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失忆
正躺在树下摇椅上小憩的风止，突然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右手食指跟着抽搐了一下。
他从睡梦中惊醒，猛地跳起，嘴里大喊道：“玄霄！”
正在室内闭目打坐修炼的玄霄听到惊呼，双眼一睁，瞬移到了风止身侧，急问道：“是九夭吗？”
风止激动地看着冰室方向，点头道：“没错，她醒了。”
玄霄微扬唇角，挥手撤去了护住冰室的重重结界。
过去一年他几乎住在了衡山，终于等到了九夭的苏醒。
结界撤去，冰室门开。
风允允与萧景修十指相扣，紧张地盯着玄霄和风止，他二人正用灵力打开被封印的血蚌。
一年前血红色的巨大蚌壳，如今变成了青灰色，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躺在血蚌中的女子迷迷糊糊间察觉到了动静，她睁开双眸，漆黑一片，便伸手朝上摸去。
还未触碰到什么，只听轻微一声响，她身处的地方就透进了一丝光亮，接着是一大片光照了进来，刺得她用手挡住了眼睛。
“九夭！”
耳边传来似曾相识却又恍如隔世的声音，她被抱起，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九夭有点茫然，被人抱得不知所措，她缓缓抬眸望去，看清抱她之人的面容她，又惊又喜，泪水一下子奔涌而出。
她伸手反搂住男子的脖颈，哭喊道：“玄霄，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我在瑶山等了你好久好久，久到可以一直保持人形，我还养了一只九头怪……”
说到这里，九夭一个激灵，她无措地转了转眼睛，喃喃道：
“不对啊，九头怪烧了我们的院子，还朝我喷了火团，我怎么没有事。”
她挣开玄霄的怀抱，扫视自己全身上下，发现并无烧伤之处。
这时，她的余光看到了风止，风允允还有萧景修。
她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询问玄霄道：“他们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看到九夭怪异的举动，听到她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因欣喜一直沉默的玄霄面露担忧，开口问道：“九夭，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九夭摇摇头，“我很好，瑶山的灵气将我养得很好，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阿眠了。”
她想到了什么，搔搔头，不解道：“你方才唤我什么？阿眠？她是谁？”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受到重创后的短暂失忆他们能理解，可失忆后却将自己当成别人的，却是头次遇到。
玄霄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搀扶住九夭，“冰室里冷，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九夭随他往外走去，轻笑道：
“好，我明明昨日才与九头怪一起晒了太阳，却好像许久没见过阳光一般，真是奇怪。”
到了冰室外，她舒了口气，“好暖和，这里的灵气可与瑶山相比了，不知是何处？”
风允允凑近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九夭姐姐，这里是衡山呀，你还住过好久呢，不记得了吗？”
“衡山？”九夭仔细想了想，十分肯定地回道：“没有，我虽去过很多山，却未到过衡山，听都没听过。”
她又纠结风允允道：“这位姑娘，我叫阿眠，至于你们口中的九夭，我确实不认识。”
风允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风止拉开了。
风止将手搭在九夭的腕上切了切脉，眉头微拧，“并无任何异常啊。”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九夭，询问道：“你说你叫阿眠，那你现在是何身份？”
阿眠看了眼玄霄，双颊微红，“你也不认得我了吗？”
玄霄拨了拨她的鬓发，温柔道：“我自然认得你。”
九夭却躲开了他的手，有些落寞，“可是你唤我为九夭，而不是阿眠，你可知阿眠是谁？”
玄霄扶着她在暖阳下坐下，耐心道：“我与你相识时你名为瑶姬，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你改名为九夭。”
九夭面露困惑，她茫然地扫视了一眼围着她的四个人。
“瑶姬？因为神农灵瑶才唤我为瑶姬，还是因为瑶山唤我为瑶姬？”
她伤心地看着玄霄，眼中尽是落寞，“你不记得阿眠了？不记得赤水眠了吗？”
玄霄直视着她明亮的双眸，认真地一字一句道：“不管你是何身份，我都记得你，真真切切地记得。”
阿眠出神了一会后，释然笑道：“是我太贪心，你能回来就够了，记不记得我都没关系。”
风止干咳了两声，再次问道：“九……，阿眠小丫头，请问你的身份是什么？来自哪里？又要去哪里。”
九夭思索片刻，回道：“看如今的天地，应该是过了好几万年，既然如此，我说出自己的身份应该也不打紧。
我乃炎帝元妃所生的女儿，名灵瑶，母亲去世后，我隐居梨花镇，化名阿眠。
再后来我去投靠外祖母，冠姓赤水，赤水眠。”
她说着说着，发现他们几个都用目瞪口呆的眼神盯着她。
九夭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知道在你们凡人眼中，世上已无神族。”
她看向玄霄，语气温柔了几分。
“可是我被他保护下来，成为了唯一存活的神族，一直隐居在瑶山，今日之前，从未踏出过瑶山半步。”
风止抚了抚心口，略微平息了情绪，指着玄霄问道：“那他呢？他是谁？”
“开始是轩辕黄帝的长子，后来是白帝少昊啊。”九夭一脸坦然道。
她困惑地看向玄霄，“莫非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玄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时，风允允满脸好奇地问道：“九……，阿眠姐姐，你与玄霄哥哥是什么关系啊？”
九夭低头浅笑，回忆道：“他救过我，欺骗利用过我，还逼着我嫁给他，我们是大半辈子的仇人，却也是至亲之人。”
“嫁嫁，嫁给他？”风允允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也就是说，在你的记忆里，你们成亲了？”
九夭朝玄霄翻了个白眼，“看来你连这个也不记得了，想必也不记得从前你对我的威逼胁迫了。”
她的语气里并无半分恼怒，反而格外温柔。
玄霄愧疚道：“对不起，从前那般对你。”
九夭轻轻一笑，目光似水，“可你也用命护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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