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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雷州之行


  

  休息了两日,宋清欢身体逐渐好转,也有了精神,坐在云岘馆的侧院认真作着画,临宸身姿挺拔的站在她身旁,两人之间相处温暖,宛若壁人。

  云越有些不忍心走近去打扰他们,但最终决定轻咳一声:“殿下,奴才有消息要禀告。”

  清欢听出是云越的声音,便推开临宸,转向云越,云越一向带来的消息都比较重要,被太子殿下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云越自觉的意识到自己又来的不是时候了,于是谄媚的笑笑:“殿下,雷州丽江那边修筑的大坝垮了,灾民也未得到及时资助,目前那边很是乱套,我们暗探传来消息,是因为国库下拨的银子大多都被贪污。”

  临宸这才没有计较云越的不请而来,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眉:“若不是朝中有人撑腰,小官吏也没这个胆子跟我作对,查到幕后主使人没?”

  云越摇摇头,道:“线太长,没查到。”

  清欢站在临宸身旁,心里感概:洪涝灾害,贪官污吏,往往可怜的是那些穷人,平日里他们也许运气好还能有一顿吃的,如今却是连命都保不住。想到这些,她忽的神情严肃,开口道:“表哥,我们去一趟雷州吧,带些银子去接济他们。”

  临宸略略思索一会,对云越说:“收拾东西,准备马车,我同太子妃去雷州看看,若是宫里有何大事,飞鸽传书于我。”“偌!”

  云越虽平时嬉皮笑脸的,但手脚麻利动作倒是快,不一会儿,一匹马拉着一辆车出现在两人眼前。

  马车样式虽普通,马匹却是最好的汗血宝马,朴实无华的外表,一日千里的本领。临宸此次出宫,只带了清欢一人。一来是隐藏身份,不打草惊蛇,二来带她出宫看看更广阔的天下。她想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他都会陪她。

  七八日的路程,却被临宸快马加鞭三日赶到。

  雷州城外,正午的阳光不算浓烈,却甚是刺眼,投射在路边坑坑洼洼的水滩里的粼粼波纹里,折射出一道道金色光芒。

  临宸手握缰绳驾马,走走停停跑了三天,千里马在他身下仍是气息平稳,如今已快到雷州,步子也就不怎的急。清欢坐在马车里,撩开藕色车帘,望向四处之景,四周都是层层叠叠的山脉,在懒懒散散的阳光下显得崎岖陡峭,马车即将经过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肚小道,大约过了这条路便可到雷州城门。

  前方的羊肠小道上似乎有些人影若隐若现,清欢眼眸一敛,心里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于是唤了一声:“表哥,”临宸没回头,像是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安慰她道:“没事,他们只是无路可走的灾民罢了。”声音有些大,似是特意说给埋伏在前方道路中的一群人说的,果然,话音刚落,一群手持破旧刀剑,衣衫褴褛的男子们现了身,一个为首男子脸色肃穆:“阁下知道我们埋伏于此,也知道我们的身份,敢问阁下是何人”

  清欢看向说话人的面容衣着,虽然衣服破旧不堪,面黄肌瘦带着憔悴,可眼神里的正气凛然却不容忽视,想必也是个人才,并非是自己原先想的蛮横无礼的强盗。

  没等临宸与清欢作答,那为首男子身旁的一个瘦弱男子恶狠狠的说:“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了!动手抢吧!兄弟们,操家伙!”“嚯!”众人眼冒精光,好不容易遇到个大家伙,抢了他们东西自己就可以填饱肚子活下来了!

  清欢打量着说要动手的那人,长得贼眉鼠眼的就算了,眼底却还带着些邪气,绝不是个好人,也不知为首的那个正气男子怎会有个这样的兄弟。

  临宸神色淡淡:“你们确定要与我动手”原本是想救他们,若是这般不识好歹,自己也不会好心的做东郭先生去救一群狼。

  “慢着!”为首男子一声命下,身后一众人尽管蠢蠢欲动,也不敢再多生事端。“大哥!你今日是怎么了?对方只有两人,一人还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此刻我们不动手,我们兄弟们还有命活吗?”瘦弱男子语重心长的劝说道,为首那人被他说的也有些犹豫,他最终双手抱拳对跨于马匹上的临宸说道:“大家四海之内皆兄弟,此次我们向兄弟你借些银钱,绝不伤人性命,等度过丽江洪涝灾害,若有幸活着,他日必定涌泉相报!”

