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家伙们的盛宴开始了
表面少年，实则中年糙汉子的21号站在自己的身边长吁短叹，曹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鬼使神差便是一脚踹了出去。
21号微微侧身，躲开了。同时还不忘回头一笑，大抵是在嘲笑曹年腿短吧。
曹年是在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无奈苦笑道：“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对于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曹年知道，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他也不管了，任由21号这家伙去说吧。
见曹年一副不屑争辩的神色，21号摆摆手，一屁股坐在了树墩之上：“算了，算了···我歇会儿，你先走吧。”
又开始了···
21号这个家伙真是个戏精，将一个‘颓废的中学生’演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曹年必定也看不穿他。秉承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这个胖子对外人所做出来的言谈举止，将猥琐和贪生怕死发挥的淋漓尽致。昨夜战斗的时候，他偶有几次出手，都十分隐蔽，没有人主意，甚至别人只当是曹年做的，多数时候，这个胖子都躲在人群中，一脸惊惶不安；而今天赶路，他依旧相当的不识趣。
别的人都跟在教官身后，紧赶慢赶，生怕落后了半步，而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装出精疲力尽的样子。每走四五里路，这胖子就要装模作样在路边休息，要么喝喝水，要么捶捶腿，整个就是一个娇气的小少爷。
坐在还没有他腰粗的树桩之上，21号假意喘气，东张西望。一双贼亮的小眼睛在扫过众人，随后又扫过被李教官砍断的树枝，杂草和树桩。
“你到底在看什么？”曹年对于他这些细枝末节的动作相当好奇，因为每一次停下来，这个‘少年’都会四处扫视，约莫是习惯成自然了。
“没什么···”21号偏过头去。
“没什么？”
曹年的目光落在一段被李教官一剑斩开的树干之上。
树干的切口平整光滑，让人想起平静的湖面。砍断这树干的时候，速度必定是极快的，否则树皮和其中藕断丝连的纤维绝对会影响切口的光滑程度，会有不少的毛刺产生。当然，除了用剑之人的厉害，这把剑也相当的不凡。因为它不仅能够砍树，同样能够碎石。曹年远远地看过那柄剑，边缘锋利，中间厚实，可以砍，也可以砸，兼具锋芒和沉重两种属性。
“你在观察李教官？”曹年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什么。
21号惊讶地抬起头，小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你还真不傻。”
曹年不解道：“你怎么对李教官还产生好奇了？”
21号说道：“只是想看看他究竟实力如何。”
曹年笑道：“看出些什么了吗？”
21号说道：“剑法稀疏平常，只是速度和力量过于强大，我不是他的对手。”
曹年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嘛？他们可是这个世界中的资深者了，强化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比你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21号皱着眉，显然对于曹年的说法并不认同：“理所应当？哼，应该说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太廉价了！”
“什么意思？”
“不过是三个普通人而已，他们前世是什么人？白领？服务员？还是司机？说到底，只是普通的人而已。但是就是这些普通人，在经历了几次试炼之后，就能够拥有者堪比现实世界中所谓‘兵王’‘刺客之神’‘武道宗师’的身体素质，你不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吗？”21号说道：“要知道，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几十亿地球人中，也只有不超过一千人而已。”
“你是说我们生存的地球上有实力比肩这些教官的人存在？”曹年惊呼道：“你亲眼见过？”
“咱们国内几大国术世家的老祖宗，杀手组织‘赛巴’的几个SS级杀手，以及各个国家军队中的一些变态···这些人大多隐世不出，我也只是远远见过一两人。”
“他们···有多厉害？”
“有多厉害？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掌开山裂石，应该还是能够做到的。”
“能逼停火车吗？”
“不能。”
“能刀枪不入吗？”
“你以为现代武器是吃素的吗？”
“那也就是不能咯···那能屠龙吗？”
“不能。”
“这么说现实世界中是有龙的？”
“算是有吧···不过我没见过，只听说有过坠龙事件，不过消息都被封锁···”
“西方是不是有狼人和吸血鬼？”
“不知道···等等，我们该上路了···”
