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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正解


  “也就是说,河图引不死,你亦为灭?”他问。

  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清凌凌的。

  声音传遍幽篁殿,渐渐地散开,传远。

  阿弗有些哑然。

  那声音,熟悉至极,震得他忽然间也有些七荤八素。

  好一会才恍恍惚惚中回过神去。

  猫顿了顿,“记住我们的身份,别忘了你是因什么而来的。”

  跳着脚跑开了。

  临走前那个眼神看得阿弗心口发慌。

  阿弗想跟他说,她实际是早就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

  过了好些年忘了应该正常吧。

  而且,如果把河图引交出去,那么自己早就死了。

  她才不会那么愚钝,听命于谁的话。

  阿弗心下坚决地想着,无论是谁来跟她夺命,保住河图引最重要。

  猫跑走开了,爪子抓在窗棂上,前腿伸出,后腿借力一蹬,身子拉长,在窗棂上变成一缕斜长的阴影,消失不见。

  这样跳下去,会死的吧,就算你是仗着猫有九条命,但你这般肆无忌惮,奋不顾身地往下跳,真是拼了老命。

  阿弗舒了一口气,为他点蜡。

  贺兰毅道:“阿弗。”

  阿弗睁开眼,转过头看他,唇角渐渐地扬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贺兰毅目光再度地瞄着那猫跑远的方向,眉梢微拧。

  “那只猫有古怪,来历不明,身上更甚者有很强的阴气。”

  阿弗怔了怔,“你怎么看出来的?”

  贺兰毅目光轻微一挑,带着张狂舒意,仿佛在说“难道你忘了我是谁?”

  就是那种张狂自大到无所不能的样子。

  “我要是说它以前是鬼差,你信吗?”阿弗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贺兰毅走了过去,脚步渐渐发沉,仿若每一下都用着很大的力气。

  “你说的我都信。”

  所以说,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他也真听进去心里去了。

  阿弗道:“它来历不明,阴气重,是因为来自地府,我跟他一样,是从那里出来的,你能看得出来我是什么吗?”

  贺兰毅道:“知道。”

  阿弗深吸了几口气,而后道:“当年也的确是有目的接近禁地,的确是为了拿那河图引。”

  贺兰毅眼睫轻颤,唇角轻轻地动着:“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弗道:“其实你从雪地里挖出我的第一天我就把东西给拿到了,后来,我苟延残喘地活着,不过是为了将东西给带回去。”

  “真傻,要是早知道河图引真的无所不能,我早就用了,哪用等到被摧残到这种半死不活的地步。”

  “你恨我吧?”

  贺兰毅道:“不是。”

  “不可能。”阿弗眨巴眨巴眼,笃定地说道:“我可是骗了你那么久那么久,骗你们说我没拿,其实就在我身上,现在还在骗你,你应该恨我才对。”

  “怎么不可能?”贺兰毅皱了下眉头。

  贺兰毅单膝微沉,凝视着她的眼:“你没有说真话,你说谎的时候,眼皮子会颤抖,会明显。在我面前,你说谎骗我可没意义。所以说,我不可能因为你故意编造个谎言而恨你。”

  阿弗怔怔然,轻笑出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贺兰毅单膝微沉地面,手拉着她的手,俯下眼睛看她道:“你骗我就骗我吧,那些事情我都不在意,但我只想要问一句。”

  “你说,河图引不死,你也不会消失,是真的吧?”

  贺兰毅眼眸沉沉,神色有些殷切的期待,双手握着她的手,愈渐发紧。

  他关心的只有她的生死而已。

  向来也只是她。

  阿弗甚至能感觉到他手心里在冒汗,吞了吞口水。

  “嗯,是真的。”

  应该,或许,是吧,阿弗乐观地想着。

  毕竟,河图引可是当年九凝山极力镇守的东西,它的无所不能,也能使她得以重生,应该是真的。

  贺兰毅像是一颗心终于放到了实处,抬手将她拥入怀中,将他的魂牵梦绕给缠在怀里:“太好了,太好了......”

  声音低沉,靡靡,像酿得上好的桃花醉,熏人欲引。

  一遍一遍地说着,仿佛从未听过比这最美好的语句。

  阿弗纳闷了,手指轻轻地圈着他的后背,直勾得他心口发痒,阿弗问他:“你关注的重点似乎有些奇怪。”

  “那你更关注什么?”

