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涩萌芽
“我受够了！”门外一个女声嚷嚷了起来。“让鸢尾滚出来！”
赫连翊听见这煞风景的声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锺离彬闪了出去。
吴瑄看了看赫连翊，也起身打算跟出去，赫连翊一把拉住了她。
“坐着。”赫连翊语气虽然轻柔，但是却有着一股让人无法违抗的气场。
“鸢尾！你要赚钱，我们就不赚钱啊！你的客是客，我们的客就不是客啊！”这回鸢尾是听清了声音的主人，是铃兰。先前以铃兰为主的几个相貌拔尖的女子就对吴瑄不善，只是吴瑄不擅长应对，也就当做视而不见。
吴瑄看着赫连翊，等着他解释。
“我让侍卫围了烟雨楼。”赫连翊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
吴瑄轻轻地笑了笑，“如果传闻说六皇子留恋烟花圣地，也是一桩美谈啊。”
赫连翊看着眼前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聪慧如她，不禁也笑了起来。
“彬，我们走！”赫连翊起身，吴瑄相迎。
吴瑄打开窗户，看见赫连翊带着人马，招摇离开，玩味儿的笑了。
若不是在这个时代相识，或许自己真的会为他心动吧！
啪！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吴瑄的脸上，硬是打出血印来。想当年自己也是在警校里摸爬滚打过的人，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的耳光扇肿了脸，吴瑄自嘲的笑了笑。
“笑什么笑！”铃兰插着腰，破口大骂。铃兰早就看鸢尾不顺眼了，打从第一天起就是这样，凭什么明明都是婊|子，她却能不卖身还要立贞洁牌坊，杨夫人竟然还默许，凭什么她的姿态就要高我们那么多，想着就来气，随即铃兰又扬起手，准备再甩鸢尾一耳光。
第一记耳光是自己没注意，如果第二记耳光还被扇中，就是自己好欺负了，吴瑄扬手挡住了铃兰甩过来的巴掌。
“你！你竟敢档！”铃兰的声音格外尖锐，她身后的雪梅和牡丹也轻声低语，鄙夷的看着吴瑄。
看着眼前这三个女人，就跟二十一世纪的学校里典型的女霸王一样，不知道哪儿来的理由，总想将所有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如果谁没对自己唯唯诺诺，就要教训教训。吴瑄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向自己的厢房走去，一直以来，她都秉承着不跟任何人走太近的宗旨，无论是加入哪个圈子，都会变为勾心斗角的中心……
“鸢尾姐，你没事吧？”茉莉端着水盆和毛巾推门进来了。“脸怎么肿成这样。”
吴瑄接过茉莉递过来的湿毛巾，敷在左脸上，随即笑了笑，说：“没事。”
难得这个刚来的姑娘还一心向着自己。
“我去告诉杨夫人姐姐今天不接客吧。”茉莉说。
吴瑄点点头，正好今天向杨夫人告假，可以去把花花和跳蚤两个最小的带进城。
“看看谁来啦！”刚进小院，吴瑄就笑盈盈的喊道。
听闻声音的丫头和大毛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几日不见，大毛的体格看上去厚实了许多，这个年纪的孩子果然还是要好好锻炼锻炼的。
四个小孩抱成一团，吴瑄拿出包裹，递给丫头，里面都是她新买的衣服，“带他们去洗洗吧！”
丫头带着两个小的进了屋子。
“最近怎么样？”吴瑄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大毛也跟了进去。
“瑄瑄姐，你脸怎么肿了？”大毛问。
“昨天晚上落枕了。”吴瑄摸摸大毛的头，这孩子的个子马上就要超过自己了，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
“要是有谁欺负瑄瑄姐，你告诉我，大毛替你讨回公道。”吴瑄脸上有着明显的指印，怎么可能是落枕呢。
“男孩子不可以这么鲁莽。”吴瑄熟练的洗菜，摘菜，“脑子永远要比蛮力重要。”
天色也渐渐晚了，吴瑄烧好一桌子菜，花花和跳蚤也洗干净了，果然孩子们整理干净了各个都挺水灵，吴瑄心里超有成就感。
五个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的吃着饭，大毛和丫头绘声绘色的给花花和跳蚤讲城里的新鲜事，吴瑄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心想，等到明天，让丫头送他们去城南的学堂，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能成大气的！
“哟！好热闹啊！”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吴瑄警惕的站起身来，赶紧用纱巾蒙住了脸。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个秘密，什么人会到这里来。
走近了，借着油灯，吴瑄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是锺离彬。
“鸢尾姑娘好心善啊。”锺离彬踱步走了过来。
“锺离先生有何贵干？”赫连翊也许不会把自己怎样，但是锺离彬不一定，吴瑄警惕的看着他。
“瑄瑄姐！”
“大毛哥！”
从锺离彬的身后，二狗、小黑、寒子和阿蛋跑了过来……
八个小孩抱成一团，又蹦又跳……
