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事叫我名字
陈芙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昨晚的气了，看见阿郁从房里出来还迷糊的打了声招呼，结果看到阿郁额头有一块青紫惊讶道：“你额头咋啦？”
阿郁摸了摸自己额头脸上竟然带了点委屈看着她。
见阿郁没有说话，陈芙追问道：“怎么？昨晚摔床底下了？不好意思说？”
接着还一本正经的安慰道：“没事，谁还没摔到过床底下呢，我等下拿点药给你擦擦，不会在你这张帅气的脸庞上留下伤痕的。”
阿郁看着睡一晚就能失忆的陈芙无语的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憋出一句，“我去吃个桃子压压惊。”
“别逼我在翻篇的时候扇你啊。”陈芙脸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说。
“今天天气不错，蓉姨的桂花好香啊”阿郁抬头看看快要下雨的天空和没有桂花的院子。
天气昏暗，几个没到地里干活的男人坐在院门边隔着点距离在聊家常，陈芙他们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插画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前几天我去城里听说下季苞谷卖不了什么钱了，稻谷倒是比往年贵些，老六，你后半年还种苞谷啊？”一个隔壁家四伯正拿着四伯母丢给他一篮的混乱的豆子在挑着。
陈财折着一只快成型的竹兔子说道：“种啊，卖不了钱就留明年，鸡鸭还能吃点。”
“陈四哥，你这豆子直接一锅炖了得了，眼都挑花了吧。”四伯家对面的赵家大哥调侃着。
村里嘴最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老二说道：“他敢啊，四嫂不得把他一起炖咯，村里谁不知道咱们四哥最怕娘子的啊。”
“李二狗我看你倒是不怕我。”四伯母声音从自家院子鸡舍传出来。
“四嫂哪能啊。”李老二讪讪地认错不敢惹四伯母扯开话题说道：“陈四哥你去城里还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可多了，宁越郡主街道的尽头开了一家级豪华的勾栏舍，你赶紧把今年的苞谷卖了去看看。”
说完听到的人都嗤笑出来，插着花的陈芙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出声来，对面帮剪花枝的阿郁问道：“为什么笑？”
“李二叔去年到城里会老情人被他夫人当街暴打，场面极其惨烈以至于到现在他都没去过城里，估计是没脸去了。”
陈芙拿着一朵月季花转了几圈才插到花瓶里，“他拿着银两想赎那姑娘，结果人家姑娘还看不上他直接叫人就丢出去了，银子也没了。”
陈芙越想越好笑，“家有贤妻不上心，外面拿钱买笑的倒以为是真情了。”
阿郁没有说话，这对件事来讲他认同陈芙的说法，为了金钱虚情假意的人实在是太多，有时候假象会迷人眼。
“还听说焦家的大公子在望城失踪了，快两来月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陈四伯还想在说什么天空开始轰隆隆打着雷电，豆大的雨一颗颗接着落下来。
坐门口的男人们应声而散，陈芙抱着花瓶就赶紧叫上刘蓉回屋，也就前脚刚进屋后脚就下起暴雨来。
没有交谈声八卦声现在只有风声雨声打雷声。
不知过了多久，暴雨还在下，大白天在屋里都伸手不见五指，院门前的积水也慢慢涨了起来。
堂屋里陈财拿着桃子挨个问道几人要不要，阿郁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摸黑从厨房出来连着不是摔跤就是撞头，连连摆手说不要。
密集的雨声让屋里的人昏昏欲睡，陈芙正打算回去补觉，外面一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人跑进来叫道：“六哥！村长在外面放牛，水流上涨困在二沟那里了！”
“走！我和你去看看。”陈财走到外面屋檐下拿起蓑笠披上就要往外走，刘蓉想说什么却又见陈财回过头来对她说道：“我没事的，你在家煮好姜汤等我。”她只好点点头。
见人走到院子外面陈芙也拿起自己的蓑笠披上跟出去，刘蓉拉都拉不住，阿郁只有把她拉进屋里说道：“蓉姨你在家等着，我去看着小芙。”
“好，麻烦你帮我看好她了，小芙这孩子遇事会有点冲动。”刘蓉担忧的看着陈芙往外走的身影。
“嗯，您放心吧。”
阿郁追着陈芙走到二沟时看到村里好些个青壮年正在围在一起想法子。
二沟离村子很近就隔着一条桥，但是村长此时正在桥对面边的一个石头堆上，他的牛则站在他下方，洪水已经淹到牛背上了。
暴雨下得迅猛照这个情况极有可能会有山洪，村子地势相对比这里高些，但是河道这里就凶险的多了。
