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弟子姜心
季明书办公室，他与前台心心对坐。
当年紫霄碧落门封山时，确实是有弟子三千，不，几乎五千余弟子，可就是金丹期也耗不起一千年。除了几个元婴期老怪物，当年的那五千弟子几乎都已经死了，如今紫霄碧落门里的几乎都是他们的后人，但修道之人本就是淡泊性子，大部分没有道侣，有道侣的也未必有孩子，这些孩子还是资质平平甚至没有灵根的占了大多数，没个一二百年也都去了，他们倒是可以再生孩子，只是免不了紫霄碧落门人才凋敝。
当然，当今灵气枯竭，紫霄碧落门是这样，别的修真门派也好不了多少，几乎都是靠着几个古时过来的大能撑场面，小弟子只能到从前他们看不起的凡俗世界混口饭吃。
有门派的有前辈照拂，就混的好一点，还有不少散修，除了身强体健寿命长些，也都光荣的加入了社畜的行列，结婚生娃，平凡一世。
心心就是其中一员，不过也有些特殊。
“季总，我这次做的不错吧，能不能到我师父身边去？”心心洋洋得意。
那段“我只喜欢女人”的视频是心心弄到并发到网上的，没想到又把白素这个名字推向了公众视野。
心心，没有道号，本名姜心，八岁时被素白真人收为弟子，资质颇佳，四十五岁筑基，后因对师父心怀不轨，被逐出师门。不过，她对素白真人的心却从未死过，一直变着法赖在紫霄碧落门，直到素白真人战死，姜心才彻底消失，没人知道这一千年她去了哪，去年她再出现在季明书面前时，已是结丹真人，并且是寿元将尽靠药物强行支撑的结丹真人。
她元婴无望，不出意外的话，姜心的寿命或许只有数年而已。
季明书没想到她还活着，其实姜心本性不坏，当年的同门也都很喜欢她，当年素白真人欺负季明书时姜心还帮着求过情，她知道自己对师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才被逐出师门，并未有什么怨言，还如千年前一般与紫霄碧落门的人亲厚，算是季明书没有被时间抹杀的几位故人之一。就算知道素白真人的转生有玄衍道君的一份力量，道君无论如何不会放手，姜心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紫霄影视，想要守在白素身边。
用她自己的话说：寿元无多，不做他想，只想再远远地见一见那人。
修道之人本就淡泊，又经过了千年沧海桑田，季明书可怜姜心的这份心，问过玄衍后，玄衍并未反对姜心见白素，但显然，这姜心见到白素后又开始不能自已了。
“把白素的私事曝光，你管这叫做得好？”季明书有点阴阳怪气的。玄衍是前辈，谭少羽、颜灵那些是小辈，而姜心和玄猫才是从千年前便认识的童年玩伴，在她面前，季明书显得更放松一些，连表情都更夸张。
几乎同时，季明书手机响了，是玄衍发来的消息，“做得好。”
季明书，“……”
“你看，只有女人才懂女人，小明，你就让我跟在我师父身边吧。”姜心半耍赖半正经的扭曲着五官，“我活不了几年了，唯一的愿望就是陪着师父。”
“她已经不是你师父了。”季明书提醒姜心。
“师父就是师父，我这一身本事都是她教的，她可以不认我，我不能不认她。我师父也不来上班，我这七八天见不上一面，恐怕到死都没什么接近她的机会了，你就成全我吧。”
季明书一叹，“不是我不答应，而是道君……”
“道君肯定同意的，我了解道君。”
是了，姜心虽然是素白真人的徒弟，但素白真人一向只教修行，八岁的小姜心几乎是道君当孩子一样一手带大，除了素白，最了解道君的大概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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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面有声音后白素就知道是颜灵来了，可没想到下车的还有心心。几乎同时季明书的电话打过来，说心心换了工作，现在是她的助理。
大明星都有很多助理，这白素听说过，可她现在每天闲的吐泡泡，问了几次玄衍有什么工作对方都说等等，居然还要安排助理，白素有点脸红，到目前为止她还没给公司赚过一分钱。
“有事弟……不对，总之以后有了我，这种体力活你就都不用自己做啦。”心心一身水粉色小短裙，身手却利落得很，轻轻松松接过白素的大行李箱，随手一提就放到了后备箱里。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大力气吗？白素看着眼前的一幕皱眉，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跑回屋子里拿了一支笔放在心心手里，“你能捏碎它吗？”
