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四 互市
“干什么你，这么小气！”眼见到嘴的点心摔落在地，晏子笙没好气。
李朝然冷冽道：“我是为你好，此物有剧毒。你不信，捡起来闻闻。”
晏子笙乜着眼睛望着他：“是吗？你说的话，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爱信不信。”李朝然沉默喝茶。
晏子笙没去捡起来，反而却蹲在了地上，缓缓匍匐在地，仔细嗅了嗅地上的点心，嗅了许久，他的眉头渐渐皱起。
忽的他的脸色一变：“此毒不是中原之物。”
“哦？此毒无色无味，你怎么就知道呢？”李朝然问道。
宴子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是因为此物无色无味，所以我断定这必不是中原的毒。”
“何以见得？”
“因为我们中原的毒，基本上都是有特殊气味的，比如鹤顶红，是一种微微刺鼻的香味，比如断肠草，是有一种微辣的味道。诸如此类种种，所以，我敢断定此物必定是外来的。”
“那你可知在何处可以买到此物？”既然是外来，必定是凶手在一个可以交换外来物品的地方秘密购买到的。
忽的李朝然眼睛发亮，想到一个地方。
宴子笙与他想一块去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来：“互市？”
“没错，目前，我能想到的地方，也就只要那里了。怎么样，有兴趣去逛一逛吗？”宴子笙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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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云一身男子装束与李朝然一行一同出现在京城互市街头。几人站在熙熙攘攘的各种肤色、装束、异服的人群中间。
李朝然虽说知道互市，可却从未来过。
此刻见到这些路上行走的与卫君一样拥有鲜艳的发色、深邃五官的同类人，倒觉得十分新奇。
他府上来这儿最勤的，怕是只有卫君吧。
毕竟他可以在这里买到许多故乡的物品，也许可以借物思乡。
白彩云对着街道上的琳琅万物感到十分新鲜，有许多她甚至在现代都未曾见过。擦肩而过的行人，嘴里嘟囔着她听不懂的异语。
路过的异族女子服饰花纹如彩云飘飞，色泽明丽，浓郁华丽，头上戴着镶嵌宝石、羽毛的帽子，用面纱掩面。隐隐约约之间，只见凌波婉转的异色瞳孔有着吸引人的魔力。
“互市是什么？”白彩云一边四处观赏，一边询问道。
“互市指周边临国与国之间或不同民族之间的通商贸易。在这里你可以买到在别处买不到的东西，也可以交换一些你想要的东西。”卫君解释道。
“所以，你们觉得那毒可能会是在互市上出现？”白彩云问道。
“嗯，但是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孟扶游道。
“这是什么意思？”白彩云不解。
李朝然解释道：“因为每一个在互市购买过或者交换过商物的我国百姓必须要在互市监那里登记入册，方可带走。”
“既然有记录，那这不是很好查吗？”白彩云问道。
“白小姐，事情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这里有四面八方的邻国商贩，他们不止贩卖商品，皮货，药物，水果等。也许还贩卖毒品，而这些毒品交易往往是不为人知的。”卫君解释道。
“刚刚六王爷不是说，必须要记录在册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私下交易的事情仍然屡见不鲜。”
“那这么说，我们查起来就困难的多了？”白彩云泄气，她以为只要找到了互市监就可以了，没想到其中竟这么多曲折。况且，下毒之人也有可能不是在这里交易的。
想起来，白彩云就心烦意乱。
李朝然安慰道：“没事，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看看吧，也许可能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白彩云点头，也只好先跟着几人暗地查访一番了，总之不能白来啊。
行走间，路过一间铺子。
招牌上的店铺名字歪歪扭扭地写着什么鬼画符，反正白彩云认不出来。卫君倒是抬头看了一番，说道：“这里有一间药铺，我们进去问问看？”
哈？
从哪里看出来这是药铺的？
白彩云见他们几人非常从容地走了进去，她也跟着走了进去。进去之后，白彩云这才震惊地发现，原来这个铺子真的是个药铺。
四处都是高而整齐的药材柜子，标注着符号。中间是一个四方的大桌子，一个庞眉皓发的老者头上裹着一圈白色棉布帽子，身上穿了银白色长裹裙，灰色长裤，正站在桌前与一位头戴撘帕、身穿墨绿色褶裙的中年妇人在说话。
叽叽歪歪的，白彩云也听不懂在说啥。
卫君走进去后，忽的朝着老者单手鞠躬行礼，然后也叽叽歪歪地说了一通话，那老者笑了笑，对着李朝然行礼一番，然后引领众人走过中堂，穿梭在诸多药柜子之间。
片刻后，几人跟随老者便来到了后院。
老者对着卫君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白彩云好奇上前询问卫君：“你刚刚和他说什么了？”
“我只是说了我们是中土的贵族，想要买点特殊的药。”
“特殊的药？”
李朝然扶颌点头：“看来，他们真的可以私下交易药物，想必背后必有人打通关节，不然的话，无论如何药也是带不出去的。”
“喂，宴子笙，你从刚刚走进来就一脸不情愿，怎么了？”卫君打趣问道。
宴子笙双手环胸：“我一进来我就觉得这个店铺里面有股奇异的味道，说不出来什么味道。反正挺耐人寻味的，你们闻到了吗？”
正在说话间，从里院子里面走出来一个仪度斯文的小伙子，他先鞠躬行礼一番，然后做了指引的手势。
卫君道：“没事，我们进去聊一下吧。”
李朝然点头，白彩云跟随他们一起走进去。
进去后是一间宽敞的屋子，光线从一个五彩斑斓的玻璃窗户射进来，投映在地上，十分美丽。
白彩云看得呆了惊呼：“真漂亮。”
李朝然突然凑近：“漂亮吗？以后你住的地方，我全部给你用上这个东西怎么样？”
白彩云睁大眼睛望着他有些赧然：“说、说什么呢？”
瞧着她微微脸红，李朝然这才嘴角扬起：“没事，我就说说而已。”
她赶紧转身看看其余三人，他们似乎都没有看向这边，她咳嗽两声，离开李朝然的身边。
异族小伙子让他们坐会，表示他去去就回，卫君点头。
片刻后，小伙子折了回来，手里多出来一个盒子。他半跪在几人面前，打开了盒子，叽叽哇哇说了一通。
白彩云默然地看着卫君：“他又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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