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Sa/ve ME
她翻出吊带睡裙来套上，身后一双手忽然按在她腰上，容予整了下头发，回过头去，男人眼神慵懒，“去哪儿？打算始乱终弃？”
她差点白他一眼，看在他长得帅的份儿上，想想算了，“你怎么不说拔X无情呢？”
左炎点点头，手上力气多了一分，“是这个意思。”
下一秒，他贴上来，抱着她垂首去找她耳垂，声音诱/惑磁性，“留下我，带你上分，嗯？”
容予在原地怔了两秒，心情复杂地来了句，“原来当上分婊是这种感觉？”
左炎不轻不重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气息滚烫地警告，“再胡说试试。”
她痒得往后缩，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左炎却不依不饶，容予想了想自己的钻石段位，拼命才能克制住荣耀王者的诱惑，“不行……分……回头再上！你先放开我，明天有采访，我还得去背选手资料呢！”
他闻言看了她一眼，“谁的比赛？还背资料？”
容予哭笑不得，抱起笔记本开机，“12DEC，我还没采访过他们，打法、人员我都不熟悉，你以为我每局只用站在下面看看比赛就好了吗，采访问题又不会有人给我写好。”
左炎怔了一下，她不说他还真以为他们主持和解说看看比赛就好了，没想到跟选手一样，要提前去研究其他队伍的打法和联盟成员。
他蹭了过去，看容予一边对照选手资料，一边在word里打字记录——“12DEC·澜七，打法凶悍激进，是队伍的节奏点……”
后面大魔王就看不下去了，哼了一声，表情十分不屑，“打法激进？谁？澜七？他如果都算激进凶悍，请你们以后不要再用这个词来形容LS丶Fire，好吗。”
容予打字的手停了一瞬，然后岿然不动地继续打完了澜七的资料，切换到下一个队员金紫的照片，看了一下以后，再浏览其他几个队员的照片，忽然想起来这个人是队里的颜值担当，于是敲下一行字，“12DEC·金紫，颜值技术俱佳的中单选……”
“手”字还没打完，左炎一把摁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皱起眉，“你们平时吹我长得帅，是闹着玩儿的吧？”
容予看了他两秒，无奈地叹了口气，“左炎，别骚了。”
大魔王高贵冷艳地看着她，满脸写着不高兴，“行，你接着夸，我帮你上分去。”
容予本来想说不用，但是看了眼表，还是选择从善如流地点头，拍了拍他的手，非常敷衍地安抚，“乖，加油哦，你超厉害的。”
男人表情缓和了一点，莫名隐隐期待起来，“哪儿厉害？”
容予依旧对着他笑，然后冷静抽手，继续去写资料，左炎盯着她侧脸看了一会儿，女人工作时候的那股认真劲儿……还真他妈迷人。
于是大魔王认命地轻轻叹了口气，拿过她手机登录游戏，伴随着游戏音乐自我安慰了一下——“我选的。”
容予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那边左炎开局的声音已经响起来，她偶尔会停下问他一句，“为什么低端局里就算孙尚香后期伤害爆炸，虞姬有时候还是能利用二技能免疫秒掉她，而赛场上却很少见这种情况呢？”
左炎一边操控着手里的貂蝉完美放大团战，一边回答她，“路人局里队友的站位、开团的地势都没有比赛那么严谨，很容易找机会切脆皮，而且职业选手的发育能力肯定不是一般路人能比的，同样十五分钟，赛局的大小姐可能打了更多的钱，一枪就秒掉了虞姬或者马可波罗这样的英雄。”
容予听着手机里一个五杀音效，心里直觉得不平衡——她打了这么久，自己还没拿过一个五杀！
莫名其妙气鼓鼓地“嗯”了一声，转过头继续打字，左炎瞥她一眼，了然一笑，推完一局水晶，先把手机放下，靠近她用手指拨了拨她睫毛，“你过两天不也签了平台直播么，好好练练，争取让粉丝惊艳一下。我刚看了你战绩，有的英雄还行，那韩信0-12是怎么打出来的？”
容予咬着牙盯着屏幕，“跳——反——了！跳反了不行吗！”
左炎乐得没边儿，“行行行，李白0-15也是三段位移刚好走回团战里完美送了一波死，我懂，我都懂。”
容予终于忍无可忍，转头瞪着他，默了半晌忽然控诉，“果然老话都是对的，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这帽子扣得有点大，左炎愣了一下，想着怎么解释，又听她眯起眼睛来了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说完，继续去打资料，压根不理他，他接着贴上去，压低了声音哄，“宝儿，你不适合打野，你肯定总想第一个冲进去，刺客都太脆了，选些远程的高输出poke就行了，虞姬、墨子，你都玩得挺好的。”
