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天堂与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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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马里滋直言不讳地说道。
他心中的郁气算是一泄而空。
只是，他忽然看到其他人的脸上很平静，并没有因为他的欺骗和算计感觉到愤懑，一丝都没有。
仿佛……
——他们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这时，绮罗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你以为第一个船员是怎么死的？
“我用了‘法律宣言’让他产生了愧疚感，如此一来，他最容易招惹‘不详’。
“……所以，他死了。”
马里滋错愕地看着对方，有些不解，这有必要么，即便她不动手，那些海盗最终也会慢慢死去。
“第二个船员被我使用了迷幻药剂，因而他在自渎的时候被‘不详’盯上，所以，他死了。”
斗篷下的特阿里姆出声道。
马里滋将目光移向了特阿里姆，但是罩帽却遮住了对方的眼睛，难以发现些什么，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说这些干什么。
“我带来了蛇洞果，想让那些海盗都得传染病死去，所以船上出现了毒虫，使得其中一个船员服下了蛇洞果。”艾特罗紧随着特阿里姆说道。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但好像在这之中，意外死了一个人，被虫豸钻进脑子啃食而死。”
绮罗补充道：“你的行为是我暗示的。”
艾特罗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对此没有多说什么。
拉莫叶茫然地看着众人，好像他啥都不知道，但是艾特罗那句话他听到了，连忙举手说道：“我当时服用了蛇洞果，为什么还要让其他人服下？”
艾特罗还没解释，特阿里姆便说道：
“你是不是傻？你跟我在一起，要是他寄希望于你成为传染源，那根本达不到效果。”
拉莫叶讪讪笑了一下。
此时，这艘船的甲板似乎成为了他们答疑解惑、互述阴谋的场所。
绮罗道：
“对了，那个光头的行为都是我在暗中引导的，包括他教唆了那几位海盗，然后埋伏你和艾特罗。
“在龙息海，你当时用「他们只是普通人，不需要知道超凡」为理由，让我们同意你清除他们关于潮汐海鲨的记忆。
“那个时候，我就在准备好了。”
而同时，特阿里姆的声音响起：
“好像我在这里面提供了微不足道的贡献，例如当时潮汐海鲨的攻击，我有意引导了涡潮破坏掉他们的船舱，这给他们的怀疑增加了一个筹码。”
艾特罗道：“我早就知道他们想要攻击我，但是我却没有提醒，坐视你被他们攻击。”
“为什么？”
马里滋脑袋都要炸了，但是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做，好像为了针对他……但是杀死这些普通的海盗可以干什么？
绮罗面色晦暗，说道：“十二年前……对了，现在应该算十三年前，你隐藏身份杀死了我的母亲，还换了个身份想要拐卖我，最后要不是我的朋友给我创造了机会，加上我当时逃入一个庄园的森林内，被一个小男孩所救……
“——怕是跟他差不多吧！”
绮罗看向了艾特罗。
“你就是她？”
马里滋惊呼道，他那记录所罗门宝藏的信息，就是来源于这个女孩，不过当时并不是因为宝藏线索的原因，而是他对她动了心思，所以策划了那件事情。
但是，最终却被对方逃走，而那个庄园的守卫力量太强大了，他只是隐约感觉到死亡的危机，所以立马远离了。
后来，他查到了。
那个庄园的名字。
——汨罗恩庄园，皇室在白螺湾的度假庄园。
一旁沉默的艾特罗再次说道：
“你不知道吧，你想把我培养成你需要的人，因此让我成为了‘怪物’。但是「直感」反而让我感觉到了你一直对我只是利用，而我在调查父母死亡原因之时，忽然心血来潮，而加上你有收养孩子的前科，于是「直感」一直让我往真相靠近。
“——你通过杀死那些孩子的亲人，然后以光辉伟大的救命恩人形象出现，来借此达成利用那些孩子的目的。”
马里滋的面色不断变化。
似乎对方说的是真的。
而绮罗并不管马里滋的感受，继续道：
“你那张旧书页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我当然知道你的目的，以及灾厄之地的信息。所以我就是想杀死那些海盗，让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得不被‘不详’盯上。
“然后，欣赏你那狼狈的身姿。”
绮罗扬起了一抹冷厉的笑容。
“这也是我的目的。”艾特罗说道。
这一刻，马里滋失去了喜悦，他仿佛被人从高高的王座抛下，自始至终都被人算计。
所以，他不敢在迟疑。
但是，电光石火间，他忽然灵性一滞，而后全身失去了力气，难以动弹。
他看向了艾特罗那用来照明的蜡烛。
“木乃伊蜡烛，与浓缩的拉未辛花粉末反应，可以让人灵性沉滞，身体无法动弹。”艾特罗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我特意请教了一下汉尔先生，增添了一丝佐料，让它们只在你动用灵性才会生效。”
