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肉不好卖

　　葛大军的办法就是找熟人加塞。

　　因为平时他经常会跟着葛智慧来镇上赶集，和周围卖猎肉的早就熟悉了。葛智慧会来事，为人交好，在众人中颇有人缘。

　　葛大军领着两人穿过人流走到专门的位置，笑嘻嘻和一头发胡子花白的老翁打招呼：“李爷爷，您今儿来得早啊。”接着又同附近两三名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

　　这李爷爷穿着粗布衣裤不光头发胡子花白，脸上皱纹一道道也很深，一看就是为生活琐碎操碎了心。见打招呼之人是葛大军，便乐呵呵回道：“还行。今儿就你自己？你来晚了啊。”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但双目却精炯有神，他看了葛大军一眼之后立刻看见跟在他身后乖巧的夏月，突然眼神一亮：“这闺女是和你一起来的？”

　　夏月笑着回道：“是啊，爷爷，我和葛大哥是一个村的。”

　　“唔唔。”老爷子忙不迭地点头，乐呵呵又道：“大军啊，上回赶集我才听你爹说起要给你说媳妇儿，你娘的动作蛮快的嘛，啊哈哈……”

　　夏月一怔，葛大军红了脸：“李爷爷，她不是……”

　　可是李老爷子却笑着摸摸花白胡子，给了他一个“爷爷我都懂”的眼神，弄得两人都有些尴尬。

　　幸好老爷子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主动把自己摊位上的猎肉收拾了一下，腾出一个位置来：“小子，这里让给你。”

　　葛大军忙道：“谢谢李爷爷，前两天我爹进山一趟收成不好，所以今儿我不摆摊只是来买东西，就这个位置能让给她吗？她是专门过来卖肉的。”

　　李爷爷把目光重新打量夏月一眼，发现似乎有点眼熟：“闺女，你是替你爹来的？”

　　夏月忙不迭地点头：“是的，我叫夏月，我爹叫夏满。”

　　李爷爷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越看你越眼熟，原来你是夏满的女儿。”他又往她身后看了看，问道：“你爹呢怎么没来？”

　　他这么一说，周围几名猎户都纷纷询问，原来都是和夏满相识的。

　　夏月轻声道：“我爹受伤了。”

　　这时葛大军说道：“夏叔叔是为了救我爹和其它几位叔叔才会受了重伤昏迷，幸好现在醒过来了。”

　　“哎呀！”李爷爷一拍大腿，似乎难以相信：“就夏满那身手也能受重伤？可见当时情况的确太危险，肯定是遇到猛兽了。”

　　话说到这里，他也发现是自己搞错了，原来夏月真不是给葛大军说的媳妇儿。

　　“来来来闺女，既然大军不来，那这个位置就让给你。”

　　“谢谢李爷爷。”夏月开心了，从空位前一大步跨过去对面，又招呼夏东风：“哥，你也过来吧。”

　　夏东风憨憨一笑，学着夏月的样子也一步跨过，兄妹俩开始蹲下身子从篮子里往外拿肉。

　　“这位是夏月的亲哥。”葛大军解释道。

　　“唔唔，晓得了。”

　　李爷爷和其它几位都认得夏满，每回赶集凑到一起偶尔也会聊起各自家庭，众人见到夏东风和夏月十分亲密却又神经大条的模样，便知晓这就是夏满的大儿。据说从马车上摔下来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唉。”李爷爷看了兄妹两眼，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葛大军见两人都安置妥当了，便道：“我还有其他事不能守在这儿，就有劳李爷爷和众位叔伯照拂一下兄妹二人了。”

　　李爷爷冲他摆手：“你去忙吧，就冲夏满的面子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管。”周围几人也附和。

　　夏月笑了笑：“谢谢李爷爷和众位叔伯。”

　　葛大军又道：“月儿，我下午还有事出门，买完东西得赶紧回家，你们这回拿的肉多估计得卖到下午了，回去就原路返回，千万别抄小道山路，一定记得！”

　　夏月扬起脸，乖巧笑道：“知道了葛大哥，谢谢你。”

　　璀璨的阳光把少女笼罩在内，白皙的面庞仿佛镀了一层金光，少女笑得如花灿烂，唇红齿白豆蔻锦瑟。

　　葛大军足足怔了三秒才回神，然后点点头挑着担子离开了。

　　等葛大军一走，李爷爷乐呵呵打趣：“闺女，我看大军对你是真好啊。”

　　夏月气定神闲：“是啊，我和她的妹妹葛凌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们自幼经常在一起玩耍，关系自然好。”

　　“咳咳……”李爷爷打趣不成，又随口问了几句夏满的身体状况。

　　夏月一一答了，见老人家和蔼便好奇问道：“李爷爷，您年纪一大把了还进山打猎吗？”

　　李爷爷呵呵一笑，“早就不去了，这是我儿子和孙子打的。我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体还好，在家闲着无聊便把这营生招揽过来。”

　　“噢，那倒挺好，您也解了闷，您家里叔叔也可以歇歇。”夏月接口道。

　　李爷爷笑着点头，“正是如此。”

　　日上三竿，集市上客流越来越多，猎户们都专心卖肉，也无暇再闲聊。

　　夏月半蹲在地上，面前铺着一块干净的红布和案板切刀。李霜霜心细，风干的狼肉被切成一块块的，方便人们挑选。

　　一匹狼，还有一只山鸡一只野兔，这便是这回要卖掉的所有猎物。家中只留了两只鸡自吃。

　　很多猎户都和酒楼饭馆有直接联系，打到了猎物直接送过去，银货两清也更省事。可山鸡野兔并不稀缺，镇上酒楼饭馆一时收购不了，卖不掉的只能自吃或是带到集市上零卖。

　　好在山中的野味比起饲养的家禽更受欢迎，猎户们跟前熙熙攘攘人流络绎不绝，有买一只的，也有买半只的，不多时摊位的肉都少了不少。

　　周围卖的多数都是鸡兔鸟獾狍子之类的小型猎物，像夏月卖狼肉的并不多见。

　　但狼肉价格偏贵，肉质密实有嚼劲儿，吃起来格外香，多数人都是眼馋地看看，真正买的寥寥无几。

　　夏月忍不住暗暗着急，鸡和兔已经各卖了一百文钱，就这狼肉死活卖不出去，大概都嫌价格贵的缘故。可是她也不能低价卖掉呀，毕竟家里还等着用钱。

　　到了晌午，狼肉依然无人问津，而这时旁边李爷爷的摊位已经卖空了。

　　一般集市到了下午，就到了收摊的时候，很多摊贩儿和村民家远，都要忙着在日暮前赶回家。

　　李爷爷收拾完东西，看看夏月面前的狼肉叹了口气。

　　“闺女，这狼肉是好，但不好卖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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