一声亲昵叫得她心神荡漾，容予坦然接受了来自顶尖职业选手的夸奖，飘飘然点了点屏幕，骄傲得跟指点江山一样，“这里，金紫为什么玩不好诸葛亮？”
他听话地盯了眼屏幕，额前碎发柔柔垂下，侧颜被夜灯照得柔和无比，容予回过头去，一瞬间不忍心挪开眼睛，也不忍心呼吸。
这深夜太宁静，美好得让人想静止时间。
左炎早感知到她目光，却半晌没有动，忽然侧首，在她唇上蜻蜓点水掠了个吻，勾唇笑得满足，“好看么？”
容予没有避开他目光，认真地轻轻点头，“好看。”
这回换他被撩得宕机了一瞬，容予偏偏还要命地补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好看呢……”
左炎咳了一声，拿手挡了下嘴，不自然地扭捏了一句，“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拿我当联盟百科全书。”
开完玩笑怕她不高兴，赶紧回答她之前的问题，“金紫貂蝉、诸葛亮这类英雄都不是很6，这俩法师私下就算玩得还过得去，但都不是顶尖水平，他又不算是大心脏选手，比赛场上经验也稍微欠缺，一紧张容易位移出错，所以不常用。”
容予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就跟我韩信跳反了一样。”
他看着她的傻样儿笑起来，伸手温柔理了理她的头发，“会练好的……以后我时间空了，手把手教你。”
这句话窝心又浪漫，容予看着左炎，点点头笑了一下，继续回头把他说的打在文档里，左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问她，“如果有一天我退役了，不在台上做选手了，你还会……”
她打字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没有转头就出声打断他，语气淡定又霸道，“你真当我找你是为了找本联盟百科啊？我会对你负责的。”
左炎舌尖顶了顶唇角，轻轻笑了一下，笑自己居然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刚想说点什么，容予侧颜漂亮得让人心惊，眼神温柔坚定，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忽然又补了一句，“不管在台上，还是在台下，你在我心里永远光芒万丈。”
我看见你，就看见了光。
周四晚上，因为第二天有比赛，游戏又要更新版本，LS早早结束了训练，晚饭开饭前，Escape百无聊赖刷着微博，和苟霁的联络就断在了那一晚说过晚安之后。
他倒不是不想说些什么，而是每次都这样通过网络说两句模棱两可的话，从对方只言片语中猜测想法，真的有点……累。
约出来？又好像没有什么很好的理由。
他从微博切出来，点开苟霁的微信头像，短发女孩儿戴着墨镜，侧头看着车窗外，静默又美好。
手机忽然一震，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对话框里忽然像心灵感应一样，弹出一行绿底黑字——
“晚上有空吗，请你吃个饭？”
Escape瞪大了双眼。
两秒后，“当然，如果你们有训练就算啦。”
他再次盯着对话框确认了一下，这是微信，不是微博。
所以，苟霁是在约LS丶Escape，而不是……猫叔叔？
！！！
他从沙发上腾地跳起来，吓得Yi下意识捂住手机，抬起头莫名其妙看着他，脱脱胸口剧烈起伏一瞬，飞速发了个“好！”过去，那边很快给了时间地点，Escape在灯火通明的基地里像只快乐的花蝴蝶飞来飞去，直接飘上了楼，“嘭”地关上了房门。
直到左炎拿着冰镇的苏打水淡定经过，Yi的眼神才迟迟收了回来，皱眉看了一圈目瞪口呆的众人，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他疯了？”
大魔王打开易拉环，清脆一声，仰头喝水的动作性感撩人，见怪不怪地给出评语，“早晚。”
晚上九点，精心打扮过的脱脱和只穿了件吊带裙披了件白底格子披肩的苟霁坐在餐厅里，服务生刚上一道菜，脱脱伸手示意摆在女士那一侧，苟霁抬眼，喝了口饮料，对他笑了一下。
她今天好像也依旧是恹恹的，脱脱咬了下嘴唇，双肘搭在桌子上，向前倾身打量她的神色，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放松，“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吃饭？”
