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烂皮破树

　　以下休书、进祠堂和多种鬼话等暗语为由，每解释一句，姬十一就劝人喝酒吃肉。此时才是真正有些暖人心的话，听得人人佩服之至。

　　酒过三巡，肉过五味，岂知一个个每次都是小抿一口，在装醉，在与他打趣。快意人生是多少人向往的，谁也不希望成天压抑着。车自石大笑道：“如果每天都是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痛快一场。黑相公就是想得太多，完全可以天天大包圆的，何苦呢？”

　　何苦？活着总是好的，我的父亲、大哥、大嫂、干娘……我的亲人们哪！姬十一有苦难言，呵呵一笑，正要喝酒时却见她来摘面具，忙拦住，差点就泼过去，只好拿出一大堆封赏诏书，笑问：“之前没给你们，知道为何会有这些东西吗？谁能说清楚，任凭你们处置！”

　　是一个个都得了洛阳花王的称号？不是；是姬十一把花会办得妥当？已经说过了，不是；是把曹旦的谋反坐实了，立功的缘故？让赵仲士等三人去复命，还帮他说好话呢。是当时赠送战马的功劳？如果是，早该赏下来了，但有刺客秘团的帮忙；是把洛阳五大富商给整了？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是宇文禅师已死，搅了杨之榕、山两三原定的泰山计划，而万义教的宇文一族也全部被杀？这只能是祸事！是花十一山庄开业的贺礼？呵呵……

　　“一切都是讲实力的，我们的钱庄可没多少本钱。谁都不想做赔本的买卖，李世民也一样，想报渭水河畔的一箭之仇，绝对是忌惮藏天教的兄弟们。”姬十一有些受不了她们的瞎议论，顺道也说了刺客秘团探得的大军压境一事，这与长孙无忌的来信是吻合的，又叹道，“曹旦是自取灭亡，李世民是在借刀杀人，估计这洛阳还有他的暗探。所以啊，想钱庄长久无事，哥真得去长安一趟，让二叔也出点血。”

　　花十一钱庄是心血所在，一心想做好就绝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对付暗探只能以牙还牙，这方面只能请周志一帮忙，姬十一所知道的就属他最擅长此道，非去长安不可。郑羽音知自己将首当其冲，心都被吓得扑通直跳，不敢抬头，也不敢言语。

　　“小井她们是蓝姨送来的，常常呼之为妈妈，但人应该不是她的人，是来看我们的。五姓之人，也是五行之人，以后小心着点。呵呵，老师父真不该这样。”既然说到这儿了，姬十一就不得不提，心里对多少人都有了恨意。

　　“那就杀了她们，留着迟早是祸患！”屈月一如既往的肆无忌惮，都想拔剑了。

　　“别，都是小姑娘，相煎何急啊？留着，就她们随哥一起去长安。”杀人？姬十一想都没想过，更何况是女子，在长安的时候也是多有碰面，从没见她们有任何无可之处，然劝人之时顺便也透露不让她们跟随。

　　“你这是要死吗？”没人会放他独自西去，而这话却是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希子合说的，声音之宏亮竟不亚于百里美瑾，不由得人人敬佩。

　　郑羽音幡然醒悟，缓缓解释道：“如果相公只身前往，皇上必定不能轻信，或许疑心很可能更重，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早就想清楚了，谁都别想跟着来，尤其是你。姬十一怪笑道：“一个个都这么好，哥真不舍得送你们出嫁，但现在就别乱喊了。这样，如果愿意，除夕之夜就结拜，可好？那休书其实是聘金，里面的是聘礼。”

　　郑羽音等五人此时才拆开休书，竟得一张乱撕的黑纸，合起来就是姬氏天道剑法的后十二式剑谱，安心不少，齐施礼，也包括梁在玲，笑道：“还是我们的哥鬼主意多。”

　　车自石吃醋不小，也学会了娇气，凑近并挽着，笑道：“黑相公，那你的小媳妇呢？”

　　“你这头小母牛，皮糙肉厚水多又嫩，以后有你的好日子！”姬十一服了，虽是笑着说的，但这话也有暗语，看着郑羽音等人都在笑，既不能忍，又不放心，忙解释道，“对了，窦家那张真的凭票被哥截了，金子都在山庄里放着，音的那张可以挂在大堂里。”

　　这太吓人了，我勒个……郑羽音此时才知自己原来是空欢喜一场，还差点就把它敬献给太宗，佯装镇定笑了笑。

　　第一，长安、洛阳等等的钱庄都是教训，也包括小二钱庄，故花十一钱庄不再什么事情都包揽过来，除了赌场之事，就做钱庄该做的金钱买卖，不做实体经济；第二，除了夏九才的布庄，神域、刺客秘团、窦家等等都还是朋友，就做有关合作的事情；第三，开门做生意，不论盈亏，必定要言而有信，杨之榕为庄主，郑羽音为第一副庄主，其余之人位均在上，姬十一甘居其后；第四，郑羽音等人都是女子，不必劳神劳累，住处在花十一山庄，伙食从优，一律由沈大勺、沈小刀两位御厨亲自掌勺。

　　姬十一又补充道：“我们不拉帮结派，自管顾好自己就行，一个个都是美美的无所事事的女子，真想累死音吗？”

　　郑羽音又像似吃了颗定心丸，只问大家都关心的九江公主一事，却只得到一句“别问，还不知道，不过哥见过，料很足，挺好的”，便又犯愁了。

　　在花十一山庄时，高天爱、高天玉、爱梅花、爱贞菊就被分派出去，让她们去钓鱼，顺便去找找“双胖男”、“双瘦男”，而此前余真钩、余真建早已以道士的身份赶往长安，众人的主要任务都是竭尽全力贬低姬十一，抬高九江公主。当然，他悄悄给长孙无忌回了信，还让周丽珑说服周志一为杜如晦诊治。

　　车自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完才听他来补充，瞬间就火气上来了，一巴掌就拍了他的面具，见之大惊。

　　多少次的血泡破裂，留下的都是伤疤，经这段时间的修养，自然痊愈，但人一直裹在面具里，伤口也好得有先后，面具以下来，痂皮如大雪般飞舞，而他的脸就由“满天星”变成了“满天小月”，真是触目惊心。

　　“活着就好，不过现在这酒是没法喝喽。”姬十一笑谈自若，竟然先安慰起她们来，因房间暖和，早就脱了外套，稍稍一抖又是一片坏死的皮肤落到地上，再想想石在德的话，真有种劝她们另嫁他人之意，但此时肯定不是时候，便笑道，“其实曹旦说的都是屁话，这哪是什么烧焦的玉米棒子呢，完全是洛阳的第一道美景！”

　　郑羽音想的事情比她们都要多一些，更不想众人低沉下来，又来问改名改姓之事，尤其是哪里都是十一。

　　“不急，都是一家人，等人齐了再说，有梁妹子在，至少大百里不会跑远的，再等等吧。你们也该想想自己的事情了，别总想着吊死在烂皮破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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