  阿弗的手已经落在他的脖颈上,指尖牵住那根绳索。

  贺兰毅被刺得一凉,松开她,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搓着:“怎么你的身子总是比平常人冷?”

  “大概是因为河图引的缘故。”阿弗笑说。

  阿弗目光直勾勾地盯紧在他的脖子上,尽管他把自己包裹得有些紧实:“那你呢,玉坠的秘密又是什么?”

  贺兰毅拧了下眉,从脖上取下玉坠。

  “你想知道?”

  阿弗点头,迫不及待:“当然,很想很想。”

  贺兰毅轻笑出声,如珠碎玉:“其实,这个跟我当年做的一件事有关。”

  “这个,是陵寝的入口,你和我的陵寝。”

  阿弗目瞪口呆。

  “什么叫你和我的?”

  旋即蓦地一愣:“九凝山上那禁地?”

  贺兰毅点头:“正解。”

  阿弗哑然,手不自觉地伸上去想要默默它:“难怪我以前总有一种感觉,里面很是亲切,让我想躺里面睡上个千万年都可以。”

  贺兰毅轻拍了下她的头:“不行,我不准。”

  阿弗皱了皱眉头。

  旋即,有些愣神地看着他的动作。

  贺兰毅手托着玉坠:“这个东西,我早就想给你了,只是一直寻不到好的借口。”

  阿弗问:“那你今日怎么就愿意给我了,借口想好了?”

  贺兰毅一手撩开她后劲的衣领,“我娘说了,这是要作为传家之宝的,是要给我以后的妻子。”

  阿弗猛地一怔。

  心下恍然,仿佛被什么给镇住了一般。

  见他伸手过来,身子不自觉地往后倒退。

  贺兰毅道:“别动。”

  一手轻巧地将玉坠红绳上的结解开,往阿弗脖子上伸去,手绕到脖子后,纤细的指尖轻巧地将绳索打成了结,似乎为了保证不被她弄掉下来,又在结上打了一结。

  “我能否跟你提亲,做我的妻子,好吗?”

  阿弗怔怔然看他,许久才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

  贺兰毅将人带在怀里,手轻轻地抚在她柔软如绸缎地黑发上,轻笑出声。

  想过她年纪还小,怕她不愿意,怕她一心还只想着玩乐。

  一直不敢提,怕她躲闪。

  可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已经成家立业,自己还要等那般久,便越发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表明自己的想法。

  似乎一直没有听到她点头或者摇头,一个回音也不留给自己。

  贺兰毅压低声音在她耳畔道:“不能不同意,那样我会疯掉的。”

  ······

  皇室二年。

  林诩从去年中秋成亲至今,到现在阳春三月,这都多久了,宁怀瑾的的肚子却是一点肉都不长。

  当初不知是谁说宁怀瑾怀了他的骨肉,宁全才无可奈何放弃了持久战。

  越来越多的人怀疑是场阴谋。

  单郢撅着唇角在笑:“本来陛下说好等你姐生了孩子后,林诩就不敢以要照顾妻子的理由蜗在家中,也能帮着处理一些朝廷上的事,陛下就能抽调出时间,他要带你出去江南玩玩的,可是,这一怀孕就不见个动静,除了最除那点毛毛雨。”

  “陛下今早在御书房抱怨林诩,说他是不是欺君,林诩说不出来什么,陛下就让他滚蛋,让他以后派发他任务都别想着别干。”

  阿弗拧了下眉。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带她去江南玩,她好久没好好玩过了。

  单郢道:“陛下想跟你个惊喜,没让我说。”

  阿弗翻身而起,目光将紧紧地凝在他身上:“好啊,竟敢欺君,难怪我越想越是不对劲,她难不成怀的是钱塘江李靖的三子?”

  阿弗旋即落下来床:“不管林诩头上绿没绿,这件事总得去把场子找回来。”

  单郢:“......”