兴许是受不了曹年的烦扰，21号随便敷衍了一两句。他背着装水的袋子，一颤一颤地走了，显得很疲惫，依旧不忘做戏给别人看。
曹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曹年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感觉自己正在听一个传奇故事，而他正是其中的一员。虽然他只是其中的路人甲乙丙丁···
如果现实世界中真有这种变态存在，没准儿自己身边就有这样的人啊！一想到这里曹年顿时热血沸腾。
会是住在隔壁的张二哥吗？很有可能！那家伙每天都和他家里那位媳妇儿大战到深更半夜，龙精虎猛不似常人。
当然，开杂货铺的李大爷也相当有可能。因为从他偷换假钞，调换假烟的手法就不难看出，他手上的功夫绝对是宗师级别的。曹年每次买烟的时候都再三小心，但是总不免被这老大爷给糊弄。要不是后来渐渐熟络，真不知道要吃亏道什么时候。
但要说最有嫌疑的，还是要数常在天桥下面算命的张大仙。这带着漆黑墨镜的老头，每次听见有人叫唤‘城管来了’，跑得比谁都快！收摊儿，打包，撤板凳，一扯相当有噱头的山羊胡子，一溜烟儿就没影了。曹年在街边摆摊儿的时候，对他的这绝活儿可羡慕了。
“别傻了···能被你看出来的，就不叫绝世高手了···”21号猜透了曹年的心思。
“这事儿可说不准···万一···”
“是千万分之一···概率比你中彩票还要小！”
前进的路上，曹年不停地回想着李教官今天出手的那一刀，眼前像是摆放了上百台电视正在不停地播放那个画面。握刀，拔刀，挥刀，行云流水的三步被慢放几百倍，所有的细节都一一呈现出来。
倒不是曹年的记忆力有多么的惊人，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他要是有那能力，也不至于高中就辍学了。只是那一刀给他的影响实在太过于深刻了，就像是孩提时候突然看见电视上的异形张开涎水直流的血盆大口，那场面血腥刺激得无以复加，就算是十几年后的今天，曹年依旧记得当年那部电影给他带来的巨大心里阴影。飞船，星河，以及电影的剧情之类的东西，都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但是那个脑袋长长的异形形象却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历历在目。
记忆就是这么神奇，有的东西转头就忘了，有的东西却能够记得十几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曹年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回忆中去，身体上受到的痛苦反倒减少了。在不少人唉声叹气的时候，他一言不发，这在常人看来，自然是无比的坚韧的心性，甚至于21号都微微侧目。
从天微明一直走到日上三竿，众人没有像昨天那样急行军了，因为那样对于他们的身体而言将会是巨大的负担，教官们虽然有意磨炼他们，却也不愿意让他们去送死。
四个小时，五十里路。
接着就是休息时间。
丛林的气温一直居高不下，但是却很少有阳光直着面庞。在阴影中呆的太久，一走到阳光之下，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天空蓝得很纯粹，就像一块精致的蓝色的背景布，在飞鸟和白云的衬托下，显得一尘不染。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够引起他对于前世的怀念，绝对要数这片蓝天无疑了。
同在一片蓝天之下，这句话可不仅仅是说着玩儿的。
曹年上学那会儿，常常看着窗外的云朵，想想他们奇怪的形状，代表着什么，救赎，契约，罪孽还是启示？它们又来自哪里，这片云是不是来自大洋彼岸的某个小镇，哪个镇子上是不是也有和他一样无聊的家伙。后来他知道了，云朵不是从天上飘来的，而是水蒸气凝结而成的。科学的存在让他的幻想破碎了，再看云朵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离奇的想象了。科学杀死了想象，杀死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憧憬。
一切被科学否定的东西，在他的眼里，都成了虚假的存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仅是他自己不一样了，就连前世所在的地球也变成了一个不一样的存在了。特异功能，内功，轻功···这些早就已经被科学认定是不存在的东西，早已被他看做是白日日梦一般的东西，却成了真是存在的。
曹年心情大好。
因为昨晚杀了很多野兽的原因，众人的食物很充足。
趁着这会儿有空众人趁机发展一下昨夜刚刚培养起来的战友情。
“自我介绍一下，张扬，苦逼大学生一枚，没什么特长。当然，若是游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们较量一下的。”7号扶了扶眼镜，笑嘻嘻说道：“在大学学了很多的东西，当然也玩了许多的游戏。不过到了这个世界，感觉一切都白学了。哈哈，早知道会有今天，就多去工地上搬两年砖了。”
细心的许诺指着张扬的眼睛说道：“你的眼镜？”
张扬摘下眼镜，伸出手指往镜框里一捅，竟然穿了过去！
“没有镜片？”曹年笑了：“原来是个装饰品。”
