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问归期未有期

　　“妈的你们这帮混蛋沆瀣一气，看我回头不一块整死你们，”宋光仁怒道，“先拦住他们！”

　　伊索的车队越来越近。常庆坐在第一辆车上，探出窗外举枪就射。

　　一时间弹雨纷飞，两拨人马混战一团，不断有车辆冲撞过来。

　　密室里，桥松看着程浩还在抱着欣然沉默，心里不是滋味。

　　加上外面越来越混乱，桥松决定让他和欣然单独待一会。

　　慢慢踱步出去后，他看着沈伊被扶苏护着，两个女人的恩怨因为欣然的死一下子就消解了，这时候更看不懂女人。

　　但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看着宋光仁怒目瞪来，看着常庆朝沈伊伸出手，看着枪林弹雨中的众人，他知道自己不能不出手了。

　　此刻的选择关乎他的前途。

　　抬起手。

　　◇

　　空空荡荡的室内，只剩下程浩和沉睡的少女。

　　程浩抱着冰冷的少女，脸色冷漠无比。

　　他觉得至今的一切努力都没有意义，生命因此而灰暗。

　　低头失笑道，“凤雏，你走吧。”

　　身后显现一道绿光。

　　凤雏低头不语，面具的双眼发出幽幽的绿火。

　　“你可以走了，随便找人缔约吧，继续效忠你的光武女皇随便你了，对我来说，这一切已经结束了。”程浩无神说。

　　沉默一会后，凤雏推了推面具，沉吟道，“看来人终究逃不过命运，老夫的宿命恐怕就是落凤。”

　　“落凤？”程浩有一丝不解，却突然惊醒。

　　凤雏摘下面具，朝程浩微微一笑。

　　一个俊朗的少年。

　　教堂的上空突然笼罩起一片金光。

　　◇

　　六个月后。

　　2009年9月7日。

　　一片净白的委员会监禁室，桥松在钢床上缓缓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趁着洗漱的机会整理头绪。

　　这段时间桥松和扶苏被分别监禁，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多是匆匆偶遇。在这里没多少人交流，偶尔谷文或者雪莉会巡查似的逗留一会，师妹也来看了几次。大多数时间都是桥松一个人呆着，反而乐得清闲，桥松趁此机会把退道心法重新温习了一遍。

　　因为六个月前的案件，果心石消失，桥松和扶苏因为失职和涉恐被判处监禁半年。而且因为匿名举报和有知情人佐证，两人因关系暧昧遭到劝诫，桥松更是受到魏天的严重警告，要求复职后作风端正，不要再被别人风言风语。

　　桥松正想好好问问这个知情人是谁，到底是谁卖了他，甚至大胆问了是不是师父，不过被魏天反而觉得好笑似的，和桥松坦白说谷文也不是什么好鸟，到现在还有人拿十年前的事说他作风不正，否则他早就是处长了。

　　桥松有些吃惊，魏天则简单解释道，谷文曾经有个搭档，但是十年前失踪了。之后便不再多言。

　　另一方面林绮也受到警告处分，在家停职反省。希德嘉被强迫解除和林绮的契约，转而接入福音堂灵脉，六个月不得离开福音堂。

　　林鹏云因为协同包庇涉恐人员遭到十九局谈话，之后因身体抱恙而主动辞职，会长一职由副会长夏公望代任，林家几处灵脉则在接受十九局彻查后归还。

　　尽管如此，林鹏云的魔术界首尊地位仍旧不变，因为他还保留着另一个领导头衔：钱塘市魔术守护者。因此仍受到众人尊敬。

　　因为涉嫌一号晶石失窃案，委员会同样就果心石案件调查了刘秀和柳真，然而刘秀一直在家，所有监控都能作证。柳真则声称自己已经贯通核源，没有必要为了块石头铤而走险，这件事因此搁置。

　　这段时间桥松也听雪莉提起，圣心堂的冲突导致很多干员受伤，为了填补部署空白，陆续还会有人力，物资、设备方面的增援到达钱塘。很多行动小组都要重组，出人意料的是韩雾带领的正觉组丝毫没有损失，反而趁着宋光仁他们在养伤的空档拿下好几个伊索据点，收了不少战利品和奖金，又单独给了柳真一笔钱作为协力报酬，桥松的那份也寄存在柳真那。

　　总而言之桥松算是躺着把钱挣了。当时他不太在意听过就算，现在他很在意。

　　因为他和扶苏要出来了。

　　到家后休息了一会，扶苏去看秀姐，桥松打定主意继续睡觉。

　　结果中途接到扶苏电话，说柳真状态很不好，希望他去看看。

　　桥松无奈，只好去真如领，顺便找师妹要钱。

　　一到主厅就惊住。

　　桥松看柳真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手紧紧按住心口，苏晴在一旁扶着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帮忙，只好让她靠在肩头休息。

　　柳真的痛楚持续了约莫五分钟，终于渐渐平静。

　　“这段时间灵压上升，时不时发作，没什么大碍。抱歉了师兄，上个月没去看你。”柳真冲桥松虚弱地点头，又趴在桌子上。

　　桥松很好奇师妹的魔力资质为什么能这么快贯通核源，但毋庸置疑的是，贯通核源后令她尝受到星球一样承受的痛苦，他开始渐渐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会和末日说扯上关系。

　　“出去后会不会更严重？”

　　桥松不由自主想到这个问题。

　　“所以我很少出门。”

　　这时候的柳真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痛苦，表情也很淡定。

　　“说起来一直想问一件事，我路上问了韩雾，她说我的钱在你这？”

　　柳真沉默地看着桥松，眼睛里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表情很冷淡，虽然挂着一丝微笑，但给人距离感。

　　“一共九万，晚点打给你。”

　　“好。”桥松这时候反而有些惭愧。又忙说，“拿钱是顺便的事，主要还是来看看你。这段时间扶苏要开学，我想干脆过来住一阵子，和你们一起继续修行。”

　　这个想法不是没来由的，刚出来时看着众人看他和扶苏异样的眼神，就跟看狗男女一样的，至少这段时间不要住一起，省得大家看到了又拿来说事。

　　他知道大家对他和扶苏的关系都有些看不惯，不知道羡慕还是嫉妒还是真的看不惯，总之委员会对他俩到处都是一片唏嘘。还是注意点影响。

　　没想到柳真有些失望地摇起头，“师兄，你太让人意外了。我不想作为过去的我说你什么，但作为门主还是有很多意见要跟你说的。刚看到你时还觉得你懵懂，后来觉得你是消极度日，但沈家姐妹的事情又让我失算了，没想到你会为了她们赔上六个月……天知道你在监禁期间经历了什么，现在又对我这么积极。我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希望不要过几天又请求放你回去。”

　　桥松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师妹为什么会这么看他。但值得庆幸的是师妹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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