苟霁用吸管搅拌饮料的手顿了一下，看着他歉然一笑，下了决心一样，“有些事想跟你说……”
脱脱忽然紧张了起来，面上维持着淡定笑了一下，示意她开口，苟霁抿了抿唇，有点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我以前……还黑过你来着，倒不是在网上的那种！”
他听到这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放松了下来，面上的笑容愈发和蔼可亲，苟霁看着更不好意思了，语速缓了下来，有些吞吐，“说你……英雄池不深，是队伍的短板……什么的。但是之前我看了你的比赛，而且又跟你有了接触，发现你这个人其实很好……我觉得吧，交朋友最重要的就是真诚，上次吃饭，你那么热心对我，又一直非常关心我，看得出来是真心把我当朋友……既然我们成了朋友，以前的偏见也都没有了，所以想跟你开诚布公说一下……不然在我心里总是个过不去的梗。”
她又看了一眼脱脱，非常认真地深呼吸一瞬，“脱脱，我跟你道歉，以前那样说一个努力认真的职业选手是我不对……以后，我都会好好支持你的，也希望LS早日夺冠，你们都能实现梦想。”
她说完这些话，忽然发现脱脱的笑容消失在唇边。
事实上她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苟霁说她喜欢真诚的人，还夸他真诚，她说她知道他的好。
可事实上，他却真的一直在骗她。
用假身份，接近她，获取好感，一开始不过就是因为他听见了她说他菜，幼稚地、报复式地想要去逗逗她。
虽然后来，一切都偏离了初衷……
四月末的天忽然让他觉得非常冷，在冷气开得很足的餐厅里，Escape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看着对面女孩真诚的眼神，内心再一次掀起波澜，他一直知道苟霁是个非常好的姑娘，她才是真正热心、真诚的人。
可就是这样，他也清楚——最是热烈的人，最是决绝。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告诉她真相，或者告诉她他也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可他却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声音，苟霁只当他是生气了，有些焦急，“你要是觉得生气，你就骂我！骂回来，我绝对骂不还口！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现在真没这么想了！真的！”
顿了一下，姑娘表情小心翼翼又担忧，她说，“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
她眼神灼灼，热切又真挚，烧得他坐立难安，无地自容，脱脱强逼着自己哑然出声，“没有……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苟霁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紧绷的双肩放松下来，她举起杯子，朝他笑了一下，梨涡在唇边俏皮可爱，整张面容都明艳起来，“谢谢你……最近我，也不是很开心……但是能跟你成为心无芥蒂的朋友，真的给了我很大安慰。来吧，以后的冠军ADC，跟我碰个杯，我们冰释前嫌好不好？”
他愣愣地点头，伸手去拿饮料，指尖触感冰凉，脱脱下意识想缩回手，却看着她的眉眼硬生生忍住了。
两个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她仰头喝下去，女孩锁骨精致好看，修长手指握着的杯身外有一层朦胧雾气，包裹着透明的，脆弱的杯身里的浅黄色柠檬汁。
他坐在这里，忽然觉得胸口堵得喘不上气。
生平第一次，毛雪虹觉得自己懦弱透顶，失败透顶。
他明明，最讨厌这样的人的。
然而命运并没有就此放过他，所谓祸不单行，就是在送完苟霁回家后，他独自走在回基地的路上，失魂落魄间，收到了一条战队群里的消息——
“我操！明天的版本更新预告你们看了吗？射手的装备被大幅度削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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