  临宸看了清欢一眼,清欢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从马车内取出一袋银子,递给临宸。

  临宸用剑提起那袋银子,长袖一挥,一道长长的曲弧划向为首男子,那男子下意识伸出手,袋子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直落在他手心里。男子有些疑惑的看向临宸。

  “这些应该够你们用十几日,十日后丽江洪涝灾害自会解决的。”临宸淡淡的收回剑。

  那男子瞬间跪身,身后一众人也跟着齐齐跪下,瘦弱男子眼神游移不定的看着为首男子手中的装满银子的袋子。

  “兄弟大恩大德,毕某无以为报,请兄弟留下名字,以后若兄弟你有事毕某定当万死不辞。”为首男子庄严起誓。

  “陈林。”临宸说,并未用真名示人。

  “好!陈兄弟!看你模样约摸十七八岁,不介意便称我一声大哥吧!”为首男子豪爽的开口,“陈兄弟!你远道奔波前来雷州,虽然大哥我不知所谓何事,但却得提醒你一句,如今丽江一事尚未解决,且上头派来的一位巡府尹与县太爷官官相护,克扣朝中下拨的银子,挤压城内西处的穷人家,使得雷州更为动乱。你带着妻室可要处处小心,也尽量别去城里面西处那边。”

  “这些事情并非摆在明面上,你如何得知”临宸开口问道。

  “实不相瞒,毕某全名毕广旭,原是雷州衙门当差的,可看不惯县太爷这些欺压百姓的行为,于是上报给巡府尹,谁知他们沆瀣一气,把我赶回家,甚至想要杀害我,迫于无奈,我逃到雷州城外,与这些灾民做些抢劫之事,但我们绝不抢普通人家的钱财也绝对不伤人性命!”毕广旭徐徐道来。

  临宸眼底微敛:“多谢相告!”于是拉着缰绳准备离去。毕广旭看着马车经过自己,马匹上的那个少年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威严之气,他正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芝兰玉树的少年,突然,从马车内传来一个清冽如山泉的女子声音,“毕大哥,有时候最该提防的往往是身边人。”话音刚落,毕广旭身旁那个贼眉鼠眼的瘦弱男人眯起双眼,而他本人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身边人是二弟吗?他有些怀疑的看向瘦弱男子,可心里头立刻痛恨自己多疑,二弟赵辉一心一意当自己是大哥,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对不住皇天后土!

  藕色马车在崎岖山路间逐渐远去,毕广旭收回目光,转向赵辉,面色颇有些歉意:“二弟,我们回寨子吧。”

  赵辉可是个千年修成的人精,毕广旭动动嘴,他就知道毕广旭嗓子里想说的是啥玩意。

  “哎!大哥!”赵辉笑着应道,视线却不动声色的掠过毕广旭腰间的钱袋,心里直冒泡,刚刚那两个人明显非富即贵,纵然马上那男子武功再高又如何,马车上面的女子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要扣住女子,还怕那男子不乖乖束手就擒到时银子不就哗啦啦流入自己口袋里了!赵辉想着,眼神阴郁的看了一眼毕广旭,他早就不服他了,要是自个有银子哪还会屈居他下!

  “兄弟们,咱们今日暂回寨休养生息!”“是!”众人走的比较零零散散,谁也没有注意此刻赵辉的动作。

  赵辉凑近正号召众人回寨的毕广旭,左手默默贴近毕广旭的腹脏,那里曾经受过十分严重的伤,是毕广旭的致命弱点。

  赵辉手心中兀的现出一支银钗,狠狠戳向旧伤处,毕广旭的腹部顿时血流如注,“你!竟然!”毕广旭满脸的不可置信,痛的肠子缠缠绕绕的打成了团团死结,他的气息逐渐弱去,身前身后不远处都是曾经兄弟们的说话声,而他已经慢慢的听不清楚。

  “...为什么...?”他问。

  赵辉若无其事的继续在他身旁走着:“为什么你是大哥”

  毕广旭张着嘴想要说话,却最终身体重重倒下,没了气息。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赵辉换上一副惊慌的脸大声呼道,众人心里一惊,顿时奔了过来,所见之景便是赵辉跪在倒下的毕广旭的尸体面前,哭的泣不成声。

  明晃晃的银钗十分显眼的露在众人眼前。

  “二哥!大哥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问道,却最终悲痛的问不出口,赵辉见众人大多来齐,便露出悲戚的一张脸站了起来,对众人言道:“大哥是方才那两人杀的!”“怎么会!那两人不是已经走了吗?”“他们迷惑了我们,表面上赠银子给我们,让我们对他们消除戒备,其实那时就已经对大哥不动声色的下了手,钱袋实则是个机关,这银钗便是杀死大哥的罪魁祸首!”灾民们几乎都是普通老百姓,都看不懂赵辉口中的机关,纵然是寨子里原先的土匪也被赵辉哄得一愣一愣的,大多都相信了赵辉的一番话,当然,也有两三个人对此事抱着质疑的态度,包括排行第四的徐明,但他却按捺下来,不发一语。

