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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弱小不是原罪


  43弱小不是原罪

  “你,你……”

  穆几看着古晟,稍微愣了愣,这才小小的向前两步,递出手里还没有开封的油纸包:“你要吃玉带糕吗?”

  原来如此,是出去买糕点了。

  ——她仍旧是一副中性的打扮,先前穿进轮回世界里的那套宽松运动服已经在逃命的路上破损了,换上了一身符合蒸汽大明时代背景的团领短袍,半长的头发在脑后用丝带扎了个狼尾,看上去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少年侠客的味道。

  “谢谢,我还真有点饿。”

  古晟走了过来,自然的结果她手里的油纸包,坐下拆开。

  原来如此,这就是玉带糕。

  长方形的白色薄片,米片中点缀着各色干果,古晟吃过类似的东西,一种叫做‘桃片’的糕点。

  拿起一块放入嘴中,唔,很香,入口即化。

  “坐啊。”

  他朝着穆几招招手,然后自然的拿起一块糕片递给她——就像是把自己刚拆开的薯片分享给好朋友一样。

  当然,也有些不太一样,因为正常来说,好朋友间分薯片会把袋子递过去,而不是用自己的手拿出一片。

  如果有人分一片薯片给你,那就只差喂嘴里了。

  是以穆小姐只是拘谨的,和古晟保持距离的坐着,没有去接那块玉带糕。

  古晟笑了笑,他明白了。

  自然的收回手,把那块糕片塞自己嘴里,另一只手顺势把油纸包推到她面前,他一边咀嚼着嘴里的糕片,一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对不起,我诚挚的向您道歉。”

  在分组的那天晚上,古晟做了这么一件事,他在穆几的脸上亲了亲。

  这个举动是何动机,有没有必要,暂且不论。

  它应该是对穆几有些帮助的,但是……

  古晟在一些老派穿越小说里看过这样的桥段:某某妙龄少女坠河溺水,主角把她救上岸来,又是胸部按压又是人工呼吸,少女在昏沉之中能感觉到那人对自己做的事情,从此便情愫萌发……

  这种桥段或许是对的,但多半,仅限于封建时代的姑娘。

  新时代的女性,即便她把你给睡了,又能代表什么呢?

  不管是何用意,在双方并不熟络时,作出过于亲密的举动,并不能让人对你心生好感,这位穆小姐从进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已经表明了她心中是如何看我。

  “道歉?”穆几像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古晟,“道什么歉?”

  “我也不知道。”古晟笑了笑,“刚从司空那里听说了你这几天的事,唉,怎么说呢……我觉得我没帮上你。”

  “啊,不是这样的……”穆几有些尴尬的摆摆手,“古大哥,您对我的帮助很大,我……”

  “直接叫我古晟就行了,我也不大你几岁。”

  “额,好,古晟。”

  “我听司空说,你要见我?”

  “啊,其实也不是,我……”

  “我和他在上一场的事情,他有说过吗?”

  “嗯,他说了。”

  “那F2小队的情况,以及……我们的情况呢?”

  “他也说了。”

  “穆几,我们需要你的力量。”古晟的语气本来一直很轻松,但说到这里时,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变得郑重起来,“你愿意帮我们吗?”

  “我……”

  穆几顿了顿,开口道:“我不想和他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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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是无能的体现,所以聒噪的男人总是惹人厌烦。

  关于人,关于事,如果某人真的想探究答案,她会自己去寻找,俗称,脑补。

  你只要给出足够的线索就行了。

  古晟并没有和穆几闲聊太多,简短的寒暄后,便开始谈正事。

  阮翎风要泰山会的情报。

  古晟要阮翎风的情报。

  古晟把自己所知的,关于泰山会的事情,细细和穆几说了一遍。

  “这些东西应该足够让你和他再打一次交道,但是有一点得注意,你的人设是东厂锦衣卫,你忠于大明,你绝不出卖你的母国,所以你只能和他说泰山会的事情,他问到任何别的东西,你都得保持沉默。”

