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救赎与牺牲
“怎么办，对面这个家伙看起来很不简单啊！”
坐在地上的埃迪看着对面黑雾中钻出的骑士，小声的对着老乔问道：“老乔，你掩藏身份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老实告诉我，你现在还有没有能力干掉它？”
老乔皱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用左手在鼻孔前扇了扇，感觉硫磺的味道终于淡了一些后，才哼哼了一声：“你觉得呢？咱俩现在都一个德行，只剩下半边身体还能动。”
目光转向了自从地狱骑士出现，就不断的在地上安装炸弹的艾里克，老乔突然开口问道：“福利小巫师，你的魔法在哪里学的？”
艾里克疑惑的瞥了他一眼，对面就是地狱的入侵者，不知道他这个问题的用意是什么，不过看在他即将要死的份上，艾里克将自己手中的炸弹按进湿润的泥地上，将引线连接，随意的敷衍了一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霍格沃茨……”
老乔口中重复了一遍，脸上挂上了疑惑和回忆的神色：“嘶~总感觉这个名字很眼熟，但又不记得在哪里曾经看过。”
“不记得也没事，等你上了天堂，然后好好询问一下你们那万能的圣父吧。”
地洞的边缘突然升上来了一团暗红色的团雾，在众人身边搅拌凝聚。那个被几人联合打下塌陷地下室中的恶魔终于脱离了石头与泥土的压制，从地下逃了上来。
看着散坐在地上的几人，恶魔尖啸了一声，爪子向着离他最近的韩赛尔脖子处抓去。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一惊，韩赛尔也仿佛被吓懵了一般，傻傻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利爪，蹒跚着后退了两步。
“住手！”
原本离他最远的埃迪大吼了一声，看着即将被恶魔扭住脖子的韩赛尔，他的身体里突然涌出了一股力量，冲到了他的身前。
利爪刺入肉.体的沉闷声响起，韩赛尔回过神来，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拦下恶魔进攻的埃迪，双眼呆呆的瞪视着半跪在他身前的埃迪。
“嗯？”恶魔惊疑了一声，对埃迪这送命的行为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感受着自己爪子上传来的血肉质感，它咧开了嘴，用力一握，捏断了埃迪的脊柱。
“CNDY。”艾里克见此情景也愤怒了，放弃了手中倾倒火药的动作，一个飞踢踹在了恶魔的身上，将它踢退后一步。
恶魔的爪子离开了埃迪的后背，带出一蓬血液。
还没等它的身体站稳，两根巨大的枪管就被艾里克塞进了它的嘴里，艾里克怒喝一声，用力扣下了扳机。
在子弹零距离的轰击下，恶魔的头颅高高抬起，脑后也炸出了黑色的血液，前后透亮的大洞出现在了他的口腔中。艾里克没有停下动作，接连取出系统背包里之前被他遗漏的手枪与猎枪，不断得对着恶魔的胸口轰击着。
一枪接着一枪，艾里克身边的青白色硝烟也越来越浓，哪怕是恶魔强韧的身体，在他这不断连发的枪击下，也控制不住再次落了下去。
取出了一把类似散弹枪的短柄枪，艾里克接连两枪将它的翅膀打成了筛子，看着烟雾中不甚清晰的身影再次落进黑暗的地下室，他又取出了一个炸弹，随意一枪打燃了引信，将它扔了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地下室中升起灰白色的尘土，刚刚逃脱天日的恶魔，再次被压在了石头下方。
因为失去脊柱的支撑，埃迪的身体在恶魔的爪子离开的瞬间，整个瘫软了下去，压在了韩赛尔的肩头。
感受着肩膀处压的越来越重的身体，韩赛尔忍不住哭了出来：“埃迪大哥，你别死……”
孩子是善良的，哪怕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死去，他也会为其悲伤一会，更何况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为了救他失去了生命。
但他的哭泣声传到埃迪的耳中，却让他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愧疚的神情，看着同样呆滞的老乔，埃迪无力得张了一下嘴，释然一笑，最终只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韩赛尔……
埃迪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前天夜里，他从警长的手中接过火把，点燃了海伦娜·贝伦身下木柴的画面。
他想起了那个美丽的女人当时看着他们的目光，那是一种无畏，一种平静，一种——原谅……
“罢了罢了，我被教会派来这里十年，一事无成，就算是自己当做儿子一般对待的徒弟，最终也没保护好。”
看着埃迪为了掩护韩赛尔，倒在血泊中，老乔突然惨笑了一声，吃力得站起身来，看着坑洞周围的地面上那些死去的镇民，他完好的左手对着教堂台阶最顶层的洁白翅膀一招，那片翅膀化为一抹流光回到了他的手中。
吃力的用自己被焚烧成焦炭状的右手捧起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有些淡红色翅膀，老乔的脸上浮现出追忆的神情，凝视许久后，他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正在与道格交谈的地狱骑士，抹了抹眼角：“人老了，不敢回忆过去啊，想当年，加百列大人在教廷为我授予这枚天使之翼的时候，可是夸赞我是教会最出色的驱魔人来着，这一晃，就是六十多年啦……”
“加百列大人啊，属下玷污了您的荣光啊~”
老乔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左手中发出微弱的白光，将翅膀中的淡红色净化。
转头看向了站在陷坑边缘，依旧背对着他们的艾里克，老乔踉跄着走到了他的身侧，完好的左手握住了艾里克的右手，吃力得把巴掌大小的翅膀放在了他的手心，半边还保持着活性的脸皮挤出一丝笑容：“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巫师并不全是恶人，可惜我明白的太迟了。”
“这扇天使之翼就算我的歉意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用这个，但我确实已经用不上了。”
苍老的身体再次晃动了一下，老乔的眼睛闭上，再次睁开时发出了白金色的光芒，就像之前被海伦娜·贝伦附身的格蕾特一般，他的身上涌出了浓重的圣洁气息。
转身面对着举着长枪，对他们发动进攻的地狱骑士，老乔左手顺着胸.前的伤口一掏，一颗溅射着金色血液，依旧还在跳动的心脏被他拿出。
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老乔平静得看着冲过来的骑士，口中发出微弱的念咒声。
“随我一起消逝吧，地狱的毁灭者……”
老乔的脸上露出平静祥和的神情，捧在手里的心脏发出的圣洁光芒直冲天际。
“再见了小家伙们~”
微弱的声音在艾里克两人的耳边响起，一道粗壮的光柱冲向了对面，与地狱骑士冲锋的身影撞在了一起，在瞬间把它化为了灰烬。
艾里克微眯着眼睛，看着冲天而起的光芒，恍惚间看到光柱中出现了一个身后长着十二翼的天使转身对着他遥遥一点，随后伴随着光柱消散在了天地间。
等到光柱消失后，仍旧漂浮在半空中的心脏再次颤动了一下，化为五个分裂的光团，最大的两枚率先移动，一枚钻进了地上还在昏迷的格蕾特的身体中，一枚钻进了艾里克的心脏位置。
剩下的三枚在周围转了几圈，也找到了各自的目标，分别冲向了失去气息的埃迪，躺在地上仍在打滚的汉斯，和尘土飞扬的陷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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