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偶遇
演唱会只是一场聚会。
既然是聚会，总会有分散的时候。
即便yoyo再不舍，也不能改变这一点。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在谭浅红唱着最后一首歌的时间里，齐楠带着yoyo离开了金鹏体育馆。
副驾驶座上，yoyo有些沉默，不如说从会场出来开始，一直都是这样。
齐楠问她饿不饿，累不累，她也只是摇摇头。
齐楠也就只能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齐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当齐楠回到包厢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少女闪闪发亮的眼睛。
“北总。”她轻轻的说道。
没有齐楠以为的‘北总你真帅’‘北总你弹得真棒’和前几天一样的称赞。
“差不多也该说再见了。”他说。
“是啊，演唱会快要结束了。”
“不只是演唱会，我也要回江陵了。明早就走。”
“哦。”yoyo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
“那个，我能去江陵找你吗？”她满怀期冀的问道：“换个城市工作什么的，我应该能说服妈妈的。”
“不用了。在江陵我可能会很忙，你或许会找不到我。而且，这里的工作更需要你。”
当然找不到，等齐楠回到江陵摘下眼镜，北牧这个人就从地球上消失了。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再来魔都，下次我带你去玩其他的？”yoyo生硬的笑道。
“有机会再说吧，我下次来的时候，会打电话通知你的。”齐楠说道。
Yoyo又沉默了下来。
下次是哪一次？连个模糊的时间都没有，岂不是遥遥无期？
齐楠也不解释。
就当是遥遥无期吧。
毕竟他下一次来，或许就是得到能够治疗艾米的办法了。
但那是什么时候呢？
齐楠也不知道。
但至少到时候齐楠不用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三次经过那家医院了，却不敢进去。
车继续行驶着，很快就靠近了银沙区，走过古墩路，再过两个红绿灯，就是yoyo的家了。
“北总，等等。”沉默着的yoyo忽然说道。
“怎么了？”
“我今天，不太想回家。”yoyo忽然抬起头，露出了精致的小脸，“我们去找个地方玩玩，吃个夜宵怎么样？”
“吃夜宵会胖的。”
“没关系。”yoyo轻轻的笑道：“我带身份证了。”
吃什么样的夜宵才需要身份证？
齐楠看了yoyo一眼，女孩倔强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月光。
齐楠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Yoyo不是什么心智坚定的女孩，不会像花半夏或者叶无恙那样有着自己追逐的目标，也不像许秋盈或者齐薇薇有着坚定要守护的对象，更不像黄梓那样，被父母抛弃，自己成为他唯一的依靠。
Yoyo是个正常的女孩，有着爱她的爸爸妈妈，有着相对优渥的生活，有一份普通的工作，有几个普通的朋友。她喜欢帅哥，但或许从来没谈过恋爱。
在自己看来或许没做什么，但在她眼里，她的世界已经被彻底的改变了。
既然没打算给什么承诺，那就干脆不要接触好了。
现在挥刀一斩，成为普通的工作关系，或许还来得及吧。
车停在了红灯前，齐楠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想去摸摸yoyo的脑袋，yoyo乖巧的伸出了她的脑袋，但齐楠一愣，却把手放了下来。
“别闹了，回家吧。太晚回家，唐阿姨会担心你的。”
绿灯还没亮，他的视线重新看向了前方。
而刚刚那句话，或许已经用尽了yoyo所有的力气，在被拒绝之后，她努力让自己不瘫在副驾驶座上。
也努力让自己的衣服，不被泪水浸湿。
听着女孩压抑着的抽屉，齐楠感觉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
但如果不送她回家，罪孽就更深重了。
车子刚进入古墩路，气氛就热闹了一些。
这附近是酒吧一条街，尽管银沙区在魔都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但它始终是魔都的一个区，该有的人气和设施，从来都不缺少。
齐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慢慢的开着车，忽然，他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两家酒吧之间的小巷子里，散着昏黄的灯光，一个女人佝偻着身子，慢慢的蹒跚着。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但齐楠还是认出了她，毕竟那个身材，太特殊了。
