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十九岁了
慕晴吃完饭之后就准备回王府了，纵然只是两条街的距离，慕夫人还是给她带了好多东西。
慕晴拎着一大兜东西往回走，就看见溪夏正站在一家店门口，背靠着一个柱子在等她，溪夏常年这么干，因为他觉得，自己徒弟是个废柴，如果让别人给劫走了，丢他的人。
但现在慕晴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溪夏接过来她手里的东西，很疑惑的问，“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慕晴赶紧把他手里的东西给抢过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自己来，你腰……还行么？”
溪夏手里一空，眼眉诧异的挑了挑，“已经好了。”
但还是伸手把她手里的东西给接了过来，一路回了王府。
顾安候只知道乔星煦没离开盛京，所以他也不用去安瓿了，可她像个鬼一样，怎么都查不到踪迹。
这下溪夏就更诧异了，若是之前他查不到是怀疑她偷偷离开了盛京，但现在明确的知道她人还在，怎么就查不到？！
顾安候这几天心情阴晴不定的，就连慕晴都看出来了，时而艳阳高照，时而低沉暴怒。
连在一起吃饭……都觉得压力大，看看顾安候，再看看溪夏，这俩……这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难不成闹别扭了？不至于啊，就算是闹别扭也是打一架就完事儿了，这摆脸色是什么情况？
顾安候她是不敢惹，不过溪夏还是可以问一问的，“喂，你们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个脸色？”
溪夏挥挥手，“更年期。”
慕晴吞了吞口水，“这就更年期了？你们的青春过的还真是弹指一挥间啊！”
“他更年期，我事业瓶颈了。”溪夏这才反应过来她问的什么。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几天，慕晴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晴儿，你这几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慕晴咬着绿茶糕点懵懵的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心情还不错，就是看着你俩好像每天都很暴躁。”
溪夏觉得自己有必要测试一下，于是伸出爪子很欠揍的拍了她一下，慕晴看着那欠儿欠儿的样子，翻了白眼，咬着糕点走了，一边走一边嘟囔，“有病哦？”
溪夏看着那离开的背影，整个人五雷轰顶，慕晴为什么没还手？！为什么她不还手了？！按照常理来讲，她不是应该一巴掌招呼过来，摁在地上打的吗？！
慕晴出了门，转身去了书院，她最近其实也挺郁闷的，在知道了溪夏的取向之后，她摇摆了一下，准确的来讲，她根本把握不准这个度……
先抛开师徒关系不说。
俩人到底是按照兄弟还是姐妹的模式相处呢？
和顾安候相处模式的话，其实还是兄弟成分多一些，毕竟对姐妹的男人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和溪夏么，本身两个人的师徒关系就是……硬来的。
也不知道哪一天开始，溪夏就突然说要做自己师父了，一开始自己并不同意，但慢慢的，似乎也就接受了。
但现在，你说那么个猛男……虽然平时骚气了些，现在告诉自己是个姐妹……怪不得会做这么好吃的糕点。
慕晴买了一些故事画本，大过年之后，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外面的店面却没有很多。零星开的几家店还都是店面比较大的，物品也比较全。
溪夏全程在后面跟着，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养成了盯梢的习惯，总觉得依照她的身手，小孩子家的在外面不安全，而且这小孩最近几天总往外面跑，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干啥……
慕晴抱着一摞书，从书院出来，整个人走的心不在焉的，莫名就晃到了溪夏阁的门前，这里门是一直开着的，对于溪夏这种不缺钱的人来说，要么不开张，开张就能吃几年的。
慕晴叹了口气还是进去了，掌柜的见她进来，连忙招呼她，慕晴挥手示意不用，“我就是想找个地方静静。”
掌柜的给她端了茶和点心，也就不打扰她了。
慕晴那么好动的一个人，一个人在那呆呆的坐到了太阳下山，一动也没动。
溪夏越盯越觉得这孩子有心事，而慕晴又不是那种容易有心事的人，刚刚想直接进去问，就见慕晴若有所思的走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问你一个问题。”
掌柜的连连点头，“小姐您说。”
“两个人，两情相悦的几率大吗？”慕晴没被爱过，也没爱过别人，所以对这种事情也不理解，身边唯一一对幸福的……就只有自己爹娘。
她想了一个下午，身边所有人，包括煦儿和王爷……似乎都不怎么幸福，坎坎坷坷，磕磕蹦蹦的。
掌柜的算账看店还行，对于一个美少女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还是犹豫了一下，“若是真的有那么多两情相悦，哪还有那么多的心酸苦水和爱而不得？”
慕晴深吸一口气，后背靠着柜台，微微点了点头，“也是。”
掌柜的好奇的问，“小姐您是……动春心了？”
慕晴回头赏他一个白眼，“我的世界哪里来的春天？！枯草遍野，冰山连绵，你哪儿看到春天了？”
掌柜的听着就笑了，“小姐你还小嘛！总会有那一天的。”
“呵！得了吧！”慕晴也像是想明白了，“所以，两情相悦本就不容易，其他的是不是就不用在乎这么多了？”
不管是性别，还是年龄，或者是世俗的偏见。
毕竟以后的生活是要两个人一起过的。
掌柜的皱皱眉，“人品还是要考察一下的。”
慕晴：“……得嘞您！我走了！”
溪夏在门外听着眉头皱成了川字，干脆利落的跨了进来，扬扬眉问，“晴儿你怎么在这儿？”
慕晴耸耸肩，“就乱逛啊！自己家地盘还不能进来坐坐吗？”
溪夏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吃夜宵不叫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情本就难得的原因，慕晴却是在现在开始接受一切了。
接受自己或许永生永世都不会在幸福。
接受溪夏可以选择任何人，不管男女。
接受顾安候一直等着乔星煦，就算是不等了，自己也完全没有立场去责备他。
接受命运，接受……自己这从来不想接受的一切。
现下却是什么都能接受了。
慕晴低着头喝着酒，偶尔吃上一筷子菜，话也没有平时多，溪夏看她这样，刚想开口，就听慕晴突然到，“师父！”
她的眼睛晶晶亮，脸色有点微红。
但眼神却是很迷茫，像是决定了什么，又像是完全不确定一般。
溪夏被这眼神盯的差点噎了一下，“怎么了？”
“我十九岁了。”慕晴盯着他，眼神有点愣，呆愣之后，是浓浓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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