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恩仇
以嫡压庶！
都说长幼有序，奈何敌不过这自古嫡庶之分！
华雄跟众人聊的热火朝天，几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无非是风花雪月，江湖风流，这些人虽然醉眼朦胧，但是没有一个去谈论家国天下，点评朝政权贵的！
毕竟人家锦衣卫大都督就在这里！
华雄时不时用余光瞥过角落旁的袁绍，脑海里瞬间有了计较，便大声道：
“本初兄，何故一人喝闷酒？”
袁绍一愣，袁术曹操也是有些惊讶，见华雄将话题引到他这个透明人身上，袁绍只是摇摇头，维持着他最后的体面！
华雄笑了笑，又道：
“何不过来一同饮之？”
“是啊，是啊，本初，快来！”
在张邈，曹操的起哄下，半推半就着，袁绍便走了过来，只是神色不定，一脸淡然看不出喜怒哀乐，不过华雄能肯定的是，袁绍此时是坐立不安！
华雄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开口道：
“袁本初，袁家长子，名满洛阳的世家精英，世人皆言汝，体态威严，博学多才，更负有孝名，这年轻一代诸多才俊无不仰慕于汝，可如今在本侯看来，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
“不过如此！”
袁绍双目有些刺红，借着酒劲问道：
“怎么？锦侯是要羞辱吾吗？”
华雄轻轻摇头，不屑道：
“本侯没那么无聊，只是看汝这个意气风发的袁本初，成了如今这副德行，有感而发罢了！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汝袁本初为袁家长子，自然光环众多，为世人所羡，至于汝跟本侯的那些点破事，无非是各为其主罢了，何必委曲求全处于角落？本侯观你也算一代人杰，不忍取汝项上人头，却没想如此却是一醉鬼？”
华雄接着又道：
“今日本侯前来赴宴，不过是想看看我大汉的年轻才俊罢了，至于本初与本侯之事，本侯早已不放在心上，以后若为敌，自凭手段便是，又何必一人独饮？难不成本侯不配与汝袁本初同饮一杯不成？”
袁绍一听，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周围的曹操等人也是面露敬佩般看着华雄！
“侯爷胸怀天下，本初惭愧不已，此酒先干为敬，今后事，今后毕！”
华雄上前拍了拍袁绍的肩膀，笑了笑道：
“说的好，这才是袁家长子海有的气度，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袁绍一饮而尽，出言感叹道：
“云卿，文采斐然，不愧是如今的新晋文坛宗师，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是啊，是啊，云卿出口便成章，不愧宗师之名！”
华雄笑了笑道：
“在座诸位又有谁不是身负才情之人？诸君共勉罢了，今日借此机会，云卿有一言不吐不快！”
袁绍问道：
“何言，但说无妨！”
华雄点点头，颇为严肃道：
“袁氏两兄弟，云卿独钟公路兄，大家以为如何？”
“该不会是以为本侯想借公路之手打压本初吧？”
自从华雄入宴而来，便处处吹捧袁术，曹操等人也都看在眼里，袁术自己也不是傻子，也能猜到华雄用意，不过他乐得如此，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罢了！
世家子弟可没有一个蠢人！
见诸位都不说话，华雄哈哈大笑道：
“云卿岂是这般肤浅之人？”
“本初论才情，论威望，论胸怀，自然是胜过公路兄，不过云卿却看不上！人各有所好，公路为人侠义，虽然浪荡江湖，但也有几分人情味，汝本初，蓄养名望，与党人结交，每日钻研朝廷之事，行事常常以利为先，所交之友皆是名门高士！”
“公路兄虽然年幼，为弟，但也是嫡子，论身份地位自然比汝要高，这是与身俱来的优势，无法改变，又何必杞人忧天？汝虽为兄长，却不见汝爱护兄弟，反而处处压制，看不上公路兄，以此来向世人无声宣告，汝这个庶长子，不比袁家嫡次子差！”
“汝费尽心机，讨得袁公欢心，纯孝之名，世人皆仰，朝堂养望，与官宦斗争，留下一正直清名，公路兄在汝刻意打压对比下也成了洛阳笑柄，谁不知道汝袁本初才是袁家的麒麟儿？”
“这么久了，兄弟关系破裂，如今名望尽失，官职被夺。本初，汝不累吗？”
袁绍神色一怔，倒退两步，满脸惨白，在脑海里无数次问自己累不累，回顾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喃喃道：
“不累吗？”
华雄摇摇头的对着一旁的袁术道：
“云卿之所以仰慕公路兄，不是因为他袁氏身份，也不是因为他的才学地位，而是觉得公路兄心有侠义，是个可交的朋友，尽管他处处不如本初，但是他身上的人情味在吾看来才是最难为可贵的！他袁术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云卿如何不佩服？”
“本初这么多年只为争权夺利，用尽手段提升名望，处处显于人前，想证明自己这个庶长子才是袁氏麒麟，反而本末倒置了！”
“云卿不信，如今这番结局就是本初想要的，想必本初少年时心怀之梦想也不是如此吧！”
袁术一脸感慨，华雄的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袁术浪荡子，本就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奈何袁绍处处与他比较，自然不服，所以不得不走到今日这一步！
洛阳袁家子数十人，也就他袁术，袁绍闻名！
张邈，曹操听到华雄高论，不得不佩服，如今之良言与敌手劝之，吾等不如也！
“云卿贤弟此言，受益良多，做人万万不可少了这人情之味，否则这双眼睛便看不见真假了！”
袁绍清醒过来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华雄，郑重道：
“一言惊醒梦中人，这么多年却没问过自己累否，今日本初受教了！”
华雄笑了笑，与袁绍碰了一杯，淡淡道：
“有何教不教的，本侯见本初活得太累，不吐不快罢了，既然本初愿意听，那云卿这番话也不算白说！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如果本初有意，满饮樽中之酒，一笑泯恩仇如何？”
袁绍一脸感慨，将樽中美酒满饮后，郑重道：
“云卿贤弟的胸怀，可容纳四海，本初不及！”
华雄自谦道：
“在座各位都是一世人杰，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虽然吾等各为其主，政见不同，但是不影响你我今日情谊，望君共勉之！”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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