“我本来一出生就患有严重的眼部疾病，然后被父母给抛弃了，唉，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有病他们才不要我的，还是他们压根儿就没想要我这个儿子。当然，我也是命不该绝，大雪天，被扔在垃圾桶，居然被人及时救起···后来还相当幸运被养父母收养，但他们没几年又出了车祸···我继承了他们不多的遗产，完成了学业。本来已经改工作了，结果却阴差阳错来了这个世界···”张扬吧眼睛戴回鼻梁上，稳住它们：“来到这个世界后，你们知道我最大的改变是什么吗？没错，就是这双眼睛啊！我天生的疾病居然莫名其妙消失了！当然，虽然这眼镜我是用不着了，不过戴眼镜却成了习惯，扶眼镜也成了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
“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毕竟我们的身体虽然表面上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但是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曹年说到：“如果是你之前使用的身躯···恐怕会造成不小的障碍。”
“也许吧···我还是生平第一次知道不戴眼镜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许诺也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的眼睛也正常了，之前还有点近视的···”
曹年说：“这个是世界能够修复我们身体之中的一些病症吗···我也觉得到了这个世界，自己的身体有些古怪，原来并不是我的错觉啊。”
张扬点点头说：“对了，曹哥，能跟你商量个事情吗？”
“你说！”
“你们的队伍，你算我一个吗？”
“你？”
曹年目光下意识地扫过4号，因为这张扬之前可是4号的队伍中的一员。这个时候他要临时改弦更张，为了什么？
“不怕曹哥你笑话，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还是有胆量的，虽然不敢像曹哥你一样和灰狼搏杀，但是昨天夜里我也杀了不少的野兽。比我们的队长都要多···”张扬所说的队长自然是指4号了。
“这我倒是还有印象。”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还在战斗的人的确不多，而这个张扬就是其中一个，要说他是那种浑水摸鱼的人，还真是冤枉他了。
不过一个善于变卦的人，给人的印象总是不够好的，否则吕布也不至于被冠上‘三姓家奴’的名号了。
“能说说为什么要加入我们吗？”曹年问道。
许诺好奇地看着张扬。而21号则相当无趣地逗弄着蚂蚁。
张扬瞥了4号一眼：“我所实话，曹哥你可别把我当成是四处散播谣言的小人啊。”
曹年点头，许诺稍稍挪了挪位置，靠拢了一些。
“他就是个怂包，中看不中用。我之前加入他们的队伍，也只是觉得树大好乘凉，没想到到了最后，反而还得靠我保护他们。我一想到一个一米九几的大高个跟个娘们儿似的躲在我的身后，我就全身不舒服···所以，我就选择了离开。”
“可我们也未必能够给你庇护啊？”
“我不需要庇护！从昨天晚上我就明白了，我不需要活在别人的庇护之下！我要自力更生。曹哥，我再说明白一点，我并不想退缩，不是想逃避，我只是想有人和我并肩战斗！而曹哥，你就是我觉得唯一有着本事的···抱歉，有些中二了。”
张扬和远处的4号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明显十分不友好，显然，好聚没能好散，这两人的关系也很僵硬。这倒是与曹年和21号不谋而合了，当然，许诺对于4号也没什么好感。
曹年站起来，双手按住张扬的肩膀：“欢迎你加入我们。”
21号对此没有任何的说法，显然是默认了。
许诺看着队伍增加了一个人，不由得心情大好，同时也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庆幸。要知道当初她可是四处碰壁才找到曹年他们的，本来对曹年可没报多大的期望。但是现在看来，这支队伍似乎不赖。
21号甩甩手，将两只红色的蚂蚁扔在地上，他坐到张扬的身边：“你对游戏知道多少？”
张扬扶了扶眼睛：“看你想知道多少了。”
两人就着游戏的话题聊了起来，不过曹年却听得迷迷糊糊，最后完全不知所云。对于他这个只在魔兽世界中沉浮过一小段时间的菜鸟来说，游戏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难理解。外行看热闹，可他连热闹都看不太懂。
“你似乎不太懂游戏？”许诺倒是主动和他搭话了。
“啊···是···是啊，我···不是太喜欢那玩意儿。”曹年撒了个谎，他并不是不喜欢，只是实在没钱消费。一个月上网的几百块钱对于太来说，是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更主要的是他需要时间去赚钱，而不是将钱花费在虚拟世界中。
“你怎么结巴了？”许诺笑了。
“有吗？”
“对了，我还没跟你说句‘谢谢呢’。”
“有什么可谢的，举手之劳而已。”
“谢谢！”许诺没有想到这个看似高冷的家伙，这时候竟然这么腼腆，不由得笑了。
“不···不用谢···都说了不用谢了。”
21号眼睛一眯，失望的看了曹年一眼，大概说想说什么‘孺子不可教也’的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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