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捉活的!
书房中，飘飞的书页在空中燃烧着，如同红枫从树上飘落下来，让人联想到生命的流逝。
这里大部分东西都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碳化了，不过爆炸造成的真空让它们未能燃烧。所以它们现在虽然温度极高，但是却并没有产生明火。随着空气重新灌注，这里随时可能变成火灾的根源。
但是预料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慢慢地。
地上的一些银色碎片开始液化，从固体变成了液体——这是金属在吸收了大量的能量之后才会发生的现象。并且，伴随着这些金属的变化，燃烧着的火苗或者一些即将燃烧起来的红色物质，突然就爆裂，然后成了灰烬。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将这间屋子里的能量抽走了一样。
房屋变得安静了起来。
银色的物质液化之后，开始有目标地向着一个方向流动，就像江河汇入大海一样。
它们最终汇聚在了一起，并且不断蠕动着，渐渐从地上站了起来。
是t1000！
即便是身处爆炸的中心，也依然毫发无损。只不过现在的它，并没有变成人形——或许是他还没有想好自己该变成怎样的一副模样吧。
说来奇怪。
来到这个小队之后，虽然所有人都十分欢迎他的加入，并且还为了给他取名字这件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基本上每一次见面都会对此展开讨论。不过，最终也没有确定他叫什么名字。可是，方衡却不管别人是否同意，就擅自做主，给他取了个名字。
佐罗，一个美国的侠客的名字。
作为一个机器人，佐罗对于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什么要求。不管是好是坏，他都会欣然接受，就算是随便给他一个编号也行。
不过——
佐罗，这个名字大概是有什么更加深层的含义吧，t1000隐约有这种感觉。
地上散落着带着火星的木块，剧烈地爆炸将这个原本塞满了书籍和灰尘的房间一下子清空了不少。但是瞬间爆发的巨大能量对屋子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伤。房间的外墙出现了巨大的豁口，就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一样，狼藉而颓败。
沙石和水泥，以及一砖块从构成墙体的钢筋之中显露出来。月光洒在上面，像是给这些破败的东西镀上了一层漆。
不过这栋楼收到的破坏显然不止于此——它的墙体甚至都出现了指缝宽的裂痕，像是被巨人给掰开了一样，这种情况在房屋受到地震波冲击的时候，也会发生。所幸的是，书房里并没有承重墙，因为它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中空的房间，所以即便是四面墙壁尽毁，也无伤大雅。房屋的承重墙，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承重柱’，最近的一根距离书房都有三十多米的距离，柱子相当结实，并且底部还别具匠心地使用了减震的橡胶和水银球，不管是地震，还是刚才那样的重击，只要不是直接将柱子炸断，都不会影响到房屋整体的稳定。
张杨从旋转楼梯上慢慢朝二楼走来，看见过道上躺满了干枯的尸体。
电影和电视中，丧尸们虽然衣衫褴褛，但是至少还有所遮蔽，可这些丧尸基本上都是衣不蔽体的，没有一个‘人类’该有的模样。不过仔细一想，其实也挺正常，它们死都死了，还有谁会在乎什么形象？
张杨小心翼翼，但同时脚步和动作都很轻快，并且没有什么太大的声音发出来。他觉得自己像个忍者，或者说是刺客，有点酷。
不过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事实上，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头马戏团的灰熊，蹑手蹑脚，又憨态可掬。
外面已是疾风骤雨，张杨却在这里偷闲。方衡突然响起的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
“你的时间不多了，记住你的任务。”
该死的，老子刚才险些被炸弹给波及，结果你这家伙连个解释都没有，现在又在这儿发号施令？张杨心中愤愤难平，他皱了皱眉，嘴上咒骂了两句之后，不再和方衡计较了。
不是他不想骂个痛快，只是方衡对于他的抱怨从来是沉默以对，看不到他的脸上有半点情感变化。
骂人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骂人者，要气势汹汹，得理不饶人；而被骂的人，要表现得气急败坏，恨不得挥拳头打人！这样的骂战才是有意义的，而和方衡之间的骂战，更像是一个人的哭诉。面对面的时候，尚且如此，而通过无线电交流的时候，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方衡对于他的话根本就不予理睬，张杨甚至都不知道那家伙到底听没听自己说话。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石沉大海···
拜托你稍微表现得气急败坏一点啊，我可是在骂你！张杨感觉自己有必要再下次开骂的时候，先这样说明一下。
不行，不行，那样太他娘丢人了。
张杨继续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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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的数量其实远不止两百。
天知道那个地窖又多大！一百平米？还是四五百平米？
反正这会儿地窖中越来越多的丧尸正钻出来，就像监狱里犯人们放风时间到了一样，一个个都显得急不可耐，还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家伙。
并且，根据二号机所显示的航拍图来看，丧尸并不仅仅来自于那个酒窖，因为在距离别墅更远的——甚至于两三公里之外的地方，也慢慢有红黄色的光点出现了。
看来别墅二楼发生的爆炸并没有让这些家伙变得多疑和胆怯，反而将它们吸引了过来。
