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也不是没看过
栗凌轩本是没想到这一层的，可楚玄歌提出来，他不免又想起方才失了苍猿倚靠，腿脚无力的情况。
于是他扶着树，依照楚玄歌所，尝试着站起来试试腿脚。
“我……”栗凌轩面上露出了几分惊恐的样子：“为何我的腿使不上力？”
“你我相遇时，你的毒便已经复发许久了。”
楚玄歌叹了口气：“你用内力将那毒压着，时间一久，被压着的毒产生了比往常更强的毒性。”
若非如此，楚玄歌本不需要那么辛苦地制药为栗凌轩解毒的。
原本她只需要给栗凌轩喂一颗解毒丸，可栗凌轩用内力将毒压制了许久。
毒发时便是被压制的全部毒性大爆发，若不是栗凌轩运气好遇上她，他的腿别坐久了使不上力，直接当场残了都有可能。
召来苍猿将栗凌轩带回了屋中，在栗凌轩的强烈要求下，由苍猿在旁辅助，栗凌轩自己将外衣褪了，躺回床上。
而被栗凌轩要求回避，站在房间门口踢着石子的楚玄歌很是不满，她嘟着嘴，手在身后背着，声念念有词：“就脱个外套而已嘛，有什么好回避的，也不是没看过……”
当然，这话是绝不会给栗凌轩听到的。
栗凌轩躺在床上，看着楚玄歌忙进忙出，给他准备口服的药，帮助双腿恢复的敷料……
突然觉得心里很温暖。
他是当朝七皇子，自身边从来不缺人伺候。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这般用心地照顾他。
分明是初次相遇，分明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偏偏从一群杀手手中救了他，趟了浑水，给自己找了麻烦。
自他苏醒寸步不离，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他。
就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她，对她冷言冷语，她也没怎么对自己冷过脸。
这么一想，栗凌轩又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行为有些过分。
对人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摆脸色，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够君子。
更何况从头到尾，楚玄歌从来也没有向他谋求过什么。
陷入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的纠结之中的栗凌轩，完全忽略了楚玄歌根本不是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毕竟，她可是将他从那一群职业杀手的手里救了出来。
在给栗凌轩服完药，再次诊脉之后，楚玄歌把栗凌轩的被角压压好。
“栗公子再好好休息一下，记住千万不要运功，这药起效快，睡醒腿上应该就会恢复力气了。”
楚玄歌耐心叮嘱着。
栗凌轩点点头：“多谢楚姑娘。”
楚玄歌侧头看着栗凌轩，开口道：“栗公子方才过要报恩？”
“是。”栗凌轩不太明白楚玄歌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楚玄歌看着栗凌轩笑了一下，接着颇为随意地了句：“栗公子若是想报恩，那不如以身相许，毕竟这可是救命的恩情。”
栗凌轩愣了愣，之前心里那点纠结愧疚一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无所求？无所求个鬼！
这姑娘确实不图他什么东西，她图的是他栗凌轩这个人啊！
栗凌轩想了想，拒绝道：“栗某身中奇毒，现如今已是活一算得偷到一，承不起姑娘厚爱。”
“我凤翎楚家，最擅长便是制药解毒，你这毒，我能解。”楚玄歌丝毫不退让。
“栗某自认长相粗鄙难看，配不得姑娘花容月貌。”栗凌轩再拒绝。
“本姑娘倒是觉得公子一表人才人之姿，与本姑娘很是相配。”楚玄歌再次怼了回去。
“这……栗某觉得，婚姻大事，总是得听父母命，媒妁言，与姑娘私定终身怕是不符合祖训。”
栗凌轩不得不楚玄歌那句一表人才人之姿取悦到了自己，但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
对楚玄歌，他是心存感激的。但是若要他以身相许，那便是绝无可能的。
在这种事上，他绝不会退让分毫。
“那不如我们去你家，问问你爹亲娘亲，再推演一番生辰八字，看看你我是否赐良缘。”
楚玄歌心下冷笑，呵，老子看上的人，父母命媒妁言算个什么！
栗凌轩彻底噤了声，几个回合下来他清楚地意识到，耍嘴皮子这事儿，他是斗不过楚玄歌了。
至于功力武学，那时候他毒发昏倒了。
楚玄歌是否连武学都比自己厉害这事儿，他是没有亲眼见到，所以也无法定下结论。
唯一清楚的倒是楚玄歌这功力是大不如自己的，这一点让栗凌轩心下得到了几分安慰。
毕竟，堂堂鸢国七皇子，被人追杀得一女子相救，若这女子武功高强，功力深厚，还善解毒……
自己未免太没面子了……
想到此，被子里的栗凌轩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
这动作入了楚玄歌的眼，以为是栗凌轩在为她“逼婚”之事苦恼，面上便也是无害地笑了笑。
栗凌轩很快从尴尬的情绪中抽身出来。
毕竟作为一国皇子，甚至是曾经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那一位皇子，这一点“厚脸皮”他还是有的。
于是他又睁开眼，将楚玄歌看着：“起来，尚未问过楚姑娘为何去京城。”
“没什么大事，四处逛逛罢了。”
楚玄歌这话的是事实，虽她下过几次山，但是那基本都是在凤翎城内，甚至不算完全出了神医门的范围。
这一次还是她这一世第一次出远门。
原本想着先去京城逛一逛，接着去其他城镇转转，结果没想到还没到京城就先遇到了被追杀的栗凌轩。
若要给栗凌轩解毒，这京城是非去不可了。
不仅仅是因为最好的资源都汇集在京城，还因为栗凌轩是皇室的人，必然是要回去京城的。
闻言，栗凌轩点零头，又道：“若栗某没记错，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楚姑娘的灵识内部？”
楚玄歌点点头，看着栗凌轩：“这是我所修的秘法。”
栗凌轩便不再多问。
既然是秘法，必然是不会告知自己的，强求对方透露更多也只会过度冒犯到对方。
这个简单的道理，栗凌轩心下是非常明白的。
本想再多几句，可是似乎药效发作了。
栗凌轩觉得眼皮有些重，带着他的脑袋都多了几分迷糊。
“旁的问题，待你醒来再问吧。”
楚玄歌又将栗凌轩的被子整了整：“先好好休息，晚安。”
走到屋的窗前，将那遮光的帘子拉住，屋内便降下了夜幕。
出门的时候，楚玄歌又回头看了一眼栗凌轩的方向，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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