  “这我知道,”穆几说,“我愿意向他提供泰山会的情报,是因为报答授艺之恩,除此之外,我和他没有关系。”

  时近中午,古晟带着穆几和李泽浩赶到佛堂。

  阮翎风不在,穆几问了相熟的僧侣,说是要午后才回来。

  古晟让李泽浩扮作香客在佛堂里四处转转,侦查侦查辟支宗的相关信息,而他自己则带着穆几到佛堂外等候。

  虽说要和阮翎风接触,但古晟也不打算直接接触。

  真和阮翎风打交道,由穆几一个人去,他远远的看着就行了。

  两人就坐在佛堂外不远处的一处花园边。

  大明有私家园林文化,但却没有城市公园,自古以来,中土大地人口众多,百姓逐水而居,对于自然与和谐之美的追求,更甚于精工细作。

  明人更喜欢踏青山野,而非把山野搬到家门口。

  可在埃兰,两种孑然不同的文化发生了碰撞融合。

  大明的工匠把园林带到了埃兰,而埃兰的园艺师,把它们从深宅大院中挪了出来。

  三宝公公雕像脚下,有埃兰所有的繁华。

  维纳斯的喷泉旁,有一座飞檐斗拱的亭子,亭子的两侧,橡树的幽深小道里,松软的草地上,有许多抱着画板写生的孩子,不同于佛堂门口,他们学的,是正宗的埃兰画艺。

  这条缀满橡子的小径通向佛堂,越是靠近埃兰中心的地方,越东洋。

  古晟和穆几已在亭子里坐了许久,这里堪堪可以看到佛堂的正门,三级自然体强化的效果可以让古晟清楚的看见,阮翎风,到底有没有回来。

  目前还没有。

  那位穆小姐,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刚才在花园的喷泉旁站了许久,看着清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脸,脑子里回想起的,却是遍布埃兰的污浊河流。

  四下走走看看,最终,她又回到了亭子里,坐在古晟身旁,小心的瞥了一眼这个满脸专注的看着佛堂大门的男人。

  古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知道,她有话要说。

  怎么可能没有呢?

  因为从刚才到现在,古晟从未提起任何正事之外的东西。

  “我……”某一刻,她终于开口了,“我有个问题。”

  “你说。”古晟仍旧看着远处的佛堂。

  “司空晦告诉我,是你让那个新人来找他的。”

  “对。”

  “你……知道司空晦会怎么对他?”

  “不知道。”古晟说,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让他去找司空。”

  “什么意思?”穆几疑惑道。

  “穆小姐。”古晟说,“你还记得狮相门那天晚上,在小金惠街,唐是如何通灵那个蛇头的吗?”

  “我记得。”

  那天晚上,唐抓了同组的新人通灵蛇头,蛇头当场死亡,而那个新人,现在还在丽痕酒馆里躺着。

  “你觉得唐这么做对吗?”

  穆几没有回话。

  古晟继续道:“当时你为什么不阻止唐?”

  穆几还是没有回话。

  “因为你没有能力,如果你出声,不仅救不了他,还会害你自己。”

  “那怎么办呢?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会说,你不会永远都这样,你以后会变得更强,你会说,在遇到你力所能及的时候,你一定会施以援手。”

  “可这实际上是个很孩子气的想法。”

  “恶人为恶,当然会选择比自己弱小的目标,正因如此他们才是恶人,可好人行善,也一定要选择比自己弱小的目标吗?”

  “孤注一掷,奋力一搏?那不是白白送命?”

  “冷眼旁观?熟视无睹?那恶人岂不是永远不会受到惩罚?”

  穆几低下了头,她无法回答古晟的这些问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有比自己更强的恶人,如果所有的帮助都必须施加一个‘力所能及’的前置条件,那么所谓我想、我愿意、我会努力……将毫无意义。

  “这不怪你,穆小姐。”古晟笑了笑,“因为坏蛋也很努力。”

  “所以,我让他去找司空晦。”

  “因为我想了又想,我找不到能救他的办法,我不知道该如何确保他不告密,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他相信我们,我不知道他在加入之后要如何体现自己的价值——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与价值,而有的人,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我想不出来,我对此无能为力,所以,我让他去找司空。”

  “我希望司空能做到我不能做到的事情,可是很遗憾,他也做不到。”

  “但这件事情是因为我和司空太弱小才会变成这样吗?”

