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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山谷突袭


  大军浩浩荡荡行进、大张旗鼓扎营、打水做饭等等动静大得很,单单是两千匹战马的铁蹄声,就已经把附近的飞禽走兽全吓跑了。

  富承祚派出去的一队亲卫也算是打野味的老手,可是兜了两圈就连一直野兔也没瞧见,明白这附近是别想有什么收获了,见东面五六里有座山,商议了几句策马奔过去试试运气。

  莫满仓带着二十个悍卒此刻正藏身在谢家后山,他奉了副将郝效忠的命令一路尾随,准备等到夜深人静溜进赣南兵马的营地顺一批口外战马。

  这角色出身在穷苦人家,父母希望儿子长大后顿顿能吃饱饭,因此给他取了满仓的名,那老俩口也不想想,满仓前面加个莫字,这位莫满仓能做到丰衣足食嘛。

  在信阳一带投了左良玉部,如今是郝效忠麾下的一位试千户,因为是哨探出身领到了这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差事。

  “头。有五六骑朝咱们这跑来。”莫满仓与众人在山坳里眯着眼睛歇息,负责警戒的两个角色看到动静赶紧跑回去禀报。

  “五六骑?”

  莫满仓听了一个激灵跳起来,随即觉得不对劲,自己这伙人应该没有被发现,否则来的不会只有五六骑人马。

  他惦着脚尖冲上棱线探头张望,此刻来骑距离山头只有一里多地,这角色细细一瞧不由得欣喜若狂,清一色的口外战马啊。

  真是打瞌睡有人送上枕头,不用摸进大营用命去换,反正上峰没有交代得顺多少匹战马回去,能捞几匹回去交差就成。

  他吩咐儿郎们在原地隐蔽,自己带着一个好手继续监视来骑的动向,找到机会立刻下手,打猎的亲卫对此浑然不觉,做梦也想不到大军在侧竟然有胆肥角色敢上门打劫,自己变成了别人的猎物。

  来骑顺着山势跑了小半圈,竟然也选中了莫满仓等人藏身的山坳,五人手持骑弓分成左右两队包抄,试图驱赶山坳里的猎物现身。

  “操。”这样子即便是伏击也没法动手,莫满仓见状低声骂道。

  突然,右侧的高地上一只灰白色的大鸟从栖息的大树上振翅飞起来,大鸟不会无缘无故起飞,骑手见了当即拨转马头追上去,想去高地那碰碰运气。

  “跟上去。”莫满仓一溜烟跑到儿郎们的藏身地低声吩咐。

  高地距离这边有五六百步,骑手们眨眼间就赶到了,跑在前头的眼尖角色似乎见到草丛里有动静,二话不说抬手射箭。

  “哦…………哼…………”

  眨眼间一只膘肥体壮的野猪从草丛中窜出来,猪屁股上赫然插着一支箭羽。

  “围住牠。”带队的小旗见了大喜,拍马冲过去的同时手里的箭对准野猪射去。

  牠在大树附近拱食根茎,正吃得香甜哪知道屁股上突然被狠狠刺了一下气得勃然大怒,瞪着血红的小眼珠冲出来准备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冒犯角色。

  等牠看清是五匹高头大马朝自己冲过来时,吓得一声狂叫赶紧掉头往草丛里钻。

  骑手们哪会错过送到嘴边的猎物,五人当即再次分成两队,一队跟着晃动的乱草撵上去,另一队则跑去前头拦截。

  受伤的野猪跑了一阵抬头见前面也来了高头大马,再次哼哼两声转向往侧面逃窜,跟在后面的骑手早就在等这一刻,抬手就射眨眼间发出六箭。

  野猪再次狂叫,猛冲了四五十步倒在地上哼哼,等见到高头大马逼近身侧,露出獠牙窜起来使出最后的力气再次狂奔,又是一阵箭雨射去。

  野猪哼哼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再也动不了了。

  五人围上去看了几眼跳下马,小旗吩咐拔了箭支给牠最后一刀,野猪满身的豪刺不能放在马背上带回去,好在带了绳索,打个活结套在牠的颈脖子上,准备拖上一阵刮去了豪刺再扛上马背带回去。

  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莫满仓带着二十个儿郎摸了过来,这会儿对方已经干完活快准备上马了,捕猎的亲卫此刻距离战马只有七八步远,莫满仓没有时间调整兵力实施两面包抄,举刀对手下儿郎挥舞了一下示意扑上去厮杀。

  这会儿天际尚有最后一丝余晖,莫满仓腰刀挥舞时有一线反光闪到了一个亲卫的眼睛,这角色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反光发出的大致位置看过去。

  “敌袭。”连马刀都来不及拔这个亲卫厉声喊了出来,叫喊的同时朝袭击者反冲上去。

  “杀。”

  莫满仓见偷袭暴露紧跑几步举刀朝迎上来的亲卫当头就砍,那亲卫来不及拔刀举起手里的弓抵挡,刀势沉重一下子把弓劈成两瓣。

  亲卫趁着对方腰刀被拦住的瞬间不管不顾扑上去抱住莫满仓,莫满仓立足不稳两人几乎同时倒地,那亲卫试图顺着山势翻滚,尽量拖延时间给同伴创造机会。

  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他和莫满仓两人仅仅被一棵小树挡了一下,莫满仓的手下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精准一刀砍在亲卫的腿上,痛得他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从回到徐州府开始,赣南兵马再没有敢发出惨叫声的军将,刘亘规定在任何情况下,哪怕是被断手断脚也不得发出惨叫,违令经救护三通提醒依旧不改者,立斩。

  只允许咬着牙哼哼。

  通常部队打了大仗,满营地的惨叫能让战兵们胆战心惊、意志消沉,刘亘也不全是高压,重伤者可以喝烧酒解痛。

  “上马。”

  一个亲卫冲上去为同伴赢得上马的时间,生死关头小旗没有矫情,一声低喝不再看英勇的同伴一眼,拔腿迅疾朝战马奔去,袭击者人多势众,要是上不了马背全得战死在这荒山野岭。

  “杀。”四人身后涌上来的袭击者见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一个个叫喊着追上去砍杀。

  马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之一,骑手平常日子对马儿好,喂食、梳洗、挠痒、聊天、溜达,拿牠当生死兄弟、亲人一样对待,到了关键时刻,牠会救你的命。

  这边的打斗动静被五匹口外战马看在眼里,除了扑上去那个亲卫的坐骑留在原地看着主人倒下的地方,其余四匹马全都转身做好了奔跑的准备。

  刘亘集众人的经验、智慧捣鼓出来的一些练兵小方案,在这个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给四人创造了一线反败为胜的机会。

  四人跑到战马旁飞身上马,此刻身后的追兵距离他们也就十多步,搏命之际一眨眼就赶到,小旗是富承祚部贼军出身逃跑经验丰富,上了马并没有掉头赶回去拼杀,而是催马向前奔跑。拉开与袭击者的距离。

  此刻莫满仓与一个手下才捅死冲上来阻拦的亲卫站起身,见了对方四人的架势知道遇上了经验丰富的老手,厉声吆喝儿郎们缠上去,利用地形拦截。

  骑军会跑上五六十步掉头,然后冲杀。

  追上去的十九个悍卒没一个傻蛋,认为凭借手里的腰刀就能阻挡四匹高头大马的冲击,见情势不对吆喝着一哄而散,还有一个最机灵的角色爬上第五匹战马往山外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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