  ······

  “你又来干什么?不知道我家很不欢迎你?”林诩指腹按在了茶盏上,目光似抬非抬地看了眼她,旋即又落了下来。

  “来给你把把脉,看看她身体有没有出问题。”

  阿弗拍了拍手,身后无数郎中鱼贯而入。

  郎中穿着打扮怪诞,高矮胖瘦,个个都有,林诩不知道她这是从哪给他找来的庸医。

  阿弗几乎是从五湖四海都将人给囊括了。

  “请王爷把手伸出来,让老朽看看。”

  “还是请王爷移居内室,在外面不好检查。”

  “请王爷张嘴。”

  “舌头吐出来看看。”

  “王爷,请走几步试试。”

  郎中们挤上前,一人一句,吵吵嚷嚷地如同闹市。

  林诩咬着后槽牙,“滚开。”

  吼叫惊悚地郎中齐齐往后倒退。

  “周生弗,你带这些人来干什么?”

  阿弗坐在椅子上,支着下颐,老神在在地说道:“本官夜观天象,看出来王爷身体有疾,本官今日特地找看几个专治那方面的郎中,给你看看,祛祛疾。王爷请不必跟本官客气。”

  “我有什么疾,我有疾我会不知道,你别闹了,把人都给我从家里赶走,否则,休该本王不客气。”林诩语气拔高,恼羞成怒。

  “不然为什么孙伽都有第二个娃娃了,你还什么动静都没有?”阿弗笑着说道。

  林诩语气一顿,黑沉的脸上乌云满面。

  当初为了早日成婚撒下来的谎,原以为这种事不外乎夫妻间迟早会有的事,哪知道到了现在,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掠动半分。

  林诩咬一咬牙:“你自己还是个孩子,你别操心这种事。”

  阿弗笑了笑,笑得前俯后仰,“操心,我会操心你这种事,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今日就是故意来挑衅你的。”

  “世人皆说王爷您是在战场上损了身子,这才不见后院有子孙传出,大家都想来问上一句,王爷,您还安好吗?”

  林诩扬着唇角讪讪笑,手心攥动,压制着前额上里暴起的青筋:“周生弗,我忍你很久了,你知道吧?”

  要不是看在那一点血缘至亲的份上,压根就不愿搭理她。

  阿弗笑意渐敛,道:“我当然知道,但你每次都吃瘪,知道什么样的结局才是属于你的,就痛痛快快地接受我的嘲讽吧!”

  “周生弗,好歹念在……”

  林诩的话陡然一顿,在空气中戛然而止。

  当初是他自己跟她明确地表示过不想让她当自己的妹妹的。

  哪知这家伙后来还故意杠上了,一开始拦住自己的婚事不松口,后来拦住自己的婚期不放,不就是希望自己能认她当亲妹子吗?

  这有什么困难的,认一个也是认,认两个也是认。

  何况他曾经去翻找过关于宁王妃的画像,发现阿弗还真的跟那那已逝去的宁王妃在外貌上有几分相像的。

  林诩手放在桌子手肘曲起,指腹摩挲着下唇瓣,不禁失笑出声。

  “周生弗,好,你很好,我认你就是。”

  小姑娘好面子,她不跟他计较太多。

  至少也是留着要同一个母亲的血,至少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亲人与他血脉相通,何况她比自己小你们多,可怜可怜这个想要在哥哥面前抢风头的人便是。

  这个家伙,还是自己的妹子。

  哪知身前久久没有出现任何风声,林诩诧异微惊,抬眼看过去,哪什么人早已经飘飘然往后院而去。

  “周生弗,你跑哪去?”

  林诩气炸了一般从椅子上跳下来:“你给我回来。”

  “王爷,您还是让我们看看,要是今日不看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们可就都要关门大吉了。”

  郎中哭诉声四溢。

  ······

  后院内。

  “你浩浩荡荡地带了一大群人原是来羞辱你姐夫的?”

  宁怀瑾掐指阿弗的耳朵,皱着眉头道:“如今仗势欺人都欺负到我家里好了,也太明目张胆的了吧!”

  阿弗嚷嚷道疼,眼泪汪汪地看她。

  “你就只帮他不认我是吧?宁全说的也不全无道理,女孩家嫁了人果然胳膊肘往外拐去。”

  宁怀瑾心底微愕,忙松开,双手轻轻地捏着,揉了又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说不认你啊,也没用多大的力,怎么就那么红了?”

  阿弗道:“你心疼了?”

  拧怀瑾点了下头:“是啊,心疼你。”

  “那他呢?”

  “他皮糙肉厚,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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