“你是一个好学生。”特阿里姆说道。
“这下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绮罗抱起了双臂，诡异地看向马里滋，盯得对方有些发颤。
“拉莫叶，去拿椅子过来。”
将目光从马里滋身上移开，绮罗看向了拉莫叶。
拉莫叶愣了一下，然后就去拿椅子了。
稍后，众人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犹如尸体一样无法动弹的马里滋，像是在审讯一样。
马里滋自知现在只能拖延时间，也许会出现一些什么自救机会，因此他说道：“汉尔，我应该跟你没什么仇隙吧？”
“没有，不过我跟绮罗女士一早达成了合作。”特阿里姆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会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因为她让我相信了她，而且……那些海盗的确应该被狩猎。”
“……”
马里滋有些憋屈，忽然，他注意到了纶伏琴，对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像个透明人一样。
“纶伏琴，你……”
纶伏琴没等对方说完，瞬间打断道：
“我啊，只是略微参与了一下，比如在那个时候，提到了所罗门宝藏的事情，让你对我升起一丝防备，甚至产生杀意，因为我们知道了一些秘密，这也许会打断你的计划。
“而且，看着你想要杀我，但面对灾厄，又不得不让我们保护你的感觉也挺不错的。嗯……就是这样。”
闻言，马里滋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
这一个个的都在算计他，就只有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哦，对了！我现在才说话，而且一说话就又打击你，还真是抱歉了。”纶伏琴嘴上抱歉，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马里滋。
“对了，上船时签订的契约都被我换成废纸了。”艾特罗再次抛出一个重磅。
契约才是马里滋安全的保证之一。
好像打击马里滋还不够，绮罗并拢双腿，纠正了一下坐姿，又再次说道：“我们甚至可以在出海的时候就把你杀掉，但是却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马里滋闭着双眼，咬牙道：
“想要让我在从高高之上的云巅跌落。”
——“啪！”
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竟是绮罗扇了马里滋一巴掌，对方嘴角继而渗出血液。但是，这却是她戴着手套扇的，仿佛是在羞辱对方。
“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
马里滋怒火关心，但是却默不作声。
而绮罗再次扇了几道，贬低了对方几句。
“知道吗……灾厄之地的确有着普通人越多，越容易被稀释‘不详’的特性，但是，‘不详’会率先盯上最弱的，这却并不是假的。”
停顿了一下，绮罗说道：
“换句话说，这里你最弱，最容易招致‘不详’。”
“不可能！”马里滋立马睁开眼睛，他无法接受这个说法，“我是命位7，而拉莫叶和纶伏琴……”
拉莫叶瞬间挠了挠头说道：
“嘿嘿，上次睡了一个长觉，醒来一不小心就发现我成为了命位6。但其实我是拒绝的，所以不是有意欺骗你，我是担心你因此心理不平衡。”
马里滋再次被打断。
艾特罗：“虽然同为命位7，但我是‘怪物’，对于‘不详’有一定抵抗能力。”
特阿里姆：“我是命位6，但在外面总要隐藏一下自己。”
纶伏琴：“我是命位7……”
一波又一波的打击，让马里滋已经散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愤怒的火焰不断烧灼着他。因为他本就是命位7——“复仇者”，更容易被人激怒，从而产生复仇之力。
而此刻，听到纶伏琴的话，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安慰和希望，这是唯一可以打碎绮罗掌控的机会。
——毕竟纶伏琴总不会跟艾特罗一样了吧，即便是命位7，他也是资深对那种，这可是他唯一可以找回自信的地方了。
但似乎是在戏弄马里滋，纶伏琴特意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不过我撒谎了，我是输家途径的，刚好跟灾厄之地的力量同源。所以，你的运气真的有点差。”
似乎有什么碎了。
这一刻，马里滋真的奔溃了。
他彻底陷入了绝望，一双眼睛散发着死寂。
绮罗扬起一抹快意的笑容。
她有三种能力。
——正义的拷问，法律宣言，领民的爱戴。
这都是攻破别人心房的能力。
而且，马里滋还是“复仇者”。
对方没能直接被气死，那算是他够顽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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