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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Chapter 5

  孟昭恢复了意识,刚睁开眼睛就听见有零零碎碎的人声:“你怎么搞的,他怎么还不醒?”

  见孟昭这边发出动静,一个穿着青色素袍的小少年快速扑过来,抓着孟昭胳膊检查他全身上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孟昭眨几下眼,模模糊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眼前这小少年正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满眼担忧。

  孟昭揉了揉发涨的脑袋,回想起那晚,自己不是被黑衣兵吏抓去了?眼前的这个和他同龄的少年是谁?

  孟昭:“你是谁?”

  这小少年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叫方泽域。”

  他的衣袖过于宽松,以至于抬起胳膊时,袖口滑到了胳膊肘那里,露出一截小臂,胖乎乎的胳膊,藕白色。

  孟昭环顾了下四周,他这是在一间简易搭建的草舍躺着,除了眼前这个小胖子,角落里还站着一个黑衣男人,脸上蒙着黑色面罩,看身形像个练家子。

  孟昭很快就认出来,是他把自己迷昏的。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并不是成群出动的黑衣兵吏,只是身着黑衣,和黑衣兵吏极其相而已。

  方泽域见孟昭看着自己身后发怔,戳戳孟昭的额头,一脸疑惑:“你没事吧?怎么看着人像傻了半截似的。”说完,方泽域恶狠狠地回头,朝着那黑衣男人象征性地挥了挥拳头。

  “都是你!不看清是谁就绑来,还得让本少爷帮你收拾烂摊子!”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胖子,拿着拳头斥责虎背熊腰的威猛男人,场景实在太过于滑稽,让人忍俊不禁。

  偏偏那黑衣男人倒是毫不在意,一欠身,走出去草舍了。

  方泽域这才罢休,转眼对孟昭换上笑脸:“我看你在这草舍里睡了两天多,还怕出什么事情呢,没事就好。”

  “两天?”孟昭疑惑。

  方泽域点点头,嘟哝着:“要不是赵平下药下得猛了些,我也不用守在这里两天了。这下错过登基大典,我爹回去肯定又要罚我禁闭了。”

  孟昭一个激灵坐起来,问方泽域:“等等,你说登基大典?如今的国君是谁?”

  方泽域按着孟昭胳膊:“你别激动嘛,看你这样子也是真不知道——如今国君就是那位曾经就已经鼎鼎大名的太子啊。”

  孟昭愣了一下,脑子稍微有点绕不过弯来。他昏迷的这两天,竟然是最重要的两天。方泽域口中鼎鼎大名的太子?

  孟昭:“你是不是搞错了?先帝可从来未册封太子?!”

  方泽域无奈地看了孟昭一眼:“你这人怎么老是这么爱朝我发脾气?”

  孟昭咬咬牙,抓住方泽域的衣领,左手抡起了拳头:“你说不说?”

  他的气势一下子唬住了方泽域,他呆愣愣地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孟昭。眼前这人就跟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脖子涨红,青筋显露,仿佛下一秒就会咬人的小兽。

  草舍外的赵平听到声响进来,脚下施了轻功般,悄无声息走到两人跟前,手中银光一闪,锋锐的寒刃就架在了孟昭后颈。

  赵平冷冷开口,说了孟昭有史以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放开我家公子。”

  三个人对峙着,紧张的气氛让空气都凝固起来。

  孟昭并没有理会那叫赵平的黑衣男人,依然死死盯着方泽域,手里死抓着他的衣领。

  方泽域心疼着自己昂贵的衣料被他皱皱巴巴地拧在一起,百般无奈——谁叫他的手下先招惹了眼前这位呢,他怎么说都得是赔礼道歉点头哈腰才行。

  他摊开手:“好好好,有话我们慢慢说行不行?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孟昭手中力道先加深了一分,随后松开了方泽域。

  赵平见状也收起寒刃,退后几步,虎视眈眈地看着孟昭。

  谁料这时,方泽域突然一摸圆滚滚的肚皮:“哎呦,我说这位仁兄,你肚子饿不饿?”

  孟昭被他多变的画风弄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里的确是有饥饿感,但还是较真地又要去抓方泽域的衣领。

  孟昭出手很快,但方泽域的身体异常灵活,这次知道孟昭出手的套路,有所防备地一弯腰,轻而易举从孟昭手底脱身。

  方泽域溜到到孟昭身旁,踮起脚,一只胳膊揽上孟昭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哎,这位仁兄,我都说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是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如我们找家酒馆,边吃边聊?”

  孟昭被方泽域的脾气磨得没有了性子,叹了口气。

  ……

  在酒肆外露天的酒桌上,方泽域叫了酒肆伙计,洋洋洒洒点了几个好菜,又要了两坛酒,这才从桌上抽出一根筷子,敲敲桌面。

  “这位仁兄尊姓大名?”

  孟昭:“名昭,字未书。”

  方泽域听出他刻意省略了什么:“贵姓?”