原来如此，即是受了赫连翊的命令不能拿自己怎样，但不代表不能用别人牵制自己，锺离彬自是打了这个主意，才把几个孩子全从贫民窟带了过来。
“谢谢锺离先生。”吴瑄行了个礼，不论怎样，这对孩子们来说终归是好事。
“不客气。”锺离彬冷冷地说，“鸢尾姑娘蒙受我家主人厚爱，锺离能为你聊表诚意也是应该的。”
“那就请锺离先生好人做到底，给这几个孩子安排安排学堂吧。”既然这样，干脆用到底好了。
锺离彬一愣，眼前这个女子总能给自己很多意外，可是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意外，尤其是威胁到赫连翊的计划。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是那么吸引人的目光，并不是说她的美貌，而是她的气场。就算还贴着锺离氏面具，有着一张平凡，甚至丑陋的面庞的时候，也是那么吸引人。面具去掉以后，更是愈发如此……
“鸢尾姑娘要是能好好对待我家主人，锺离自是什么事都会答应姑娘的。”锺离彬说。
“那鸢尾在这里就谢谢锺离先生了。”吴瑄微微欠身。
“好哎~”几个孩子欢呼了起来。
“锺离告辞。”锺离彬转身离开。原本准备了一些威胁的话，却没料到对方依然明白自己的用意，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扯破脸说那些话，锺离彬只好离开。
“瑄瑄姐，你好厉害啊！”丫头崇拜的看着吴瑄，“我也想和瑄瑄姐一样去烟雨楼。”
“你不喜欢女红吗？”吴瑄问。
丫头伸出缠着绷带的指头，说：“看，都成这样了。”然后冲着吴瑄调皮的吐吐舌头。
吴瑄记不清这已经是丫头多少次向自己表达出这样的意愿了，究竟是自己给了她错误的价值观，还是她本性如此？
“这般姿色？”杨夫人仔细打量着丫头，若是单独看看似乎也算是小家碧玉，偏偏站在吴瑄身边，这一对比，还真是跟路人甲没什么区别，杨夫人摇了摇头，说，“干点什么不好呢？还这么年幼。”
“也就让她做个端茶送水的活计就可以了。”吴瑄说。
“叫什么？”
“小丫，吴小丫。”吴瑄代答，丫头早已经被气场强大的杨夫人吓得不敢吭声了。
杨夫人看了看吴瑄，挥了挥手，让下人带了下去。
“脸怎么样了？”杨夫人仔细的看着吴瑄。
“已经没大碍了。”吴瑄说。
“嗯，今天晚上连公子来。”杨夫人说。
“那……”吴瑄想起铃兰的话，“用我跟连公子说……”
“你伺候好人就是。”杨夫人说，不用连姓公子的人多言，就知道来头不小，那些女人看不出端倪，她杨娟能看不出？虽说在赤炎城的大户人家不少，来烟雨楼包场的也不少，包场带侍卫的也能数出七八，铃兰名下也是有几个这样的客人，但是单凭连公子散发的气场，杨娟阅人无数，还能看不出？
吴瑄和赫连翊也就是在锺离彬的监视下吃吃饭，喝喝酒，聊聊诗词歌赋，有锺离彬在的地方，气氛总是这么压抑，什么事都无法尽兴。
这次到来的赫连翊并未像上次那样封锁了整个烟雨楼，而是大张旗鼓的来，大张旗鼓的走，为的就是更败坏赫连翊自己的名声，降低太子派的人防范。
“瑄瑄姐。”送走了赫连翊等人，吴瑄宽衣准备歇息，丫头却悄悄跑了进来。
吴瑄笑盈盈的招呼着丫头，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看着这个身上满是油烟味的小家伙，眼里满是宠溺。“怎么了？”
“瑄瑄姐，今天来的人是谁啊？”丫头问。
吴瑄看着她的眼睛，心里隐约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无论是谁，都是跟我们的世界遥不相及的人。”吴瑄看着丫头。
丫头眼里的光微微暗淡了一点，“以后他再来，我能陪瑄瑄姐一起服侍他吗？”
“厨房的活不好吗？”吴瑄问。
丫头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被水泡的略微肿胀，深秋的季节冻得整个小手红彤彤的。“嗯……手疼。”丫头撒娇的说。
吴瑄心疼的捂着丫头的手，从罐子里挑了一点琥珀色的霜摸在丫头手上，这个霜是她一直都舍不得擦的，吴瑄细心地帮丫头揉搓着。
丫头闻着香喷喷的霜，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吴瑄在有意无意的让她远离一些核心的东西，难道是害怕自己夺走她的一切吗？
“丫头，今天晚上一起睡，好不好？”吴瑄想趁着夜晚，好好跟丫头聊聊。
“我回去了，不然厨房的大娘又要数落我了。”丫头垂着头，离开了。
吴瑄并不是不知道丫头心里怎么想的，刚从贫穷的地方来到繁华的都市，都容易迷失自己，尤其又是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价值观得到空前的颠覆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找个机会一定要告诉丫头这背后的肮脏，很多时候，平平淡淡才是真正的幸福。
在二十一世纪吴瑄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了，在农村看到被电视机美化过的世界，怀着最淳朴的梦想踏入都市，在充斥着权钱交易的场所，在看到不一样的人生，自然是觉得凭借年轻的身体和不算太差的容貌来倾尽所有搏一次未来，多少失足的少女落入特殊行业，最终被套入毒品的世界，毁掉一生……
尽管古代还不至于有毒品，但是往往抱有这种幻想，最终落得的下场都不会太好。吴瑄决定，找个恰切的机会一定要跟丫头好好谈谈这些事情，解开一些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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