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迫营业
“大家先别回宿舍了，上楼开会。”
练习完毕，许女士向汗流浃背的成员们挥手招呼。
程时越一边拿起毛巾擦拭汗湿的头发，一边疑惑道：“开会？我们也去？以前从没开过啊。”
“是的，临时会议，我也是刚被通知。很多领导和投资人都会来，你们注意点言行举止。”
说罢许女士狠狠瞪了一眼角落里的喻向霄：“尤其是你，正常一点！”
喻向霄揶揄道：“哦……”
喻向霄小心翼翼地推开眼前这扇门。
他从没来过公司的最高层，以往有什么会议都是许女士参加的，再由她把那些会议内容以一种通俗易懂——简单暴力——的方式传递给他们。
几人第一次参加高层会议，心中未免忐忑。
另一边，朱老板看见喻向霄探进门内的脑袋，立马笑呵呵地起身迎来：“你们来了啊，哎呀，向霄，来来来坐。”
“好的，谢谢老板。”
“老板好！”
“朱老板好！”
几人边毕恭毕敬地打招呼，边鱼贯而入，朱老笑着一一应和，像过年时对前来拜年的孩子们笑得无比慈善的长辈。
慈善的笑容终止在他看见林嘉絮淡漠的眼睛，他被烫到了一般移开视线。
林嘉絮看着他嘴角还残留的那点伪善的笑容，那种熟悉的、无比厌恶的呕吐感又翻江倒海向他袭来。
他脸上还是保持着惯有的面无表情：“您好。”
朱老板也恢复了慈祥的笑容：“嘉、嘉絮，快坐吧。”
落座完毕，演艺部总监笑容可掬开口道：“这次仓促间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呢，是因为事关公司的前景。”
“大家早上也看到了，这次我们向霄身上突如其来的热度呢，在整个鼎盛，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这可以说是鼎盛娱乐开创以来开天辟地的大事啊！”
总监越讲越激动，逐渐开始唾沫星子横飞，喻向霄不着痕迹向后移了移。
“我们演艺部，争分夺秒做出了几个方案，一定要让这把火继续烧下去！”
“第一个是要加强业务能力的展现，”他抬起头笑眯眯地扫视了一遍面前的成员：“当然，我不是怀疑你们现在的能力啊，只是说，你们加把劲，还可以做得更好。”
许女士不放过任何一个夸扬孩子的机会：“gyf只是一直没有热度，使他们自身的能力被掩盖了。你看我们顾弈程时越，能作词能作曲的；林嘉絮喻向霄能唱能跳毫不拉垮，还有宋羡……嗯……他性格好啊！天生是为综艺节目而生的料！”
宋羡尴尬地低下了头。
总监点头认可，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呢，我们需要在现有的热度上，再制造一些热度。经过我们的讨论，目前投资最低、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炒cp。”
“现在从队内各个cp的热度来看……林嘉絮和喻向霄的cp是最火的……超话人数很可观，知名度也很不错。”
“你们觉得怎么样？”
“什、什么怎么样？”
喻向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总监说得如此直白，也没想到这种东西可以被如此堂而皇之地拎出来讨论价值。
这种感觉……就像被父母绑在小公园相亲角，被各路大爷大妈审视，互相挑选适龄对象一般。
总监看他瞪大眼睛不说话，以为喻向霄太过单纯，不明白cp是什么意思：于是笑着解释道：“其实很简单的，只要你和嘉絮关系再近一点，平时暧昧一点，肢体接触多一些，多对视多笑笑就行了……”
“不行！！！！”
喻向霄一声义正严辞的拒绝拔地而起，震慑了整个会议室。
我都快得和林嘉絮对视的ptsd了，你还让我看着他多笑笑？还肢体接触？
我看你是想要我死！
总监被他吓得愣了几秒，随即推推眼镜问道：“为、为什么？”
喻向霄在一屋子明晃晃的视线中咽了咽口水，他的斜前方，许女士正在挤眉弄眼疯狂对他眼神警告：不要发疯！
许女士的旁边，喻向霄轻飘飘地托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喻向霄咬咬牙：“因为……因为之前和我林嘉絮关系不是很好，基本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们成员都知道。”
“其实我们还在街头打过架！”
许女士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万一，粉丝们扒出了以前我和他不合的事实，那……刻意炒cp的事实岂不是很容易招黑。”
“呃……”总监怎么也没想到这出，他尴尬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你和谁比较合适呢？”
“我……”
喻向霄在余光中看到，对面的林嘉絮放下了托着下巴的手，变成两手抱胸，他缓缓靠向椅背，仿佛事不关己，但眼神中的压迫感无法忽视。
喻向霄赶忙低下了头。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答。
喻向霄咬咬牙，拉过旁边人的手臂，其实他也不知道旁边是谁：“就他了！”
他转头，对上二爸惊恐的眼神：“哦，顾弈！”
