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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一 阴谋爱恨


  “对!没错,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呢?”小厮回答道。

  元松峙略略沉思踱步:“哼,这世上还没有我元松峙得不到的人。你可打听仔细了,今晚上青璃什么时候出来?”

  “龟仆说是每隔三日的戌时三刻,跳一曲舞罢,便下场了。就算只是一曲舞,也吸引了众多豪门争相前往,门票还要提前预定呢。”说罢小厮掏出一张印有花纹的竹篾,笑嘻嘻地奉上:“小的我,已经为公子准备好了。”

  元松峙笑意颇深地看了看他一眼:“不错,深得我心!”

  他一把拿起,捏在手中。

  那晚的烟雨阁,真可谓是人声鼎沸、挨山塞海。元松峙的小厮花了重金也只购买了二楼一处逼仄的小位置。元松峙略略有点嫌弃,可为了一睹青璃姑娘的绝世姿容,这点便忽略不计了。

  正待喝茶喝得枯燥乏味,忽听得三遍如雨点一般急促的鼓声。

  地下人群轰动,沸沸扬扬。元松峙支了脑袋朝下面一望,不过是衣着暴露舞衣的舞姬罢了。“真是一群凡夫俗子,没见过世面。”他略略不屑,继续喝茶,摇扇等候。

  他一直不耐烦地紧盯着楼下的那个时刻牌子,眼看快到戌时三刻了,可那传闻中的青璃姑娘怎么还没有下来?

  那群舞姬跳完舞,又是一众哄闹。

  二楼的栏杆上,都齐齐地探出一排脑袋出来观望,看起来还颇为整齐。元松峙令小厮去打听下,都马上三刻了,怎么青璃还不出来,该不会今天不出来了吧?

  小厮巴巴地下楼去询问去了。

  不一会,他跑上来说:“公子,我问过了,青璃姑娘就是这样的,总会拖一会,拖的越久,人气反增不减呢。”

  元松峙颇有些不耐烦一直张望着楼下,正欲端起刚刚茶博士新倒的热茶。小厮惊呼道“公子!公子!快看,青璃姑娘出来了。”

  元松峙立马放下茶盏,朝着楼下望去,果不其然,一个袅袅婷婷如同弱花拂柳之姿的女子如行云一般从楼梯上飘下来。只见她身穿茜素青色上衣,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下面穿了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梳云掠月,簪钗摇曳。风娇水媚,金瓒玉珥。

  元松峙一刹那看得呆了,惊心动魄于她的美,原来这才是颠倒风云的红颜祸水!

  当她立于台上,果真如那“嫣然一笑皓齿露,身佩美玉赛天仙”。

  她纤腰一扭,玉臂袅袅举起,轻纱覆在双肩。四周的烛火明亮地照耀她的光华。她先背对着,然后一个深情款款地回眸,便开始了今日的舞蹈。

  值得惊奇的是,她每次的舞都不一样。所以,能够观赏她跳不同的舞,也是一种享受。当然,这种享受的前提是,你得付得起价钱。

  二楼处元松峙早已看得眼花缭乱、灵魂出窍。

  楼下的青璃舞毕,一扬袖,一回眸,似有意无意地望了望元松峙的方向,他瞬间魂不附体,威躯一震。

  “快,快去打听,她的一夜多少钱,不论多少,我都给得起。”元松峙的眼神跟着青璃的背影飘远,忙不迭地吩咐身侧的小厮。

  小厮领命,便去咨询。

  经小厮带领,妈妈执着骨柄羽毛扇,扭捏着肥阔的腰身,袅娜地走上台阶行至元松峙的面前:“可是你要买青璃的初夜啊?”

  “没错!”元松峙纸扇高昂着头。

  妈妈掩嘴一笑:“呵呵,这位公子可付得起价钱?一晚上,千金呢。”

  “这有何难?”他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厮,便捧来几张银票,数目刚好是千金,妈妈摇着羽毛扇儿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至此,京都繁华之处,花柳之乡烟雨阁里,便多了元松峙的身影。自从元松峙掷下千金购买了青璃的初夜,他们便日日夜夜,比翼之鸟,并头之花,欢爱不尽。

  俩人尤云殢雨,正缱绻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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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璃见元公子财大气粗,甘愿为她前赴后继地花钱,且杀了胡商一人,表达对自己忠贞不二,至死不渝,所以,便与他情投意合,俩人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时光。奈何,元夫人知道了,为了让他回心,为他娶了一房正室夫人。

  后来,元松峙死缠烂打求了元夫人,只要他高中,即可赎了青璃的身,要她做侧室,本来这样,元松峙也能好好专心致志地读书。可惜,烟雨阁却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同化作灰烬的还有那四大花魁。”

  花溪默默讲罢故事,似乎在苦笑一番,把茶杯移至眼前,盯着那微乎其微的裂痕看了半晌,缓缓道:“世间有欢爱之事,必有迷恋之人,有迷恋之人,便有阴谋爱恨。”

  “说了怎么多,可是你还是没说,你怎么杀害的元松峙啊?”白剑柏疑惑问道。

  花溪笑笑:“青璃死后,元松峙仿佛失魂落魄。你们知道,要让一个人坠落需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白彩云问。

  “那便是先得到他的真心,然后再把他的真心狠狠摔下。”花溪翘起兰花指浅笑不止。白彩云看了看大哥、宁大哥,突然后背发凉。

  “那你究竟是如何杀的他?”白彩云问。

  “白姑娘,我说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他当年用的什么药在我身上,我也用了相同的药在他身上。”花溪道。

  “那晚,中举鹿鸣宴。我乔装成乞丐,混进了烟雨阁,躲在了如今正要被妈妈抬成头牌的金凤姑娘的床榻之下,等候他的到来。”

  “你怎么知道,元松峙他会去?”贾远兴问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yin兴始终都是第一,就算他一直对我念念不忘。可那又怎么样?我在他喝的酒中加入了一点觉察不出的睡眠药物,让他沉睡,就像当初,他让我沉睡那般。然后我便从床榻下钻出来,用金线刹那取了他的性命。”

  “金线?哪种金线?”宁仲青抓住重点询问,

  “那是一种衣服上的绣花的金线,坚韧无比。而那件衣服正是他送我的,上面用了这种特殊金线绣满了簇簇开放的金菊花。因为我告诉过他,我独爱菊花。”花溪的双眼噙满了泪水,一字一句道:“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我被父母抛弃的时候,发丧的时候正值秋季,那漫山遍野的菊花啊,开得金黄金黄的,一簇簇,一枝枝翘立在枝头。那金线是我去花了重金寻得,请了裁缝师傅一针一线没有断地缝制上去的。我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亲手手刃这禽兽。每一次与他缠绵床笫之欢的时候,我都觉得恶心!我恨不得,立刻就用这金线结果了他的性命,不过,我忍住了,我要让他在痛苦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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