“捏碎它。”
心心还没有任何动作，就收到了玄衍的传音。她不明所以，拿了那塑料笔，随手一捏，塑料壳碎成了粉末。
心心也可以？所以，人能徒手把塑料壳捏的粉碎，是正常的？真的是正常的？
颜灵车技不错，加上有道君这样一道保险符在她开的更是肆无忌惮，在高速公路上闪转腾挪游刃有余。
其实望海镇到仙门市不算很远，开车的话只需要四个小时，但因为望海镇不大，只有最慢的火车才偶尔停靠，所以白素每次都要先做高铁到附近的大城市，再转最慢的火车或者汽车，来来回回就要一天的时间，加上路费不便宜，她除了寒暑假几乎不怎么回家，像是隔着天堑似的。
看着离家越来越近，白素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她不知道妈妈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她那么重得病还出去风吹日晒，好在她把钱转给妈妈后她就没有再出去捡垃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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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白珍珍得了癌后，谢云峰才算是放过了白素母女，以前，只要家里没钱，少不得去档口上撒泼一番，多多少少的，总能要到那么三百五百，有时候他特意赶在晚上六七点快打烊的时候，把白珍珍一天的收入和档口流水都抢走，能有千把块钱呢。
至于她们母女是死是活，谢云峰从没想过。
不过后来白珍珍得了病，借遍了亲戚朋友，谢云峰生怕沾染上有人找他要钱，便躲远了。
可惜是狗总改不了吃屎，谢云峰一辈子游手好闲，不能从白珍珍那拿钱之后，手头紧了不少，以前天天一起的“兄弟们”也不愿意跟他玩儿了，又不敢回家找现在的老婆要钱，心里相当不爽。几次喝醉了想去找白珍珍麻烦，可是白珍珍病的太重，万一真因为他死了，他怕坐牢就没敢去。
“你看看，我就说那死丫头有手段，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她勾搭大明星的新闻，想上人家床，结果没上去，急得直往上扑。真是跟她妈一样，啧啧，什么人养什么姑娘，那丫头肯定有钱……”
棚户区破败的家里，谢云峰不耐烦的拿了一把蒲扇扇着风，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花裤衩，在院子里半眯着眼睛坐在摇椅上。
妻子沈美华拿着手机指指点点的过来找谢云峰，提到白素时双眼透出的精明恨不得将对方噬骨吸髓。
“老子找不着她。”谢云峰被说的有点烦躁，白素早就不接他电话了。
“那有什么？你去找白珍珍，她能不知道白素的电话？她是那死丫头亲妈，你还是亲爹呢，龙龙是她亲弟，傍上了大明星就忘了本了？哪个姑娘给爹钱不是天经地义的？”沈美华语速极快，声调尖细，在这燥热的夏天就好像炒了一盘火红的辣椒一样，凭空把热死人的温度又给提了个八度，“我跟你说，龙龙要不了三五年还要娶媳妇、卖房子的，哪里不要钱？”
谢从龙，二十岁，从小在爷爷奶奶姑姑们的宠爱下长大，初中毕业后跟他爸有样学样，游手好闲在家，没钱了就伸手找父母爷爷奶奶要，一开始谢云峰不给，但谢从龙人高马大，十八岁时一场“父子”大战后，谢云峰终于从家里说一不二的老大，变成了不敢言语的老三。
“对啊，爸，那丫头是你亲生的，她养着你天经地义，白珍珍也拦不了。”谢从龙也拿了一把蒲扇，虽然只有二十岁，但硕大的啤酒肚与谢云峰如出一辙，“咱们去找白珍珍，我带着我几个哥们，不怕白珍珍不说。”
谢云峰趁着儿子媳妇说话的时候，翻了翻手机，看见了白素的视频，但他注意的不是白素说了什么，而是镜头下那西餐厅华丽的装修，“这真是傍上大款了。”谢云峰小声自言自语。
“就是，她一个小姑娘带这个快死的妈，要钱干什么？贴补野男人去？她不要脸咱们家还要脸呢。”沈美华精明的目光流转，为自己又想到了个新理由庆幸，“也只有孝敬父亲，帮衬弟弟，才能说的出口。”
谢云峰仿佛被说服了，如要上战场的将军一样扔了蒲扇，站起来提了提裤子，“行，龙龙，咱们这就去找白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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