  “这……”穆几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出话来。

  事实是,的确如此。

  可如果承认了这个答案,也就意味着承认‘弱小是原罪’。

  “是的,就是因为我和司空太弱小,所以才会这样,”古晟说,“但也不全是。”

  “还有另一半原因是……我们,还不够多。”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坏蛋比我强大,所以他肆意欺凌我,我不服气,我不承认,可我一个人又无法与坏蛋抗衡,所以我要拉上许多许多和我一样感同身受的人,向他们说不!”

  “我很弱小,但我们不是,也唯有这一点,是坏蛋做不到的,他们坚定的信奉弱肉强食,而我们相信,即便这个世界上有人不得不选择躺平,他也该保有最低限度的尊严,没有人是无用的,活着本身就需要很努力,如果要苛责他人的无用,不如想想他们为什么必须付出十二万分努力才能活下去。”

  古晟顿了顿,依旧看着前方佛堂的大门:

  “很遗憾,以我和司空的力量还不足以妥善的解决这件事,但这不是因为我们弱小,而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多,如果我们有一百个人,有一千个人,总会有人能找到出路。”

  穆几沉默了良久,悠悠道:

  “这是真话吗?”

  “当然是。”古晟笑道。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穆几道,“有一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你会怎么做?”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因为这毫无意义。”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可我就是想知道。”

  “没有如果,”古晟转头看向她,“在我这里,永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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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阮翎风时,是午后三刻。

  穆几和古晟一前一后进入佛堂,穆几直接去找阮翎风,而古晟,则和李泽浩一起,扮作香客。

  同迎客的僧侣说明来意,穆几被引着朝佛堂的楼上走去。

  登上楼梯时,她望了一眼大厅中央,佛祖的金身下,正给埃兰少年讲经的禅师。

  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她第一次见到阮翎风,也是在这个位置这个角度。

  紧接着,她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突然之间,她想起来了那个珍妮身上的纹身,是在哪里看到的。

  那个孩子的襁褓。

  襁褓上,是一模一样的纹路。

  是了,就是襁褓。

  “这位施主,请上楼。”僧侣的招呼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刚才那番话,让她心中对司空晦的恶感消除了不少,古晟也和她说过,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得和司空一组。

  因为司空没有任何战斗力,如果有人能帮帮他,自然是极好的,眼下的同盟中,李泽浩和强尼都不可能从杰克张眼皮底下消失。

  虽然还是不大愿意,但既是为了集体,倒也可以接受。

  她认同古晟说的话,单打独斗,无法与杰克张抗衡,而如果大家一起,人多了,总会有这样的那样的问题。

  这一次,僧侣领着他上了四楼,推开一间禅房的门,她又一次见到了阮翎风。

  “你受伤了?”她有些惊讶。

  阮翎风坐在蒲团上,正在给肩膀上的一处伤口上药,血流了一地。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阮翎风看了她一眼,“有消息了?”

  “有。”

  穆几坐下,把古晟告诉他的泰山会的情报说了一遍,阮翎风一边听,一边上药,听完之后,他缓缓道:

  “这些没什么价值,我早就知道了,况且,我问你要的是胡二爷的消息,你们东厂的档案里,应该有他的资料。”

  穆几想了想,道:“为什么你对胡二爷这么感兴趣吗?档案我倒有办法看,但如果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恐怕不能帮你这个忙。”

  “我早就说过了,我对大明没有恶意,我们的立场并不冲突,也罢,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帮不帮忙,你自己看着办。”

  他笑了笑,继续道:“泰山会背后的鲁商,是皇商,但你知道,鲁商当年是怎么发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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