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借刀杀人
“怎么办？”
“少爷。你怎么老皱着眉头念叨怎么办？”双儿跺了一下脚抱怨。
“啊？”某人诧异道。
上了大官船刘亘就没正眼瞧过双儿，一直在考虑吕大器和潘超骧的提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是明军分成随州和荆门州两个独立的攻防体系与襄樊的鞑子对抗，这里面耗费的钱粮也不会少，这不，越想越觉得迷糊。
已经派快马赶去承天府命祁前程赶回来商议，刘亘想听听他的意见，这会儿觉得靳胜武和祁前程两个常有歪点子的角色不在身边，似乎自己的灵感少了不少。
“少爷肯定会想出办法的。”双儿一脸认真地盯着刘亘。
‘但愿吧。’
听了双儿的鼓励刘亘来了些信心，卧躺在矮榻上享受小丫头的捏揉轻捶，两只空心小粉拳噼啪、噼啪、噼啪落在腰背，就两个字：舒坦。
大军从兴国州开进到武昌府花了整整两天功夫，这还是部份辎重跟着高进库部先行出发的缘故，不然还得拖上半天，这让刘亘对大军进入中原作战的后勤供应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从承天府赶回来的祁前程与刘亘前后脚赶到武昌府，虽然祁前程不知道刘亘这般急吼吼把自己叫回来所为何事，但听信使说吕阁老从潜江赶去了兴国州，明白肯定有大事。
“悟心。赶了一天的路还这般精神？”
祁前程直接去江岸码头边的大官船拜见朱慈炯和刘亘，刘亘见这角色骑了一天快马依旧器宇轩昂、一副精力充沛的架势有些诧异。
“呵呵。先生。在江南打仗没多大意思，一过大江，骑着快马带领儿郎们奔驰天地间，浑身有劲儿。”
有一阵没见刘亘了祁前程嬉皮笑脸回话，刘亘一听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祁前程不知道在那想什么，此时双儿端着莲子羹进来给祁前程消暑气，见刘亘又发呆不由得瞪了祁前程一眼。
双儿关心则乱，祁前程却是熟悉刘亘的这副表情，知道先生来了念头在想对策呢，于是对着双儿作揖赔笑，示意不要打扰。
刘亘的确想到了一点，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和做法都是不一样的。
既然祁前程、靳胜武这些家伙喜欢在北地作战，是不是可以把他们组织起来撒出去与鞑子周旋，而让阎应元这样善于守城的军将驻守战略要点。
“补给跟不上。只能是一两千骑军长途突袭、奔袭，”
张献忠部在中原肆虐之时，守城明军只要贼寇不来攻打自己把守的城池，一般不会主动出去寻找战机，但鞑子不同，一旦有明军出现在中原腹地，可以想象多尔衮定会调集周遭的守军围追堵截。
应对的法子只有一个，快速机动。
人马多了补给肯定不容易，补给不到位速度就快不起来，但只是一两千人马去中原骚扰，起不了根本性的作用，稍有不慎还有被围歼的风险，这买卖似乎不太划算。
刘亘把吕大器和潘超骧的提议以及里面的利害得失全盘告诉祁前程，问他有什么想法。
襄樊是北南攻守的一个战略支点，任何一位夺取襄阳的军将都会被载入史册，祁前程一心想夺取襄阳建功立业，听刘亘说完整个人都愣了。
“襄阳必须拿下，赣南兵马已经引起了鞑子的注意，否则咱们压力太大、太被动了。”祁前程急切间语调有些不顺畅，不过刘亘明白他的意思。
“悟心。打下襄阳后鞑子退回中原，与徐淮地区、应天府和镇扬的鞑子大军连成一片，往后的仗不好打。”
“这个…………”
的确不好打，吕大器和潘超骧也是因为富承祚和刘元栋部前锋伤亡惨重、差点被围歼，而谭泰大军啃了硬骨头却筋骨未损，因而才往深一层方面考虑。
要知道，鞑子留守湖北的仅仅只是一支偏军，大部精锐人马已经跟着奴酋阿济格返回顺天府凉快去咯，等到秋高战马长膘，两路鞑子大军再次南下，箭头所向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先生。咱们留着襄阳，鞑子肯定会派重兵赶来增援，若是襄阳已失，多尔衮那个奴酋该会如何应对？”
刘亘想了想说：“鞑子已经摸到了部份赣南兵马的实力，也许会派兵前来不顾伤亡与咱们争夺襄樊，也许会退守中原，经营徐淮和应天府、苏松杭一带，确保粮秣供应，而后再寻找战机。”
见刘亘似乎没辙祁前程听得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阵也是一筹莫展，看着刘亘在船舱里踱步脱口而出：“先生。若您是多尔衮，这场大战该如何下决心。”
“我？”
最舒心的当然是如同当年袁崇焕斩杀毛文龙，导致东江镇一蹶不振让皇太极没了后顾之忧，亦或使离间计让崇祯皇帝斩杀袁崇焕自毁长城，只要其中有一条实现了，多尔衮都是不费吹灰之力而坐收渔翁之利。
问题是，赣南兵马有永王定王作为号召天下的旗号，自己也不是毛文龙、袁崇焕会任人宰割，当然，朱聿键也没崇祯皇帝那般至高无上的权威。
‘弘光帝封的南阳王朱聿键，隆武帝不是永历帝。’
有隆武朝，刘亘突然想起了记忆中逃到缅甸，后来被吴三桂绞死的永历皇帝，既然那一位真命天子还没有冒出来，朱聿键也只是个草头王而已。
“打襄阳。活捉硕塞、谭泰。”
“嗯？”
“咱们攻下襄樊，先生我已经算出奴酋多尔衮的对策了，嘿嘿，绝对令人大吃一惊。”
“啊！”
面对多尔衮的全力重击，祁前程和双儿见刘亘突然变得精神气爽、就像偷了一只小母鸡的小狐狸，明白他已经想出了对策，可是等祁前程开口询问，刘亘却微微笑着就是不回答，又说天机不可泄露。
祁前程见刘亘已经找到对策随即起身告辞准备返回承天府，刘亘说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嘛，学生风尘仆仆赶来做先生的连一顿饭也不请。
命亲卫去附近渔船搜罗新鲜的鱼鲜，亲自下厨犒劳祁前程，朱慈炯早听周梓兰和钱清扬称赞刘亘的厨艺，听了刘一的密报也跑下来凑热闹，冯忠孝在武昌城里坐镇指挥大军驻扎、安顿，只是匆匆跑来敬了祁前程一杯水酒。
“今晚两年存的神仙酒管够，喝醉了让泽浓扶你去底层船舱美美睡一觉，明日啥时候醒来、啥时候赶回去。”
“嘿嘿。原来先生早就知道能寻出对策。”
“悟心不来先生也是没头绪的。”刘亘实话实说。
决心下定，当日发文西路大军，令吕大器和潘超骧北上攻取荆门州、两路大军在襄阳汇合，令陈广涛所部进驻潜江向西警戒，监利有阎应元派遣一千团练兵驻守，其中两百人马更是前出到汪桥警戒，防范荆州方面发动突袭。
同时急调滇军赵印选、胡一清部赶赴监利县接防。
这本来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何腾蛟的翅膀硬了之后，岳州赣南明军的调动不得不绕道九江府，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抄近道随意出入株洲、长沙了。
虽然与何腾蛟以及李过、高一功等将达成互不侵犯协议，但刘亘宁愿在兵力使用方面紧张些，也不会放弃对李闯余部的警惕，那可是一头受伤的猛虎，随时能跃起凌空扑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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