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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隐瞒


  “好!”

  马车内,侯嫮半阖着眼,整个人懒洋洋地将脑袋搭在剑奴腿上。爱.阅.读w/w/w.loveyuedu.c/o/m

  剑奴用手一下一下抚着侯嫮的发,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回府后,让佩玖看看吧?”

  侯嫮的脸色太差了,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有些青紫,唇白的可怕,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将死的灰败之色。

  没有回答,侯嫮安安静静的,连鼻尖呼吸声也弱的很,“她最近忙得很,找府医就好了。”

  前些时日,太医院提点张乙坤找到佩玖,说是太医院要编纂一本医书,邀请佩玖一同。

  这般好事,善者名流千古,救济万方,佩玖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所以这些日子,皆是白日早早出了门,天色将黑才回府,也就昨儿个年初一休息了一天。

  佩玖已经是累的很,看看身子而已,府医能做,也就不去烦她了。

  马车直接从侧门驶入到了后院,剑奴扶着侯嫮进了屋子,

  “小姐先躺躺,老奴去叫府医过来。”

  侯嫮轻轻点点头,将脸半埋进被子里。

  剑奴轻掩了门去找府医,侯嫮蹙着眉躺着,只觉得头越来越晕,身子也不舒服极了,却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时听见了开门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温热的手贴在额上,

  “小姐,府医来了。”

  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府医提着药箱走进来,即便侯嫮躺在床上没有起身也是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太师。”

  侯嫮勉强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剑奴嘤咛一声,伸了手出去。

  帘帐放下,那府医并不能看见侯嫮此刻的模样。

  三指搭脉,府医一边抚着花白的胡子一边闭着眼探着脉象。

  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是滑脉。

  那府医面上有些不解,“还请太师换只手。”

  侯嫮翻了个身,面朝床里,背对着剑奴,将右手搭在床边。

  三指对应肺脾命门,滑中稍细。

  那府医收回了手,剑奴帮着侯嫮掖了掖被角,掀了帘帐看向府医,“小姐是如何了?”

  搭在腕上的手早已经收回,那府医沉思片刻,“敢问太师,上次月事是何时?”

  府医说这句话时,侯嫮是半阖着眼,整个人看起来好不倦怠,这话一出,比那惊雷还要好用。

  侯嫮猛地睁开眼,里头哪里还有半点迷茫,细细看去,全是冷意。

  眼睫颤了颤,侯嫮压低了声音,“前几日月事刚过。”

  剑奴也是怔愣片刻,而后眼睛一眯看向了躺着的侯嫮。

  “太师可还有哪里不舒服?”那府医接着问道。

  侯嫮闭上了眼,心中思绪纷飞,偏偏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若非正在说话,还以为是睡着了。

  “今日有些头疼,也总觉得胸闷的很。”侯嫮说了几个自己一直以来的老毛病。

  “许是痰浊头痛,开个方子就好了。”那府医说着,起身打开药箱,里头是裁好的大小刚好的纸和磨到一半的墨。

  去了一边的桌子上写药方,剑奴看了一眼府医,就扭过头来掀开帘帐去看侯嫮。

  侯嫮依旧安安静静地躺着,半张脸藏在被子里,露出的眼睛闭着。

  剑奴放下了帘帐。

  “这是方子,三剂一日两次就好。”

  剑奴拿着方子扫了一眼,唤了门口的侍女来,“送先生回去,拿着这方子去煎药,晚膳后送过来。”

  送走了府医,剑奴又放轻了步子走到床榻边,“小姐可感觉好些了?”

  侯嫮摇摇头又点点头,意识到二人之间隔着帘帐看不见,才出声,“阿姥也去休息吧,我先睡会儿。”

  “好。”剑奴点点头,也不再去扰侯嫮。

  这一次,房内终于是只剩下了侯嫮一人。

  眼帘微掀,侯嫮抿着唇,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着,又一下松开,留下不深不浅的指痕。

  她撒谎骗了那府医。

  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

  这些时日一直忙着,她刻意不去想,有没有来月事,也从不去记,若非今日那府医问起,怕是都忘了这茬。

  侯嫮垂下眼帘,竟是低低笑了一声。

  幸亏是府医,不是佩玖。

  府医到底是外男,接触少,瞒的过去,若是佩玖,她心细如发,定然会记得她的小日子。

  可就麻烦了。

  侯嫮坐起身,拥着被子。

  屋内明明生了暖炉烧着地龙,门窗关的紧紧的,透不进来一点风。

  可偏生寒意从脚起,冷汗湿了衣衫,叫她打了个哆嗦。

  右手颤颤悠悠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这里……是不是……有了一个孩子?

  侯嫮眼睫颤的厉害,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脸色白的可怕。

  这个孩子……

  如果真的是孩子……

  侯嫮呼吸一滞,眼前一黑直接砸到床上,得亏铺了厚厚的垫子,一点不疼。

  好半天,侯嫮才重新睁开眼,鬓发黏糊糊地贴在脸上,整个人似将要破碎的琉璃,碰也不敢轻碰。

  不知道过了多久,额上的汗干了,背后的衣物也不太湿了,侯嫮深呼吸一口气,掀开帘帐脚穿上鞋。

  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雪色中衣,跌跌撞撞一步一步总算走到了桌旁。

  咬着下唇拿着墨琔磨着墨,一圈,一圈,又一圈……

  墨磨好,心还未定。

  眼睫一颤,眼眶红了些许,侯嫮换了个砚台,又接着磨起墨。

  一圈,一圈,又一圈……

  又磨好了墨。

  可是心依旧未定。

  捏着墨琔的手用了些力,侯嫮哽咽一声,又再换了一个砚台。

  墨琔还未下落,眼睛一眨,一滴泪先落了下去。

  砸在砚台上,泪与墨块并不融,彼此分离着。

  侯嫮不磨墨了。

  这滴泪告诉她答案了。

  他们不相融。

  除非强行磨墨,可是这般,要磨多久?磨到最后,泪黑了,墨浅了……

  谁也不是谁了。

  答案太清晰,或者说,早就是既定的,无法改变的结局。

  侯嫮放下了墨琔,不再磨墨,却也不在纸上写字。

  磨墨是为了静心,写字是为了理清思路好做出最好的决定。

  这般……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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