顾弈：“？”
喻向霄拉着顾弈的手臂，开始在领导面前瞎编：“你们看啊，我和顾弈，一个性格活泼，一个性格高冷，这不就是市场上最吃香的类型？”
“还有啊，我二爸……呸，二哥，从小照顾着我长大，我们俩相处都快四年了！青梅竹马，多戳人啊！”
“谁他妈和你青梅……嘶！”顾弈的反抗被掐着自己手臂的那只魔爪强迫中止。
“我和顾弈，从外貌、人设、默契来看，都是炒cp的不二人选啊各位领导！”
“呃……”总监看着手舞足蹈的喻向霄，又推了推眼。
孩子，我们是搞cp，不是在总统大选……
但这孩子还挺开窍的，比专门做了调查的员工还懂。
他满意地点点头：“是挺有道理的……那就这么定了！”
走出会议室，顾弈看着面前一脸讪笑的喻向霄，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走到电梯间，他还没伸出手，喻向霄已经非常狗腿地为他按好了电梯：“哥，您请。”
“……”
喻向霄尾随人群走进电梯，刚刚站稳，电梯就发出了超载的警告。
程时越：“向霄，你等下一班电梯吧。”
喻向霄摸摸鼻子：“哦……”
许女士补充道：“是啊，你跟嘉絮两个人坐下一趟吧，我们在大厅等你们。”
“？？？不要啊！”
喻向霄本来都已经走出去了，闻言立刻转身，颤抖着想要上前，想要抱住许女士的大腿。
“你又在发什么疯？我告诉你，刚刚你在一众老板领导面前抖黑料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眼看着许女士又开始雷霆暴怒，宋羡等人只得半推半就地将他推出电梯。
电梯载着喻向霄的希望，缓缓关门。
狭小的电梯间重回寂静，静到只能听到他和林嘉絮两个人的呼吸声。
喻向霄多么希望，眼前这部电梯能加速到八十码，下一秒就能载着他重回人间。
终于，电梯门又在他面前打开，他和林嘉絮一前一后迈进电梯。
“喻向霄。”电梯门合上后，林嘉絮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我不配你吗？”
“我们俩没默契吗？”
“你……不喜欢凌霄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电梯狭小空间内的回音作用，明明是戏谑的语气，在喻向霄耳朵里却有些委屈巴巴的意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被抛弃在野外，浑身脏兮兮的还要一颠一颠跑过来，讨好撒娇的小狗狗……
喻向霄几乎要立刻心软，回头向他解释了……可解释些什么呢？
解释自己看到你的眼睛立刻就会心跳加速？
解释自己对你有种……特别的情感？
解释如果跟你炒cp，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把这一切当真？
他应该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可理喻吧……
“我……”
万幸的是，电梯门在下一秒开了，喻向霄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着逃出了电梯。
程时越看着他扶着大厅的柱子气喘吁吁，无语道：“你跑什么啊，有丧尸追你啊？”
“就是，真当我们会不等你啊。”
“好了好了，快整理一下出门吧，虽说后门会好一点，但应该也有□□短炮候着。诶嘉絮你快点！你们两个真是，一个慢的要死一个急的要死……”
喻向霄看到林嘉絮慢悠悠地从后面走过来了，于是一个大跨步迈到了队伍的最前端，生怕和他再有什么纠葛。
程时越看着喻向霄闪现到最前面的顾弈身旁，不禁戏谑到：“哟，怎么，这就演上了？”
喻向霄反应过来后，笑嘻嘻地扭头揽过顾弈的肩膀，指尖还在他下巴上轻挑了一下，无比轻佻。
顾弈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挑逗，挑逗的人还是他半个儿子。他一个肘击，随即嫌弃地看向捂着腹部嗷嗷痛呼的季向霄，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喻向霄，我养你这么大从没跟你动手，别逼我扇你。”
“许姐你看看他……我跟这种人怎么可能有cp感啊？哪个没长眼的粉丝会来嗑我俩啊？”
许女士也忍俊不禁：“你可是自己说的，顾弈就是你天造地设的另一半。”
顾弈闻言又被天造地设这四个字恶心得一哆嗦：“谁他妈和他天造地设！”
“好了别闹了，要出去了。”
喻向霄撇撇嘴，收起脸上不正经的样子。
他的手刚触碰到大门，后面有人低低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喻向霄。”
他回头，林嘉絮面无表情，无法捉摸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
“干、干嘛？”
“把你头上的帽子还给我，那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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