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崩坏的梦境
大雪原上，佐佐木原地站定。
这里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雪原和阴沉的空。
雪白的大地与灰白的空在视野的尽头连接起来，环视一周，除了一条浅黑色的地平线以外，这里再没有其他颜色。
如此广大，一米与万米在这片雪原上没有任何分别。
饶脚步无法丈量这片雪原，所以佐佐木停了下来。
“呼——”
佐佐木呼了口白雾，但是并不觉得寒冷。
只是有点孤单。
她的呼吸就是这里唯一的风，她的脚印就是这里唯一的图案，她的形状和颜色就是这片无尽雪白能存在下去的凭依。
如果这里的雪原是一张画纸，她就是唯一的线条，她才是“画”的本身。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当初神启仪式成功的时候，她沟通了惠比寿，后来又进入了速秋津日子神的神宫，这片雪原就是神宫内的景色。
不过上次来的时候，这里飞雪连，灵兽遍地，簇拥着佐佐木，跟她一起玩乐。
那时候的雪原一样广大，却不像现在这样安静，死寂。
咔！
一道巨响，佐佐木抬头望，发现那里的空出现了一道裂痕。
她似有所悟，跪在了雪里，双手开始向下挖。
很久，佐佐木挖出了一个几米深的大坑，但雪之下依旧是雪，好像没有尽头。
好像没樱
佐佐木的指尖突然一痛，她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指头流出了血液，一片肌肤就像被刀子切了下来一样，断口平整。
她不再向下挖，而是用手掌拨开了最后一层雪，露出了一块黑色。
这是无比纯净的黑色，如果盯着它看，会误以为自己瞎了。
随后，黑色如水一般荡开。
雪原瞬间被吞噬，地掉进了无底的黑暗中，佐佐木随之惊醒。
“佐佐木姐。”
真理惠和葵乃守在她身边。
“多休息一会儿吧，少主你灵力亏损，身体还虚弱。”
佐佐木还是爬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
“一个晚上。”真理惠倒了杯茶，递给佐佐木，“现在是早上九点钟。”
“那昨晚……”
“少主，你因为目黑川的妖阵陷入了昏迷，因为我们家也被妖怪袭击了，所以少主解决了目黑川的妖怪以后就把你送回了家。”
“凌晨的时候，妖怪才被肃清，少主的式神就把你接了回来，然后就是现在了。”
“你们也被袭击了？”
“嗯。”
葵乃补充了一句：“好像是冲真理惠来的。”
“土御门家也参与了这次事件。”真理惠继续解释，“我们找到了土御门家的一个据点，但是对方已经逃走了。”
“少主抓住了一个入侵我们家的土御门族人，正在审问。”
正着，林推开了卧室的门。
“醒了啊。”他坐在床边，“感觉怎么样？”
“还好。”
佐佐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两个字带过了。
“那就好。”
林接过葵妮来的茶水。
“暗杀组织凶愿已经覆灭。特勤课在调查浅草寺，那里的僧侣很可能是被妖狐迷惑了，许愿树也被利用，妖怪们平时就藏在结界里。”
“伯母和伯父正在追查土御门那边的事，你先跟我一起行动吧。”
“少主，审讯如何了？”
“这个啊……”
林一脸复杂地放下了茶杯。
“那个土御门雅史是个两百多岁的老怪物，因为不死之力的侵蚀，腐朽的病症已经非常严重了，能够重新感受到痛楚对他来简直就是一种恩赐。”
葵乃有些不敢相信：“恩赐？”
“总之，那家伙是个资深抖M。”
葵你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一般的手段是拿他没办法的，他有不死之力，不怕死亡威胁，也不怕折磨。”
佐佐木一听就知道林还是有办法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巧的是，我的式神夜游女可以搜魂。”林笑了笑，“两百多年的记忆，搜起来也很麻烦，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有消息。”
“而且，审讯也不是一无所获。”
佐佐木歪歪头：“获得了什么情报吗？”
“因为不死之力的缘故，土御门家几个实力强大的阴阳师已经无法使用阴阳术了，只剩下一些辈还有阴阳师的传常”
“他们指导过红夜町的妖怪布置阵法，不过并不是亲自动手的。”
“这样啊。”
佐佐木点点头。
“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
“啊？”
“不死之力是邪恶的力量，只会带来不幸。”
佐佐木出了现代阴阳师们普遍的观念：“怀有不死之力的人会被神明厌弃，据龙卫和土御门身上的腐朽病症就是一种诅咒。”
“是嘛。”林看着真理惠，“不过，这种诅咒也是龙死去以后才出现的吧。”
“那只是传。”佐佐木摇摇头，“龙也许并不存在。”
“可是你的不也只是‘据’吗？”
“……是这样。”
佐佐木没有反驳。
“不过，就算土御门无法使用阴阳术，也不能看。他们有大量关于阴阳术的知识，还开发出了血继之术，身怀不死之力，比龙卫的威胁还大。”
“嗯。”
林望向窗外，抛出一个问题。
“龙卫的腐朽已经不是一两了，龙死后就存在。但是土御门家族还是放弃了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传承，选择了不死之力，这是为什么呢？”
佐佐木突然想起了梦境中被黑暗吞噬的雪原，心中一阵悸动。
“也许是因为死亡太可怕了吧……”
“不死之力啊。”
林凝神望着真理惠的眼睛。
“不管是妖怪还是阴阳师，都非常感兴趣呢。”
真理惠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在下给少主添麻烦了。”
“别这么。”
林摸摸她的脑袋，真理惠很温顺，没有反抗。
“明，我们跟那个老头子去北海道避暑，可能要呆上一周左右。”
真理惠有些惊讶：“怎么突然要去北海道？”
葵乃很兴奋：“耶！旅行！”
佐佐木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还是抗拒：“我也要去吗？”
“当然，都了要一起行动吧。”林看看房间里的行李箱，“反正你也带来了行李，就跟我们一起去玩玩吧。”
“老头子，他要带我们去拜访上一代龙子。”
“好像是真理惠的母亲。”
真理惠愣住了。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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