可见它们是野兽，而不是人。对于混乱和暴力的渴求，以及对于血液和肉食的味道的向往，麻痹了它们的神经，就像饿极了的狼见到了肥羊一样，眼中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丧尸们已经进入了大楼的第一层开始巡弋，它们闻到了灰烬，血液和人类的味道——但是这些东西并不在第一层。‘先头部队’基本上覆灭在了第二层的爆炸中，所以没有同类告诉它们如何通往第二层，它们必须要重新寻找通往第二层的道路。而碰巧的是，通往第二层的旋梯被一些障碍物给挡住了，想要找到路，需要将这些东西给搬开才行——虽然以人类的眼光来看这很简单，不过对于智力低下的丧尸们来说，这可是个大问题。
而这些丧尸的愚蠢给了张杨行动的时间。
在第二层的楼道中，张杨的身影在每一扇门的门口停留——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却能够将房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他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没有发现么？”
“闭上你的嘴，方衡，老子又没有在摸鱼！别在我耳边唠叨，小心老子不客气。”
“咳咳，我是曹年。”
“额？曹哥——你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娘了——唉，可能是我幻听了吧，我现在正忙着清理第二层呢。”
“那就继续吧，我们尽量为你争取时间。”
“好！”
枪声一下子响了起来，张杨稍微楞了一下，分不清这声音是从耳机里面传来的，还是从楼上传来的。或者说，两者皆有，因为它们的源头都是一样的。
张杨眼睛的余光扫过窗户。
他看见一只攀爬在墙壁上的怪物突然被什么东西击穿了身体，应该是子弹。张杨猜想，子弹从是从正上方射出来的，从丧尸的额头摄入，然后从它的后脑勺钻出来。
看着明亮的月色中，一个生命（虽然张杨也不知道它到底还能不能算是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张杨心中并没有觉得多么的快意。
它的体内一下子涌出大量的血液，溅到窗户之上，显得邪恶而污浊。这丧尸无力地松开了手，坠落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竟让张杨的心中有些感喟。
而另一边。
楼顶上，各种武器正在倾泻自己的火力。
重机枪和手雷是对付楼下集中的尸群最有效的武器，刚开始的时候，丧尸们对于这些武器并没有什么了解，以至于并不闪躲，而结果自然是手雷遍地开花，轻轻松松将十几二十只丧尸给炸成碎片。而重机枪子弹‘嗒嗒嗒’从尸群中扫过，也能够带起一连串的血雾！并且将水泥制的地面都给击碎了，像是捣烂一块威化饼干一样容易。
不过，这些丧尸并非完全没有智力——它们在经受了巨大的损失之后，也终于学会了闪躲。从这一点来看，这些生物大概是人类智力退化之后的产物，不过它们和人类却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热武器会让人畏惧，就连身经百战的老兵也不敢说自己不怕枪林弹雨，除非他已经有了必死额觉悟。不过，死亡，痛苦以及同类的血液却只会让这些丧尸更加兴奋！
位于楼顶的曹年等人，不仅仅是在拖延丧尸们进入第二层楼的时间，更是在吸引它们的注意力。并且他们成功了，大部分的丧尸都放弃了进入屋子，而选择从墙壁上攀援而上。它们的目标是三楼，因为那里有活物，也有血液的味道。
“方衡，你到底给了张杨什么任务？”曹年身旁，一尺多长的飞剑悬浮着。
古典的英国哥特式建筑是以高耸的塔楼和针塔状尖顶而闻名的，所以这幢沿袭了英式建筑风格的别墅的顶部并非那种公寓楼顶的平台，而是塔楼和斜坡相间的‘斜坡’，有些类似江南水乡的标志性瓦房建筑。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顶层的建筑风格缺少实用性，不过对于这别墅的主人而言，气派和威严显然比实用性什么的要重要多了。楼顶能有什么用？不过是晒衣服、晾被子或者晒太阳而已。
站在装有避雷针的塔状尖顶之中。
他们可以看到别墅外墙上挂着的丧尸们，有一部分动作迅速的甚至已经爬到了倾斜的楼顶。这些瞳孔放大，双眼猩红的怪物发现了曹年等人之后，就以在陆地上奔跑的时候的速度朝着他们所在的尖顶冲了过来。
如果是普通人，或者说是常规的部队，那么要做到万无一失的防守，没有几十上百人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丧尸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任何一个角度向上攀爬，没有人能够控制它们，就连它们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疯狂。
但是曹年他们现在只有六个人而已，除掉没有战斗力的方衡和楚剑清，更只剩下四个人了。照理来说，以他们的人数和火力，顶多只能守住一个方向的敌人，不过有了曹年，事情就不一样了。
这种战斗对于拥有觉醒力的曹年来说，简直不要太舒服。环视周围，即便是怪物送四面八方攀爬上来，曹年只要一发现，便是一柄飞剑问候，直接将其枭首！坐镇中央，曹年可谓是一夫当关！
逃跑计划什么的或许已经不需要了，这样杀下去，曹年甚至怀疑自己一个人就能够将这些怪物给屠戮殆尽。
“只是让他找机会抓个活口而已，还有就是为我们清空后顾之忧。”方衡看着天空，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抓活口？你该不会是想研究这些怪物吧？”因为知道方衡的身份背景，所以曹年产生了这样的猜想。
“没错。这个世界的祸害根源就是病毒——我们这次的任务，很有可能是研制出病毒的解药，或者说对付某些超级变异之后的生命体。所以不管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保护我们自己不受到感染，我们首先都要了解这种病毒的特性，种类，传播机理，发病需要的时间···”
“好吧，可如果是要捕捉怪物，让我来不就好了吗？”曹年一挥手，将一只刚刚爬上房顶且正在怪叫的怪物给击穿了肩膀，钉在了墙上，曹年转过头对方衡说，“这样不就抓住了吗？”
方衡撇撇嘴，不以为意说道：“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当然不会让他去了——你还是别问了，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吧。”
“神神秘秘的。”
飞剑从石墙中撤出，然后划过了痛苦哀嚎的丧尸的脑袋，仁慈地结束了它的痛苦。
就在方衡和曹年说话的当口，队伍的通讯线路中传来了张杨兴奋的声音，“方衡，我抓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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