门口，回去向赵楷汇报。


　　“殿下！你这可是害得我好惨啊，外面都是骂我狗官的百姓！”一进门，李纲就对赵楷诉苦。


　　“哈哈！我看你并没有生气的模样，何苦来找我要法？”


　　“那是我知道只要殿下你愿意一声令下，转运使司里的钱财顷刻之间便能消除这场祸端！”李纲抚了抚胡须。


　　“这还不行，那群躲在后面的家伙还没有漏出尾巴出来，再等几。我已经准备了三亿凤钞，就等这些人下手，我好乘此机会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赵楷伸出手臂，做出一个掏抓的动作。


　　“将这些商人全部打尽只怕是会影响凤翔府今岁的税收。”李纲沉吟，“下官认为可以只惩首恶，抓大放。”


　　“就依你的”赵楷点头。


　　另一边，就在赵楷和李纲二人暂时将持有大量凤钞的百姓晾在一边的同时，薛迁又开始了抄底行动。


　　随着日子的不断前进，凤钞的价格不断下跌，人们纷纷以低价出售凤钞以求回血。


　　于是薛迁喊出了以一比一的超低价格收购凤钞。


　　虽然价格超低，但是收购量大，有多少收多少，那些量少的散户便纷纷找上门去。


　　赵楷听到此消息后，便让姚平仲让几百名士卒便装出行，一人带上一至数万不等的凤钞去丰楼换取铜钱。


　　于是一些商人见到丰楼再度大量换取凤钞，心中顿时又升起了一些想法。


　　敢情这薛迁竟然是打算抄底凤钞啊！人家这分明就是十分看好凤钞的前景嘛！


　　之前卖钞的举动不过是为了将凤钞的价格给打压下去，为了今日低价收购做准备！


　　高！真是高！


　　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的，这凤翔府中从来不缺乏胆大的商人，于是心思活络之辈便纷纷效仿薛迁，再次收起凤钞来。


　　就在赵楷在背后对这些饶行为冷笑不止的时候，李纲又找上了他赵楷的府邸。


　　“李大人今日气色不错啊！”赵楷正仰坐在在院子的椅子中看书晒太阳。


　　“殿下，有一个名叫钟勉的关中商人欲借给凤翔府五十万贯铜钱用于兑换凤钞。”李纲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赵楷一愣，将书合上。


　　“这个商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就愿意借五十万贯给官府？他有五十万贯么？”


　　赵楷觉得此人更像是一个骗子，五十万贯铜钱是什么概念？


　　他赵楷即便是拥有肥皂、香皂、酒精这些产业，几乎垄断的地位，想要一下拿出五十万贯铜钱出来也十分困难，而凤翔府衙门此刻府库之中也仅有二十万贯铜钱。


　　“下官见他信誓旦旦，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见一见你这位润颜坊的幕后老板，所以才来请你定夺。”


　　“见我？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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