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好事多磨

　　“唉。”

　　赵姨娘听到身后张开来的叫声回头看着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崔氏，一个才二十来岁的小娘子往后要带着小公爷守寡一生，寂寞啊。

　　刘亘见状上前抱起张开来，钱清扬和周梓兰则上前劝慰帮着崔氏抹眼泪，旧人新人，相同的场景不一样的心情。

　　回到潜龙坡的刘亘成了特别保护对象，没有赵姨娘的允许连院门也不准踏出一步，除了朱慈炯兄弟谢绝一切访客，就连钱谦益过来商谈也吃了赵姨娘的闭门羹，过了三天看着他吃得饱、睡得香才解除禁令。

　　他为赵姨娘、钱清扬、周梓兰、崔氏、冯忠孝的母亲和祁小娘子等家眷都准备了一份礼物，有双儿和刘嫣带着丫鬟送去各家。

　　考虑到柳如是的尴尬身份刘亘也给她准备了一份，她正在潜龙坡陪着钱清扬准备出嫁，受收到同样的一份礼物很是欣喜，这是刘亘当众承认柳如是的身份，意义不一般。

　　因为搬迁的关系潜龙坡的码头异常繁忙，刘亘在瞭望台看了会儿转去酿酒作坊与养殖场。

　　南直隶陷落使得神仙酒的销量大为下降，另一方面为了筹措军粮也不能开足马力生产，此时只有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规模，外围的富余人员被安排去了养殖场做事。

　　“这里就是神仙酒的酿制作坊啊，真想不到神仙酒出自如此偏远的地方。”作坊里弥漫着酒香味，班小超深深吸了一口气悄声对路泽浓说。

　　“是总督大人查看了古谱酿制而成的，回乡后才开始试制。”

　　“这个易总管当得逍遥啊。”

　　“你这话小心被总督大人听到。”

　　“呵呵。要是罚俺来这干一阵倒也愿意。”

　　“帮工们是没得喝的，到时候只怕馋死你。”

　　潜龙坡的养殖场规模越来越大，北面的几个山头都被开辟出来建猪圈与鸡鸭舍，因为粗粮不够供应，有两座山头只是围起来防止鸡鸭逃窜，两日才喂食一顿让牠们自寻食物。

　　在湖广战事期间刘亘与朱慈炯、李国祯、杨廷鉴几个养成了垂钓的喜好，回到潜龙坡再次清闲下来，刘亘时不时驾船到江中钓鱼，才两天功夫李国祯、杨廷鉴等人就闻讯跑过来凑热闹。

　　朱慈炯兄弟被钱谦益看得很紧，说是前一阵关心战事学业荒废了不少，每日督促功课，学完才能出来放松，常常是刘亘等人满载而归他俩才踏出学堂的大门，看到刘亘等人轻松的神态兄弟俩一脸幽怨。

　　就在刘亘自以为得计，悠哉乐哉混在潜龙坡准备完婚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天大的事情发生了。

　　由于郑芝龙兄弟对北伐一事百般推诿、敷衍了事，忍无可忍的隆武帝带领文武，在三千羽林军的护卫下离开福州，北上延平准备取道饶州府，到九江府、武昌府亲自督军北伐。

　　事情本来不会发展的这么快，江西、湖广明军在湖北的胜利使得隆武朝君臣群情激奋、斗志昂扬，似乎隆武帝是一位大有作为的真命天子。

　　江西、湖南明军势大，就连处处制肘的郑芝龙兄弟也不得不放松了对朝臣的监视，不敢再像以往那般骄横无理、目中无人了。

　　时也、势也。

　　前途光明、形势一片大好，曾经的支柱如今已经成了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朱聿键觉得自己是一位真命天子当顺势而为，他与首辅黄道周秘密商议决定趁着郑家忌惮之机离开福州，去九江府统领大军指挥北伐。

　　在朱聿键和黄道周的算计中，湖广江西有何腾蛟与袁继咸两位总督互相牵制，移陛九江、武昌正好可以左右逢源、暗收兵权，再加上笼络地方实力派赣南刘亘、湖广堵胤锡、两广丁魁楚、川督王应熊等官员互相牵制，捞取执政大权大有希望。

　　本着这类想法，召开朝会的时候黄道周突然跳出来宣扬北伐，隆武朝挺除了郑家党羽外基本上都是他们的反对派，黄道周一开口拥护者如云，湖广战事的胜利让官员们感觉扬眉吐气，见到郑家再也不用畏惧了。

　　赣南兵马惹不起加上众意难违，郑芝龙借坡下驴一口答应北伐，还表示会提供粮饷，但朱聿键被戏耍的次数多了，没把他的说话放在心上。

　　朝会过后仅仅三天，朱聿键就带着皇后曾氏和黄道周出城离开福州府，有羽林卫将军周之藩和副将熊纬统带三千战兵护卫着赶赴延平，其余诸王和朝臣将随后续兵马跟进。

　　当初隗翰林去福州买铁料的时候在那留下了商贸联络人员，如此大的变过第一时间传到瑞金，随后曾广文部的守御兵将飞马赶赴赣州府禀报。

　　曾广文知道隆武朝廷的份量，见了急报大惊失色，赶忙拉上阁老杨庭麟赶到潜龙坡找刘亘、钱谦益禀报、商议。

　　‘好事多磨，处处都有搅屎棍啊。’

　　朱聿键这一动作将完全打乱江西明军与多尔衮的战略安排，刘亘看完急报有些抓狂、恨不得跳起来扁那角色一顿。

　　四个人商议了半个时辰没个明确的应对，这时候朱慈炯兄弟得到曾广文和杨庭麟联袂赶来的消息明白出了大事，也赶过来询问缘由，钱谦益上前解释，说四人还没有商议出对策因此暂时没有惊动两位殿下。

　　朱慈炯点点头：“看来湖光战事的胜利废唐王当做是他的功劳了。嘿嘿。福建郑芝龙这回投鼠忌器想来是不会阻拦的，咱们就在九江府等他上门。”

　　“殿下。事关重大，是不是派快马飞报路阁老、吕阁老、高阁老、袁阁老与潘将军？”宦海沉浮十数年的杨庭麟这会儿倒是很清醒。

　　“老师。你的亲事怕是要推迟了。”朱慈炯点点头歉意地看着刘亘说。

　　“该来的总会来。咱们都去九江府恭候吧，先派祁前程带领两万本部赶赴饶州府控制地方，不得让福建人马与地方接触，直接护送到九江府再作算计。”

　　“如此甚好。”一时间钱谦益等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众人决定到九江府与吕大器。潘超骧碰面后再作商议。

　　两天后，刘亘和朱慈炯、钱谦益、杨庭麟四人一同北上，去九江府汇合吕大器、高斗枢、潘超骧和袁继咸商议对策。

　　他们还不知道，对此事最为在意的属于路振飞。

　　当年朱聿键被囚禁在凤阳府宗人院遭受管事太监虐待的时候，就是刚刚上任漕督的路振飞巡视后给崇祯皇帝上书，这才才侥幸活的命，朱聿键在福州登基后多次表示要重用路振飞，放言寻到路振飞者赏官。

　　路振飞因为朱慈炯兄弟的缘由选择了避而不见，没有跑去福州就任阁老，但他对朱聿键还是有感情的，不希望两人的好缘分就此烟消云散，在接到急报的第一刻就做出了回应，在公文中郑重表示对于福州小朝廷绝对不能动刀子杀人，为了内部团结、不搞内讧一定要和平解决。

　　不光如此，日理万机的路振飞放下广西事务带领亲卫日夜兼程赶赴南安府，随后坐上快船奔赴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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