  众人激愤的说道:“二哥!我们定要替大哥报仇!”“二哥!我们现在就冲回去,把他们抓回来!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

  众人情绪激然,赵辉示意让大伙安静下来:“大伙听我说,那男子武功高强,我们贸然冲去并非万全之策!”“那该如何难道眼睁睁看着大哥枉死不成”“听我说!我们兵分四路,四面围击,王才!许茂孺!你们俩带三队人困住那男子!”“是!二哥!”“李健!孙二!你们带余下的人跟我行动!”“是!!”

  不远处一座座层峦叠嶂逶迤起伏,马车缓缓经过崎岖山路,光线昏暗,山风穿过高峻的山石发出幽咽的悲泣声,如怨如慕,哀绵不绝。

  山间微风拂过,茂盛的山草随风晃动,隐隐约约现出些许人影。

  感觉到风吹草动,临宸眸底一沉,拉住马上套着的缰绳,整辆马车瞬时停了下来,岿然不动。“表哥,怎么了?”车内传来清欢的询问声。“刚刚那些人来了,”临宸随即淡淡提醒她一句,“你待在马车上,别出来。”“嗯,明白。”

  一群人渐渐逼近马车,几乎围成了一圈,临宸原本打算直接动手,然而眼前这些人不过是些漂泊无依的灾民,他于是只采取防守战术,手持软剑,坐于汗血宝马之上,随时备战。

  “啊!”“啊!”“......”一伙人手拿刀剑直接冲了过去,临宸手持软剑齐刷刷来回挥动,只挑落他们手中武器,并不伤人。但这样下去,却有些没完没了。临宸有些不耐,正欲想个法子。却听见身后车帘内传来清欢的声音:“表哥,擒贼先擒王,正南方向的那人便是为首之人。”

  临宸看向清欢所指那人,正是先前劝说毕广旭袭击自己的瘦弱男子,话不多说,解开马与车的连绳,临宸御马直奔赵辉,赵辉见状顿时一惊,连忙举刀挡住马上男子的一击,震得他虎口生疼,赵辉沉下神色,对李健使了个眼色,李健与赵辉一向狼狈为奸,是一路的货色。李健一接到赵辉发出的指令,顿时飞腿直奔马车。临宸发现两人阴谋,黑眸一敛,想退回马车,然而所有人围困住他,四面楚歌,让他抽不开身。临宸终于火了,直杀出一条血路,四周都是鬼哭狼嚎,瞬间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清欢坐于马车的牡丹花坐垫上,有些犯困,外面嚎叫的声音十分刺耳,吵的她睡不着。

  突然车帘被人一把掀开,动作急切粗暴,临宸绝不会这样,清欢镇定的抬头,望向来人,哦,是山匪里的一人。她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车外,她视力极好,隔着很远的地方,也能看清临宸双眼通红的往这边奔来,但似乎没什么用。因为那个掀车帘的山匪已经把马车套上自己的马,直奔山寨。汗血宝马纵然疾如风,也架不住山匪对山行的熟悉,转眼间被甩在后头。而赵辉带着剩下一行人换了条路回了山寨。

  临宸驾着那匹马,眸间带着些血丝。他想起方才清欢对自己眨了眨眼,顿时既无奈又恼火。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事情总是这样不顾自己安危,任意妄为!是!他知道清欢不是那些个十几岁的平常小姑娘,但是纵然她心智成熟,也敌不过山匪的武力啊!她是铁打的么!都没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就不知道他很担心她么!

  临宸在那边心事重重,此时清欢却老神在在的端正坐在原处的软绵绵的坐垫上,山路陡峭,驾车甚是平稳,看来那人骑术不错。

  “大哥!那个女人到了!”王才从外头刚打探回来,急匆匆的冲向赵辉。正如王才称呼他为大哥,赵辉已经从毕广旭死后摇身一变晋升为了大当家。王才奔过来的时候,赵辉正坐在虎头椅上,眼神迷醉,似乎在遐想着什么,被他这么一打断,从思绪中惊醒过来,脸色顿时一黑,贼眉鼠眼凶神恶煞的瞪向他:“鬼嚷嚷什么!”王才被他可怕的脸色吓得不由得一抖,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李健把那女人和马车都带回来了。”赵辉听了这话,缓了缓神色,大手一挥:“带我去看看!”“哎!”

