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川旭情深
待萧羽霖酒醒，九夭好说歹说，他才同意了十年之约。
他行十年功德之事，十年后九夭助他得仙缘。
眼下最紧要的，是帮萧羽霖摆脱储君之争。
尽管萧羽霖已经同皇后表明心志，但皇后仍以死相逼，声称萧羽霖如若不争储君之位，她便死在他面前。
面对这样固执强硬的母亲，九夭觉得萧羽霖只有比他更强硬才行。
于是就有了萧羽霖负荆请罪，替皇后担下了兵部尚书一家被害的罪名。
面对被贬为庶人的萧羽霖，九夭只觉百感交集。
“以后我的酒馆没了燕王殿下的庇护，我还如何在盛京为所欲为？”
萧羽霖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黄金万两已经够你用来为所欲为了。”
九夭已在盛京置办了一座大宅子，亭台水榭应有尽有。
看她这阵势，似乎要在盛京久居。
但萧羽霖不敢多问，九夭与玄霄之间的别扭，他这个对他们不甚了解的旁观者都能看出一二。
九夭收下一位客人的酒钱，看向靠在柜子上的萧羽霖。
“你母后如今肯定很难过，你没事就进宫去瞧瞧她。”
贬为庶人是萧羽霖自己同他父皇求的，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帝不好当众偏袒，只得照办。
但他私下也给了萧羽霖特权，准他留在盛京，还准他可以随意进宫。
萧羽霖苦笑道：“我给她留了信，且让她自己冷静冷静。”
在盛京深宫里的二十余年，他真的倦了。
二人在柜台后说话时，九夭宅子的管家匆匆跑了进来。
“主子，家里来了一群奇怪的人，你快些回去看看吧！”
“奇怪的人？”
九夭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玄霄的身影，自从她住到盛京，他从未出现过。
她随管家匆匆赶回宅子，却发现是天族的兵将。
他们正往宅子里搬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都是人间没有的。
一袭白衣的川旭站在门外，抬头望着靛青牌匾，上面书写了两个红色大字——酒宅。
看到九夭回来，他温和笑道：“你如今又改名为酒了？”
九夭冷冷看着他，直接下了逐客令：“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别这么凶嘛。”川旭依旧眉眼带笑，指着那些花树，“我是来给你送花的，都是我亲自精挑细选过的。”
若不是知晓川旭的为人，定会误以为他真的是一个翩翩公子。
看那几个躲在门后，偷偷瞧着川旭的婢女就知道了，她们的眼神充满了仰慕与羞涩。
寻遍整个盛景城，也挑不出第二个气质如此温润的男子。
可对于他的疯狂与狠辣，九夭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懒得与他争辩，便吩咐管家，“命人沏茶，等他们将花树都安置好了就送客。”
说罢，她转身往归去来的方向走去，谁知川旭也跟了过来。
“九夭，若你与玄霄断情，我绝不为难地府，也不与他作对。”
他确实恨玄霄夺走了心上人，可神女还活着，这让他心中又重新被爱慕之情填满。
仇恨与爱意相比，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九夭笑了笑，并未看他一眼。
“你为了一己私情可以置他人性命于不顾，如今又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做什么？”
他明知道，她居于盛京，就是为了保护地府与玄霄。
是他将她逼到如此地步，听他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九夭只觉可笑。
川旭听出了她的不悦，目光黯淡了几分。
“我想与你重归于好，只要你与玄霄分开，我对你定会有求必应。”
他想让九夭明白，玄霄能为她做的，他同样也可以，甚至只会多不会少。
进了归去来，九夭拎了两坛酒到二楼雅间。
坐下后，她推了一坛给川旭。
“我答应你，我与玄霄不再相见，但我要你死，你能答应吗？”
川旭听了这话，眼中弥漫出深深的悲伤。
他揭开酒坛，灌了几大口梨花泪。
“你以为我怕死吗？”
“我根本不怕，我怕的是死后再也见不到你！”
他用力锤着自己的胸口，低吼道：“你只知道玄霄对你的好，从未正眼看过我的一片深情！”
九夭用白皙的手端起琉璃酒杯，抿了一小口酒。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川旭，平淡道：“深情虽可贵，但若他人不要，便比草芥还要贱上几分。”
当初风允允苦等周应观那么多年，可谓情深至极，可变了心的周应观却拿她的性命去讨好新欢。
在周应观的眼里，风允允的爱意简直是一文不值。
就像脚下的泥土，你踩上去时甚至会忘记它的存在。
川旭喝了一大口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接下我的这份深情。”
九夭心内一惊，猜测他又要拿玄霄做文章。
为了不再引起什么乱子，她只能暂且敷衍着他。
“我讨厌别人威胁我，但我不介意日久天长后的回心转意。”
“事在人为，真心需得真心才能换得。”
她含笑盯着川旭看了片刻，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长安街的人来人往，繁华热闹，是她最爱看的风景。
“地府也好，天族也罢，我如今哪都不愿去，只想在海晏河清的凡间，过我的太平日子。”
川旭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你爱看花，我便给你寻遍四海八荒的花，你爱看人间，我就给你一个风调雨顺的人间。”
只要九夭不回地府，不站在玄霄身侧与他为敌，他什么都可以接受。
他可以等九夭的回心转意，可以等她看倦了烟火气。
仙族最不缺的就是寿命，不管多久，他都等得起。
半坛梨花泪下肚，他已有些许醉意。
他脸颊微红，冲九夭一笑，露出两颗看起来乖顺的小虎牙。
“这是我喝过最好的酒，比初次饮的梨花泪还要好。”
“若能时常喝上你亲手酿的酒，似乎也不错。”
九夭见他喝醉后人畜无害的模样，万般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
前阵子还要取她性命，今日却像个孩子一样任性。
尤其是喝醉后憨态可掬，十分可爱的笑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与魔头联系在一起。
如果川旭不是为情所困变得不可理喻，她应该会很喜欢他，像喜欢风允允与齐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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