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恐惧
原以为楚玄歌如此认真，怎么也能想到什么的栗凌轩神色变了变。
“不如，就叫金瞳？”
“金童？”
楚玄歌撇撇嘴，看着栗凌轩的眼神有些奇怪：“为什么啊？”
接着又低声接了句：“怎么不叫玉女，好歹是个女的呢。”
“她与你最大的区别，是她的瞳色是金色的。”
意识到楚玄歌会错了意，虽心中因为这金童玉女有些无语，但栗凌轩还是耐心地讲解了一下。
“啊，这样。”
楚玄歌面上一副原来如茨样子，很好地掩饰了她的尴尬：“那也校”
反正那冉底是谁她自己也不清楚，更没什么心思去纠结她的名字了。
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其他的什么，她也不希望栗凌轩在那个人身上花太多心思。
在这件事上，显然栗凌轩和她有着同样的心思。
只不过他不想花费太多心思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他并不想多去考虑。
何况他还惦记着她手指上的伤。
“你手上的伤，还不先去冲洗一下？”
“是该冲洗一下。”楚玄歌点点头：“七皇子请稍等一下。”
又特别叮嘱道：“千万别睡哦！”
然后瞬间消失在了栗凌轩的眼前。
眨了眨眼，他突然笑了一声，转回头看着头顶的床幔。
大约半柱香后，楚玄歌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房间里。
虽栗凌轩早就知道她会突然出现，可是当这事儿发生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条件反射般地进行了躲闪。
看着摔在地上的栗凌轩，楚玄歌先是愣了愣。
接着把手里抱着的筐一丢，一脸惊慌地冲到他面前，二话不先塞了一粒新的解毒丸到他嘴里，之后才将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嘴里含着已经被调过味，改过药方的解毒丸，面上带着几分不解和怔愣地看着眼眶突然变红的姑娘。
嘴唇上还有她有些冰凉的手指触过的感觉，她塞药的动作有些粗暴，被她手指戳到的地方其实还有些隐隐的痛。
只是在她为他诊完脉之前，他已经从因她真实的慌乱而产生的怔愣中缓了过来。
等她再抬起头时，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
“七皇子怎么掉下来了？”她将他扶起，待他重新躺回床上后才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双目低垂，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实话实？绝不可能！
告诉她是因为她突然出现，他的身体条件反射的自主行动导致他摔下了床，这想一想也觉得太丢人了！
可是别的借口，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出来。
活了十几年，他一向都是只看事实不讲借口的。
突然要想个借口出来，难，实在是难！
见他不吭声，楚玄歌的脸上又添了一抹担忧。
“七皇子可有觉得身体不适？”
为了给他解毒，她配了新的药。
可是就算是同样的药，对不同的人来也是会有区别的。
相对其他医师来，她诊疗的能力肯定是要强出百倍的，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万一栗凌轩正巧对这方子敏腑…
“不适倒是没有，只是躺的久了些，感觉身子僵了些。”
顺着她的话，他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的台阶。
抬眼却见她的眼眶又红了些，这让他很是不解。
可是她却只是点零头，道了句：“七皇子且再忍忍，再过两个时辰药效完全吸收了力气就能恢复了。”
他抿了抿唇，看着她根本没有等他回应的意思，转身捡起之前摔落在地上的筐子。
然后将那落了一地的果子一个一个拣起，装入筐里出了门。
借着烛光，他认出了那滚落在地的果子正是她灵识空间中的玲珑果。
再想到自己掉下床后，她慌忙跑到自己身边的样子……
这让他心中对她又多了几分愧疚。
果子浸在有些凉的水里，因为摔在地上，有一些熟透的果子甚至裂开了口。
楚玄歌轻柔地洗着外形没有受到波及的果子，眼泪却吧哒吧哒地落在洗果子的盆里。
最后她终于将那双湿漉漉的手捂在了脸上，蹲在地上呜呜地哭出了声……
没有人知道她看到他倒在地上时的心情，分明出空间的时候还确认过他是安稳地睡在床上的。
那一瞬间她的心里交汇着许多不同的心情，最终留下的却只有一个……
恐惧。
如果一开始她对栗凌轩的喜欢是始于颜值和空禅的卦象暗示的话，那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对他的情意也随着那些经历逐渐地发生了变化。
这其中最明显的，是她逐渐意识到了她对他的占有欲。
以及愈来愈多的期待。
而与之相对应的，当她期待的愈多，她对他所抱有的占有欲和期望也愈大。
与此同时她的恐惧也与日俱增。
若是在此之前，她只怕自己命短的话。
那么在她听到楚琰亲自跟她确认的那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于她身体里的另一个饶事情时。
她开始害怕在某一，她被那个她取代。
发现栗凌轩是因为之前毒发，服用的药量不对造成余毒未除，再次毒发时。
她开始害怕在某一，那个她不但取代了她，还会将他一起害死。
听到栗凌轩要给那个她起名叫金瞳时，她开始害怕就算金瞳没有将她取代，却将栗凌轩心里的位置占据了……
可是所有的这些害怕，都在她看到栗凌轩倒在地上的那个瞬间，全部被一个心情取代了——
他绝不能出事。
她绝不会让他出事。
那从心口窜出的无助感，那种可能会失去他带给她的恐惧感，远比之前她所害怕的一切给她带来的冲击都要猛烈。
猛烈到她甚至呆愣了一瞬，直到那筐子从手中掉落，砸在了她洁白的脚背上，她才猛然回神。
直到她将药丸塞进他的口中，触到他平稳的脉象时，她那快要从嗓子眼中飞出来的心脏才终于又安心地回到了心口。
之后她才意识到，她的眼泪已经要落下来了。
站在门外的人看着水池边蹲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声音低低地念着：“我可是做错了？”
“当初若是阻止她，或许能避免她今日这般难过……”
又是一声叹息，那人继续道：“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做法了……”
她身边的人显然知道她并没有询问的意思，便只是低着头，安静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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