  马车飞快的穿过一座座山,过了许久,似乎是到了山匪所在巢穴,撩开车帘,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山,山上有一个小洞口,隐隐约约好像有点亮。

  马车于是从这个山洞驶了过去,最终在一片平地停了下来。

  “下来!”李健下了马对车内人说道。清欢闻声便自顾自下了马车,淡然抬头打量着四周景物。

  雷州内西南一带水灾较为严重,东部好得许多,原本城外的情况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然而,当清欢看见眼前一幕幕,不由得觉得心酸。

  许多矮小破旧的茅草屋歪歪扭扭的堆砌在这片平地上,屋里屋外,女人们身上穿着的衣服破旧不堪,神情憔悴不堪,有些怀里还抱着嚎啕大哭的婴孩,边用手拍打着孩子,眼珠浑浊,麻木得连哭都不会了。

  生活逼迫得她们已经溃不成军了,却还要承受下一代的苦痛。

  清欢选择顺从的跟着土匪们回寨,也是因为料想到寨子里大约是这样的情况,但还是被她们的绝望悲惨冲击到了。

  “看见了吗?这全是你们富贵人家逼的!”李健神色一痛,说话毫不客气。

  清欢顿了一下,神色不明:“她们是你们的家眷”

  李健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但还是给出了回答:“大多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妻儿基本都死于丽江的洪涝里面了。”

  清欢淡淡看他一眼,视线移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那婴儿哭个不停,不知是什么缘故。清欢走向那边。

  “别哭了......别哭了......”那女人神情悲戚,几乎快跪下来了,求天求地都毫无办法。

  “给我抱一下试试。”清欢开口。

  那女人看向她,眼前女孩眼神好清澈,就像小时候山边的淙淙泉水,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吗?

  女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哇哇大哭的婴儿抱给眼前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的女孩。

  清欢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整颗心都软了,她动作极轻的微微抱着孩子,婴儿软软的,带着奶香,很可爱。

  说也奇怪,婴儿一到她怀里,立刻就不哭了,小小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身体,似乎喃喃一声,逐渐陷入睡眠。

  “徐明!你来这里作甚!二哥呢?”李健朝他身后探了探头。徐明一向与李健等人合不来,也就没有搭理他,饶有兴味的看向清欢。

  “未出阁的姑娘竟也会抱孩子在下可真是长了见识了!”身侧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与其在意这个,何不想想如何解决这些女人的生活问题,难道一辈子让她们待在山寨过这种日子么?”清欢把熟睡的孩子交还给那女人,随即转身淡淡的看向说话声处。

  说话人正是徐明,他不过是看了清欢抱孩子的熟练手法,有些玩笑意味的开了口,没料到反而被清欢呛了声。

  他神色颇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道:“在下实在有心无力,如今所能做的,只是为她们提供留身之所罢了。”

  “二哥!”李健朝从远处茅屋内走出的赵辉大喊,王才瞪他一眼:“如今是大哥了!不长眼色的东西!”

  李健瞬时从善如流:“大哥!”他兴冲冲的冲赵辉跑了过去。原地只剩下徐明与清欢两人。

  清欢垂下眼皮:“若是你有这份心,不如考虑一下与我合作。”

  “嗯”徐明有兴趣的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想必你也清楚,如今山寨的大当家是个什么人,你认为他会在意其他人的生死么?”

  徐明神色一沉,答案显而易见,绝对不会。

  “毕广旭不是我们杀的,至于是谁你应该也猜得到。”清欢语气淡淡。

  “可是没有证据!”徐明急切的开口道。

  “有时候,证据是解决不了对手的。”清欢注视他的眼眸。

  “那该如何”

  清欢微微一笑:“装神弄鬼呗,让他自己说出来。”

  “你们两人在说什么”赵辉脚步声越来越近。

  清欢淡淡答道:“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赵辉眼眸阴郁,来来回回盯着徐明与清欢两人,想从他们脸上寻些端倪,最终无果,也就放弃了打量,皮笑肉不笑的说:“三弟真是好兴致,与敌人竟也可以谈笑风生。”

  徐明神色不明:“二哥还是称我四弟吧。”

  赵辉对他的不识抬举冷哼一声,转向清欢:“把马车内的银子都弄出来,我可以考虑一下暂时不杀你。”

  清欢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银子都给你们了,若不信,你们自己去马车搜。”

  赵辉脸色极黑,一双鼠眼直瞪着清欢,要是搜得到他早就拿走了,还会这么好言好语的问这个丫头片子么!