村长儿子陈强看着他爹被困在对面自己已经着急的没有头绪了，这时被分付的两个青年男子正扛着从祠堂拿来的铁链和麻绳等看怎么营救村长。
因为桥已经被淹俺不见了，只露出桥的牌碑指示桥的位置在哪里。
这片是空旷的位置，周遭没有能用得上的石柱或者树木，陈财只好让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拉着一头的铁链做锚点。
固定好后，每隔一段距离就安排一个人控制好铁链的方向，把人排好后离村子被困位置还有三丈远，只是出来的男子都在战线上了，只有一个陈芙在岸上观察着水势。
在中间的陈财在雨中大声喊道：“小芙，回去叫多几个人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前面的是阿郁，陈芙一边心慌的没有听到她爹的话，那边的村长战的地方又有点踩踏的迹象导致村长已经明显站不稳了只能靠撑着牛背才能站稳。
阿郁站着水中已经没到他的腹部了，再会去叫人肯定来不及了，陈芙拿起麻绳一头绑住自己走下去一边说道：“每个人的距离再拉开一点。”
接着她顺着铁链向阿郁走过去，陈芙并不弱但是却很清瘦，走在湍急的水流摇摇欲坠的样子让陈财和阿郁动心惊胆战。
好一会儿，陈芙总于走到阿郁面前，她保住阿郁说道：“我不想添麻烦，但是花时间回去叫人肯定来不及了。”
她把麻绳的另一头绑死在阿郁的腰上，“只能辛苦你再往前走了，桥头那边有个石墩子，你把绳子在那里绕一圈再过去接村长。”
村长已经在越陷越深了，陈强是个比较瘦弱病虚的面相，此时看着自己父亲快要被洪水冲走已经开始崩溃哭出来了。
阿郁深深皱着眉头看了陈芙一下，那张小脸被雨水打湿冷得嘴唇发白还要洋装坚强的人，心脏有一股热腾腾的开水在晃荡着很不是滋味。
他拉了拉陈芙冰冷的手指，“有事就叫我名字。”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有什么意义，有什么事他应该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但是他就是想陈芙需要帮助时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拉稳你的。”陈芙也没有什么废话，坚定地回答他。
众人的距离已经拉开，阿郁离村长不到一丈远，“村长你和牛往我这边靠近一点。”
铁链的长度有限，阿郁只能让村长过来一点，毕竟是村长虽然有点担心但是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也没怵，拍打着牛头往阿郁靠近自己向下走。
村长个子矮小一下到平地已经被水淹没至嘴巴处了，他儿子一看到直接隔岸嚎叫出来，“爹啊！”
距离接近，阿郁把铁链栓在牛角上，叫对村长说道：“攀住牛的身子，把头裸露水面！”
村长借助水的浮力半挂在也只能露出一个头来的牛的身上，见村长一稳妥阿郁就拽着铁链牵动着牛往村子这边走。
一切已经在向安全靠近，但水势也越来越大，陈芙虽然抓着铁链绑了连接阿郁的麻绳，但是向下冲的水阻力把她冲得脚不沾地。
向上涨的洪水没到她的鼻子，后面的人在慢慢的回收着铁链，两厢的拉扯让陈芙又踉跄了一下，整个人瞬间淹没在水里。
“小芙！”阿郁和陈财同时出声。
又一瞬间陈芙冒出个头，换了一口气面孔向上张嘴喊道：“往回拉。”
阿郁腰上的绳子刚刚因为陈芙而拉扯了一下，但是他抱着牛脖子所以没有过多的触觉，只是就是那一点点拉扯也把他的心也扯到脚底。
陈芙的脚已经够不到底了，双脚像竹竿似的漂在水面上，要不是她抓着两头拉扯的铁链估计就已经被水冲走了。
陈财看得脚软，拼命呼吁着众人快点拉。
阿郁也松开了抱着牛脖子的手，顺着铁链向陈芙靠近，“小芙抓稳。”
就算陈芙再有力气也是个女的，虽然她很想回阿郁说自己一定能抓稳，但是当又一波水流向她冲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抓不住了。
当陈芙的手脱力后水流就把她冲脱离铁链和人群，阿郁的手和她失之交臂，要不是还有腰上的绳子阿郁就要扑过去了。
冲击力的关系把三人一牛带偏位置，陈芙在水里扑腾起来，还好已经靠近岸边了，水势没有河道中间的阻力大，众人齐力向上岸上拉，差不多时就蜂拥而至的进到水里把人和牛饥接上去。
阿郁的要和身子不知道被多少双手保住，但是只要有人抓住他的手时他就用力的甩开，也不知有没有打到人，但是现在他根本不关心。
他的双手要拉住腰上那根麻绳，并把水里的人拉向自己。
终于摸到绳子的尽头也终于抱住了那个人，阿郁死死得保住不松手，他知道自己安全了，但是他想看看陈芙的情况。
只是不管他多想看清楚都看不到陈芙的脸，最后到他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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