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侦探
今天晚上齐楠是一个人睡的。
晚上的时候朱迪打电话过来，暗示了一下那方面的事情，齐楠直接把她打发走了。
原来是想给她一个机会的，但现在看来她把握不住，还是乖乖的做女团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其次是有关于江俊雄的事情。
虽然江俊雄本人没有报警，但包括江俊雄本人，还有齐楠都在查打人的那些人的来历。
只要愿意说明理由，看警察们对道路的监控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此齐楠虽然还不知道那几个家伙的具体身份，但已经知道了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
斯达机械。
看到这公司资料的时候，齐楠简直目瞪口呆。
虽然制造业大多过得挺惨的，但惨到斯达机械这份上，也属实难得。
比如时代航运，虽然被迫出售了，但原先的股东们还了债务之外，还能剩不少钱。
不像斯达机械，债台已经高铸到疯狂的地步。
斯达机械，创立于上世纪末，前身是苏林第六机械厂，后来，说是国有资产流失也好，正常改革也罢，总之改了个有洋气的名字，裁员而后重生。
只不过这家公司投胎的技术不怎么样，重生之后，半死不活。
早些年机械行业大力发展的时候，他们主张的是造不如买，技术工程师生产线，都是国外带来的。
这也没办法，那么多人指望着公司吃饭，不买的话，造出来之前，员工都饿死了。
时代不一样，没必要以现在的价值观评价二十多年前的人。
刚开始，斯达机械发展得还不错，主要是搭上了国内发展的顺风车。
但，当风慢下来之后，它原本的那些弊端，就暴露无遗了。
改革不彻底，等于彻底没改革。
材料上涨，工资上涨，但价格上不去，利润率大幅度下降。
斯达遇到了很多公司一样的问题，但和其他公司选择开源节流不一样，斯达是怎么考虑的呢？
求爸爸。
嗯，就是政府。
没办法，员工多就是这么任性。
反正你不可能让我破产让这么多员工下岗。
这一求，就是十年。
去年，斯达机械的年产值，260亿。
很恐怖的一个数字，碰到民营企业五百强的尾巴了。
那么他们的利润是多少呢？
两千一百万。乍一看你以为后面少了一两个零。
而且这利润的来源，主要来自于卖地。
他们一年给银行的利息就是一点八个亿，但毫无疑问，这些钱，绝大部分都没给。
斯达也不是没努力，但他是在太臃肿了，太多人在他身上吸血，无法脱身，因此每一次的风口，他都没有能走下去。
总而言之，现在斯达的市值，在八百多亿，然后负债率，超过百分之一百。
简单来说，就是资不抵债，随时可能破产。
而斯达机械的人打江俊雄的原因也不复杂，无非就是欠着俊福金属欠着他们的钱没还。
但究竟是谁打的，也很难分清。
毕竟斯达太大了，内部派系众多，一条尾巴往上摸，不知道能摸出多少只黑手。
看到这，齐楠的头都大了。
难怪江俊雄不敢报警，打人的事情一出来，能不能得到受理不说，斯达机械的名声变得更差，然后再暴露一下他的财政状况，说不定，就此倒闭了。
无数的工人下岗失业，而江俊雄也会被无数的家庭记恨。
江俊雄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他宁愿自己吃哑巴亏。
那么齐楠的麻烦也就来了，如此的他，他要如何才能帮助江俊雄主持公道？
把那几个打人的家伙扭出来，送到派出所？
放过幕后的主使者，那算主持公道吗？
但如果要揪出后面的人，又如何才能做到，不被政府压下，又不影响斯达？
深夜，齐楠闭上了眼睛，开始了思考。
天蒙蒙亮的时候，齐楠又收到了一份消息。
江俊雄和谭宽福确实是有和一切银行人员来往不错的，但也仅此而已。
所谓不错，是指能在一起喝茶聊天搓麻将，而不是赌上自己的身家借出几千万。
不过，将视野扩大一点之后，很快就有一个人，进入了齐楠的事业。
常夏，常丰证券的高级经理人。