她似乎是喝多了，一个人半靠在路灯旁，眼睛半睁半合的，迷迷糊糊的样子。
而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而不远处，有几个男人围在一起，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她那，似乎对她蠢蠢欲动。
齐楠停车，下车，来到她的身边，yoyo也连忙下车过来。
“还清醒吗？”齐楠握住了她的手臂。
“你谁啊？”金发美女看到齐楠，看了好久，想站起来，却一下子把齐楠的手甩开。
齐楠才想起来，自己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带【超人眼镜】，现在她认不出自己也很正常。
不过这样也好，能认出人，说明她还没完全醉。
“北总你认识她？”yoyo有些好奇的说道。
这是个外国女人，金发碧眼，本来这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她太大了。
Yoyo的身高是163，在南方女孩里不算矮了，但在这个大洋马面前，却像是一个小孩子。
她至少有180吧，因为脚上的高跟鞋，站起来后比北总还要高。
这种女人，太恐怖了。
“以前见过一面，算是朋友吧。”齐楠解释道。
“胡说，我不认识你。”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闭上了眼睛说道。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声音混乱不清，但大概还是能懂她的意思。
“你有朋友在这边吗？”齐楠问道。
“朋友，早就走了。”女人说道。这一句倒是清晰了很多。
“算了，你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家吧。”齐楠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说道。
“我住酒店。”
“哪个酒店？”
“你问这个干嘛？我不告诉你！”女人忽然嚷嚷道。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送你回去啊。”齐楠苦笑道：“或者你把你朋友的电话告诉我，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我朋友电话，在手机里。手机，等等我手机呢？”女人瞬间惊醒，然后马上又颓了下去。
“对了我没带手机。”她咿呀咿呀的说着，整个人几乎要睡着了。
齐楠也没多想，把她直接扔在这里也不适合，还是给她找个酒店让她好好休息，醒醒酒吧。
但齐楠刚把她扶起来要走，旁边那几个一直在看着的男人却走了过来。
“兄弟你在干吗？”四个男人，为首的一个平头带着硕大的金色耳环，风格有些诡异。
“我朋友，送她去休息，怎么了？”齐楠扶着女人，平静的说道。
“但我刚刚听她说了，你不是她的朋友啊。”平头笑道。
“她喝多了，没认出我。”
“那你怎么证明她是你的朋友？你不会是想捡尸吧？”平头多看了齐楠边上的yoyo，笑了一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胃口不小啊。”
Yoyo对这种人明显有些害怕，她都不敢说话。
齐楠站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平头的视线。
“你怀疑的话去报警好了。”
“倒也不用，我们几个才是这位外国小姐的朋友，你身边既然有伴了，不如把这位外国小姐交给我怎么样？”平头“和善”的笑道。
“外国小姐？”齐楠有些忍俊不禁。
“你们知道她是哪个国家的人吗？”
“那肯定是俄罗斯啊。”平头后面的胖子说道。
齐楠摇了摇头。
“那就是乌克兰！”胖子旁边的瘦子说道。
齐楠又摇了摇头。
“那还有啥？立陶宛？”站在最后的眼镜男问道。
“她是华夏人，俄罗斯族的。”
“你说她是华夏人就是华夏人，我还说她是曰本人呢，你看你信吗？”平头冷笑道。
“那你们知道她的名字吗？”
“我们平时交流都用花名，不用名字。”或许是齐楠的身材给了一点威胁，让平头还有耐心继续胡扯。
齐楠摇了摇女人：“娜斯佳，娜斯佳？”
娜斯佳有些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谁叫我？”
“别管谁叫你，我问你，你认识那几个人吗？”齐楠指着平头四人。
“不认识，他们谁啊？”
“他们说是你的朋友。”
“我才没有这种非主流的朋友。”即便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娜斯佳还是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带着大耳环的平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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