  清欢笑意更深,反正她不知道就是了,要搜可以搜啊。

  “把她关起来!”赵辉沉下神色命令道。“是!大哥!”王才与李健两人点头哈腰,像极了宫中妃嫔无聊时玩养的哈巴狗。

  “二......”徐明正欲阻止,却见清欢不动声色的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饱含深意。李健推着她往柴房那边走,经过自己的身旁时,他听见一个清清浅浅的声音,“别忘了。”

  徐明神色一暗,脑海里回旋着方才趁赵辉未靠近时她出的计策。

  “,”赵辉嗤笑他一声,没等他开口,就转开身子,“王才!我们走!”“哎!大哥!”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散不尽。整个山寨看起来似乎已经陷入沉睡,只有寨门口几个巡查的土匪在那里站着。

  众多茅草屋中的唯一一间土砖屋内,赵辉正躺在虎皮大毡上呼呼大睡。

  说是土砖屋,实则墙壁上千疮百孔,还是挺破烂的,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是山寨大当家住的地方,自然比那些茅草屋好得多。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几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一溜烟钻了进来。

  赵辉睡得迷迷糊糊,只觉眼前出现白晃晃的亮光,他有些迟疑的睁开眼,眼前所见之人顿时让他吓得屁滚尿流。

  “毕广旭你......!”

  眼前的“毕广旭”身穿白色长衫,脸色惨白,嘴唇乌黑。在黑沉沉的夜里如同鬼魂,不,在赵辉看来,就是毕广旭的三魂七魄向他索命来了!

  “不......不要杀我!”赵辉煞白了一张脸,浑身颤抖,一下从炕头上滚了下来,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赵辉!你这小人!我当你是兄弟你为何杀我......为何......”这虚无缥缈的声音不是从眼前的身体里发出来的,反而是从四面八方飘荡而来,刮来一阵阵凛冽寒风。

  赵辉瞳孔张大,甚是恐惧:“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我不该杀你!我不该有歪念头!不要杀我!不要!”

  仿佛在他说完这些话的下一秒,阴森的呜咽声顿时烟消云散,屋外点起了根根火把,把整个山寨照得亮堂堂的。

  “赵辉!竟然是你杀了大哥!”许茂孺满脸的不可置信,起初徐明跟他说了这个事,他还不信,因为在他心里大伙已经是一家人,可他万万没想到赵辉竟然是这种败类!

  赵辉深深埋着的头终于抬起,望向四周的众人,最后视线落于装扮成毕广旭的徐明身上,看着他手里撕下的□□,嘴边苦笑:“我赵辉聪明一世,居然栽在你徐明这点小把戏里头!哈哈哈哈!”一丝殷红血迹从他嘴角流出。

  徐明神色不明,伸手去探他的气息,终是死了。

  赵辉有一点没说错,平常的他是绝对不会中这种圈套的。

  徐明视线落在他床旁的烛灯上,灯芯里的曼陀罗,具有致幻作用。

  赵辉死了,他私藏的那些银子购来的粮食虽然给寨子里的那些人带来了些许温饱,但似乎是杯水车薪。

  雷州城内官员们依然不许他们进城,食物越来越少,每人每餐只能分到半碗稀粥,死亡的阴暗气息愈来愈浓烈。

  钱财始终治标不治本,当务之急是拔除雷州城里那些朝廷蛀虫,开放城门,并治理丽江洪涝。

  清欢决定与临宸动身前往雷州城内。

  “宋姑娘,这些天多谢您仗义相助,生死有命,我们这群人兴许是命该如此。”在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下,徐明颇有些感伤。

  “表哥,去取些钱来。”清欢看向临宸。

  临宸点头,软剑一挥,马车边角被砍下来一块,露出灿灿发光的金子。

  徐明:“......”

  把金子融入马车里面,一来方便携带,二来避免贼人觊觎。不得不说,这招太绝了,赵辉在马车上找不到银子是正常的,因为他碰上了两个不正常的家伙。

  清欢拿着那块四四方方的金子走向徐明,递给他,神色淡淡:“省着点用。”

  “......”徐明看了看偌大的马车,与自己双手捧着的一丁点金子,再深深的望着清欢,多么鲜明的对比呀有木有!

  临宸一把拉过清欢,挡住徐明看她的视线,淡淡开口:“时候不早,我们先告辞了。”

  清欢从临宸背后探出头,也正经道:“告......”一个字没说完,被临宸又拉了回去。顿时不满的站在他身后,充满哀怨的紧紧盯着他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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