证券公司里，所谓的高级经理人是很不值钱的。
你随便扔块广告板下去，扔到十个人八个是经理。
但这个常夏却不一样，因为他是常丰证券的老板，之所以定着个高级经理人的名字，因为常丰证券名义上的老板是他父亲，一个完全不懂证券的老人，只不过是因为法人是他而已。
这样一个公司，从一开始就意味着某些不同。
常丰证券，公司规模不大，自有资金一个亿，管理资金五个亿，做的是长期的投资，年回报率在10-15%之间。
核心任务就是常夏自己，小镇做题家出身，从TOP2里出来后又在耶鲁留学，回国后先后在外资和国资工作，三十五岁那年开始，自己创业。
数据看上去都很正常，毕竟更深层次的数据，不是那么好查的。
不过一个有意思的点，江俊雄他们不是在原油期货上亏了一千多万吗？
那部分钱，就是交给常夏来操作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让自己亏了一千多万的人，在那件事之后，江俊雄和谭宽福，还和常夏经常一起出来洗脚蹦迪，谈笑风生。
这里面要是没有鬼，鬼都不信。
看来俊福金属的事情，比齐楠想象得更复杂一些，江碧镜的父亲，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但相比于斯达方向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常丰证券无疑是一个软柿子，把这里当做一个突破口也未尝不可。
但是，齐楠需要帮手。
不是那种商业上信息收集，而是在另一个层面上的信息收集。
这方面，还是叶无恙专业对口。
现在六点多。如果是柯澜，叶无恙这个工作狂，肯定已经醒了。
“所以，你认不认识一些私家侦探什么的，要比较靠谱的那种。”
“找猫还是查外遇？”电话那头，叶无恙懒散的回答道。
“商业层面上的，但不是违规窃取商业机密，而是寻找一些可能见不得人的东西。只不过恰好和几个公司有关。”
“你又要收购什么公司了？”
“你真以为我是收购狂魔吗？”齐楠苦笑道。
“难道不是吗？各种乱七八糟的公司都买。”叶无恙吐槽道，而后她顿了一下：“我最喜欢这样了！”
“好吧，这次的事情，暂时不涉及到收购，只不过是想查一些秘密。”
“也行，苏林是吧。我等下发你电话号码。”
“谢了。”齐楠准备挂了电话，但电话那头却说道：“等等！”
齐楠有些疑惑，但叶无恙那边又停了下来。
江陵，花半夏的家里，叶无恙和花半夏正在做激烈的斗争。
花半夏指了指自己，叶无恙摇了摇头，示意要挂电话。
花半夏往虚空勾了勾手指，按在自己的座位上，叶无恙却伸出了手指，比了一个数字，三。
花半夏摇了摇头，匆匆如玉的手指只伸出了一根，而且目光坚定。
叶无恙走上前，把另一个手指掰了过来，让花半夏举起的手指，从一变为了二。
犹豫了一会儿，花半夏点了点头，收回了食指和中指，伸出了大拇指和小拇指，放在了叶无恙的眼前。
叶无恙笑了，同样举起自己的手，按了下去。
成交。
“对了，我这边有一个朋友，或许你用得到，她今天下午就能到达苏林，联系人的任务，就交给她好了。”
“所以刚刚沉默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要和我玩谁先挂电话的游戏。”
“下次有机会再玩。我要工作了，拜拜。”
“为什么要说下午到？”花半夏托了一下眼镜。
“怎么了？等不及了？”
“知我者，表妹也。”花半夏很快穿好了衣服，收拾好随身物品，然后看了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六点半。
“等下你可以给他发信息，让他别急着吃午饭。”花半夏推开了家门，只留下最后的声音：“作为被他救下的一条命，我还欠他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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