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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 寻找


  白彩云休息片刻,借着月色,扶着断墙,一瘸一拐地四处找路。

  她也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似从未来过,荒草杂生,四处阴森森的。风声从四面八方灌来,似有人哀嚎,似有人幽怨,她打了个寒颤。

  “阿嚏!”

  她缩了缩身子,抱紧双臂:“妈呀,起了一身鸡皮粒子!”等她一说完,她身后缓缓走来一个黑影,黑影举起一根棍当头一棒敲在她的脖颈,刹那间,她失去了意识,软瘫在地。

  这边,心月与白剑柏跟着白彩云跑了许久,直到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爿荒废的民屋处便不见了踪迹。

  心月蹲在树边,气喘吁吁,说话断断续续:“大公子……小姐,我追……不见了……”

  白剑柏跨过矮墙,站在一处高地,呼唤道:“云儿!云儿!你在哪里?快出来,大哥找到你了,别给我躲猫猫,咱们快回去了!”

  喊了一通,也只有风声呼啸,并无人回答他。

  “大公子,小姐会不会被坏人抓走了?”心月担心疑惑。

  “应该不会,这里地处京城,只不过是个荒废的宅子罢了。不过,云儿有可能走迷路了,现就凭你我二人,恐不好找。这样,我们先回府,去禀报四夫人,派一些人手过来一同寻找一下。”

  “好,听大公子的,那我们先回去吧。”

  俩人赶紧回了府里,禀告了四夫人。幸而四夫人还在灯下做女红,未能早睡,得此消息,黛眉一惊,心猛然一跳。云儿本就死过一次了,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儿让她自个儿还怎么活啊。

  当下,又惊又怕地捂住心口:“快!快!拿着火把去寻人!”

  林菀苑一行人慌慌张张地出了府门,举着火把朝着白剑柏所说的那个地方去寻人。丫鬟扶着纪氏,紧赶在后。

  那月色,一发明朗如昼,照得城中纤毫皆见,夜深人静,四顾悄然。

  一行人来到了适才俩人追白彩云追失踪的废弃宅院里,果然是个废苑,到处衰草枯杨,颓垣废址。夜里,更显阒然阴森。

  远处的蓁蓁野林里传来几声鸱鸮的叫声,伴随着人们举着火把前进,惊飞了夜栖息的鸟类,扑棱棱地鼓翼而飞。

  “四小姐!四小姐!”大家四散寻找起来。

  纪氏被丫鬟扶着坐在一处稍微略平坦的空地上,静静等候,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犹恐云儿遭遇不测,要是云儿处境实在是如此,那她也不想活了。想起自己只身嫁入白府为妾,受尽冷眼冷落,可只要想起溪儿、云儿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当初,云儿溺水而亡的时候,她就差点跟随着她去了。

  好不容易,上天眷顾让云儿起死回生,这才续了她的命啊。

  可是,现在,云儿又是不知所踪,不知生死。她思及此淅淅落下泪来:“云儿,你可不要吓娘啊,娘等着你回来呢,那破案子你就不该查,好好做个女儿家,平安喜乐一生就足够了……”说罢还真大哭起来。

  丫鬟见四夫人大哭,连忙安慰道:“四夫人,没事的,小姐可能只是迷路了,或者困在哪里了,四小姐吉人天相,肯定是有厚福的。”

  “你说得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怕云儿有个三长两短,要是真的如此,我也不想活了,这让我一个孤独无依地怎么活下去啊……”

  丫鬟拉着四夫人的手,轻轻拍打,又安慰几句,四夫人才抽抽噎噎地止住。

  眼看快到了夤夜,众人搜索无果。

  “大公子,这个院子里没人啊,会不会四小姐跑错了,跑到其他地方去了?”一仆役问道。

  “不可能,我和心月一起追过来的,看着她跳了进来,只是没有找到而已,再找找。”

  白剑柏发话,众仆役又得再找一遍。

  心月也在苦苦寻找:“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她暗自怪自己没能紧跟着小姐的脚步,看着小姐消失在这所荒废的院子里,心有愧疚。

  她打着灯笼朝着矮墙一带寻去,忽得灯光一照,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闪亮的物什,她连忙走过去,捡了起来。

  仔细一看,这可不是小姐男装上的玉璧吗?下面还坠着她亲手打的璎珞穗子呢!

  “四夫人,四夫人,我找到了小姐的玉璧,小姐肯定来过这里的。”心月连忙把玉璧递给四夫人。

  纪氏拿过,在灯下翻看一番:“这,的确是云儿的配饰,你在哪儿寻得的?”

  “就在那段矮墙之下。”心月指了指那段矮墙。

  “那就是云儿来过此地无疑了,你们快再仔细找找!”

  虽然说找到了小姐的玉璧,但是众人几乎把宅院里面每个角落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白彩云的踪迹。纪氏垂泪,白剑柏亦无比自责。

  他暗道自己就不该窜掇四妹出来吃夜宵,看着她跟着乞丐跑远,也没有第一时间跟紧她,现在让她身处不知生死的境地。

  东方即将破晓。

  一栋废弃的宅院里,杂草丛生,寒风习习而来,一大丛蒲苇、芒草被风吹的窸窸窣窣乱响,毛穗如柳絮一般飞舞。

  断墙残瓦之间,花藤垂檐,墙外的槐树老柳落下一片片落叶。晨曦潜移,曦光慢慢照射。

  透过绿叶之间,一间破烂屋子里,白彩云渐渐醒来。

  她动了动,睁开眼,低头发现身上盖了一张肮脏的毛毯,她低头的动作牵动脖子。发现脖颈异常疼痛,她暗自骂道:是哪个王八蛋子下这么重的手?

  白彩云试着扭了扭,一阵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她现在觉得她的脖子都快不是她的了。

  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麻绳捆住,动弹不得。

  “诶,这怎么回事?”她挣脱起来。挣脱一番无果,她这才左右环视起来,她身处一个废弃的房间里。这里房屋破损严重,屋中尘积,蛛网蔽户,箱柜倒塌。

  头顶的横梁也掉了下来,瓦片四下散落。

  一丝光亮从残缺的屋顶空隙里透进来,白彩云看了看四周从窗户、屋顶射进来的光线,推测此刻该是清晨时分,空气里还有露水的味道。

  “喂,有没有人呐!”

  “来人啊!救命啊!”

  “救命!”

  乱喊一通,根本没人回她。她慢慢挪动身子,挪到门口。朝着外面喊道:“有人没有啊!”她的喊声,惊飞了一群在院子里啄食的鸟儿。

  “唉,真是没人吗?”她蜷缩着双手双脚,无奈地靠在门框上。

  白彩云努力回想起,昨晚上的一切。

  她也是想追那个乞丐而已,为什么会被打晕带到这里来呢?她一时间还真是没想明白。那个乞丐又跑哪儿去了?真是匪夷所思,还有这里又是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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