  孟昭淡淡看方泽域一眼,两人目光相撞如刀子剜了眼睛,方泽域识相闭嘴。恰逢小二端上酒水来,方泽域随即哈哈一笑,拿出酒杯:“那我敬……”

  方泽域身后的酒肆院墙边,一棵粗壮的梧桐树静静屹立在木栅栏后,一阵风吹,落叶四散。

  孟昭看着缓缓飘落在酒桌上的一枚梧桐叶,轻轻启唇: “姓叶。”

  “敬叶兄一杯酒,这杯酒下去,我们就是朋友了,哈哈。”方泽域端起酒杯,扭头一个眼神,赵平也端起了酒杯,敬给孟昭。

  孟昭也端着酒杯,看着里面澄澈的液体,眉心拧成疙瘩。除了在皇宫里盛大宴会举行时,喝一杯果酒助兴外,他没喝过太烈的酒。

  桌上的方泽域赵平二人倒没什么感觉,直接干了,他只好仰起头,闭着眼一口闷下,顿时觉得喉咙间如火烧灼。

  方泽域拍手叫好:“叶兄来得痛快,那么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孟昭面带苦色,被酒辣得吐出一小截舌头:“你还没跟我说,太子的事。”

  方泽域一拍脑门:“哦哦对了,差点忘了这茬。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天下人都知道的这件事,就你不知道而已。前日皇榜上就写了登基大典的时日,京城百姓都去朝拜新皇了。”

  孟昭抓住重点:“你说新皇是太子?”

  方泽域:“是啊,太子孟直后来好像是恢复了身体,如今北境匈奴叛乱,本来就是储君身份的他拿到诏书即位后,办理了先皇丧事,这一年后又举行了登基大典。”

  怎么回事?孟昭拧眉。

  一年前,朝廷放出先帝因病驾崩的假象蒙蔽百姓,把那夜的秘密埋藏在地下,后来又公布遗诏,册封他患有心疾的皇弟孟直为太子,到如今的登基大典。

  背后谋划这件事的人肯定是他四皇叔孟凡征和左相刘忠。孟凡征位极人臣,左相势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不自己取皇位代之,为什么这两个人要退居朝廷幕后?

  他迁思回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孟凡征要用假太子当替身。莫非是他想要孟昭以为这是诱饵,自己乖乖回到皇宫里去?还是……

  孟昭突然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从如今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还只是在台下的密策各种活动,表面不放出一点动静。莫非是孟凡征和刘忠他们忌惮着什么势力?如果是这样,说不定处于暗处隐蔽的他自己站出来到明处,孟凡征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而登基大典就是最好的机会。

  方泽域打断他的思考:“基本上就是这些了,其实你也不要怪赵平把你捆到草舍里去,最大的错误是在于我……我原来想教训那为非作歹和我作对的死对头京城恶痞卫东疆来着,没想到赵平抓错了人,误伤你了。”

  赵平识眼色地朝着孟昭抱拳:“请见谅。”

  孟昭依然紧紧皱着眉头,一脸凝重,思考着刚才的问题,全然未发觉自己成了酒桌上的焦点。

  方泽域满心愧疚,见他许久不回应,还是忍不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听吗?”

  孟昭回神,摇摇头敷衍一句:“嗯,没事。”

  这句“没事”,倒是让方泽域以为孟昭是原谅了他,对他言辞恳切的道歉说的没事,遂松了一口气。其实刚才孟昭根本没在听,但他不记仇,早就把赵平是迷昏他的罪魁祸首这件事忘掉了。

  ——方泽域和赵平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孟昭停止思路,既然已经错过这个机会,再可惜也没有用了,况且身边还有这两个人……他打算暂时把这件事搁在一边。

  孟昭笑笑,指着桌上剩了许多的酒菜:“怎么不吃了?”

  方泽域拍拍吃撑了的肚子,一副纨绔大少的样子 :“你不懂,这种行为叫奢侈,证明本少爷有大把的银子花。”

  孟昭见笑着反驳:“强词夺理。这哪里是奢侈,明明是浪费,谁叫你点那么多菜的?”

  赵平插话补刀:“少爷,过了明日您就该回府上了,我们钱袋里已无多少银子。”

  方泽域霎时觉得自己面上无光,居然被自己的手下给打脸了。

  方泽域摆摆手:“知道了。”他旋即叹了口气,对孟昭解释:“你有所不知,我是兵部尚书的公子,最近太子登基,我家老爷子政务繁忙,我才逮着空子出来逛逛,平日里都被看的死严死严的,哪有机会奢侈一把。”

  孟昭觉得方泽域这副样子好笑,身为兵部尚书的公子,坐拥荣华富贵,却如此不知足,觉得跑出府来满大街乱逛才有乐子。

  可当他转念一想,自己在东宫里也日日夜夜期盼着出宫游玩的时候,顿时深刻体会了方泽域的处境,只好一笑掩过。

  方泽域左思右想,满心烦躁:“不行,我可不能就这么回府上,趁着还有余银,我带着叶兄玩个痛快去。”

  孟昭惊讶一笑,被他这么一说,有点勾起了兴趣:“带着我?”

  方泽域狡黠地眨眨眼,手捂在嘴边小声说:“听说右相罗信侯府上的千金貌美如花,姿色百世难遇,不如我们就潜入信侯府,去一睹芳容?”

  孟昭慎重地思考了一会,摇头:“方兄乃正派之人,怎么能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

  方泽域听见孟昭用如此贬义的字眼形容自己,顿时急眼:“你怎么说话的?我要是能光明正大的进去信侯内府——”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不改急切,“我还用得着偷偷进去?再说,我们就只看看那千金长什么样子。”

  孟昭还是不同意,摇头:“我还是觉得……不行。”

  方泽域把手里的荷包“啪”地放在桌上:“你忘了我们约定好是兄弟了?你这玉佩现在在我手里,要是想要回来,你就跟我去信侯府走一趟。”

  孟昭摸了摸腰间,他的荷包果然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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