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 识
第六章 初 识
如果说冬天的太阳是羞答答的小姑娘，那春天的太阳就是温暖可人的少女。夏天的太阳是热情大方的女汉子，那秋天的太阳就是婉约微凉的佳人。
刚住进小窝那段时间，悠然一个人每天，每周，重复最简单的事情，重复的过程看似单调无趣，没有精彩。这会不会让悠然逐渐平静，释怀，坚定呢？
悠然在窗台上养的好几盆肉肉已经静悄悄长大，肥胖胖的熊掌从三对叶子渐变成五对叶子，马库斯已经繁茂的发芽抽条，花月夜叶子上顶着红红的小尖儿，片片水嫩饱满似荷花般盛放。肉肉的生长完全依赖太阳的光照。
悠然的生日到了，收到妈妈和舅舅给她送的生日礼物，一辆白色V40，居然自带抢手的北京牌照。听妈妈说那是舅舅在北京的朋友，全家移民出国，车牌闲置就转送了。
晚上接通妈妈的视频：“女儿，生日快乐！喜欢吗？抽时间去办下手续。”
“当然喜欢啦！为啥买车呀？我平时都用不上。”悠然即兴奋又不解。
“你出门在外的，有一辆车方便嘛。你在家的时候都开车的呀。”
“可是在这边我都不怎么出门。”
“丫头，你总是在家里怎么行啊？出门玩玩嘛，逛逛街。”
“哦。”悠然答应道。
“唉！也是的。你和谁出门呢？连个同学都没有，一个人多孤单，还是回来吧。”妈妈又开始劝说。
“行，过段时间再说。”悠然傻笑。
“你总是说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再想想·····当初你坚持要一个人去北京，我没有坚决反对，那是因为心疼你，结果你就不回来了。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妈妈略显生气。
“妈，你才给我辆车，我还没开呢，等我开段时间再回去哦。”悠然哄着妈妈。
“唉！本来不想给你买车的。你舅舅说北京特别大，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都要好长时间的。地铁上，公交车上都很挤的。”
“嗯。还好啦，我很少出门。挤不到我的啦。”
“那个车是沃尔沃，听说是车里最安全的牌子。不知道真假的，反正图个安心吧。”妈妈自我安慰道。
“好像是这样说的。”悠然脑子里飘出爸爸在她小时候给她说过的话。“小宝贝，你知道这么多牌子的车里，哪个牌子的车最安全啊？”小悠然稚气的抱着爸爸的手仰着头问：“爸爸，是哪个牌子啊？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嘛。”爸爸蹲下身子亲亲女儿的小脸蛋答道：“是沃尔沃哦。”
“丫头，你想什么呢？问你吃过饭了吗？怎么在发呆。”妈妈催着问。
“啊？刚吃过了。”悠然收回自己的思绪。
“那就好，现在你吃饭比以前好多了。晚上要早些睡，熬夜不好。”
“行。妈，我先挂了。还有一些没翻译完。”
“刚才说早点休息，这就要翻译。”
“才8点多，早着呢。”
“你买蛋糕吃了吗？”妈妈还是不愿挂断。
“对啊，我忘了买。明天补吧。”悠然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不是该吃一个生日蛋糕。
“你说说看，什么都能忘记，我怎么能放心。”妈妈深深地担忧。
“又不是过大生日，一块蛋糕，无所谓啦。”悠然安慰妈妈。
“行行，你不在家，我也不好管你了。”妈妈无奈地摇摇头。
“妈，我真的要挂了。”
“好吧，明天再聊。”
“明儿见。”悠然松口气把视频挂断。
在电脑上看着一条条的英文字幕。下午三个小时在和它们较量。并不难，只是男主人公碎碎念般的句子，短语，单词，怎么那么多的话！全剧40分钟估计半个小时，都是精瘦的男主在说话。悠然估计还有1小时能完工。开工，早翻译完就能交稿。可是刚才和妈妈的对话，让悠然的精力无法集中在字幕上，脑子里稚气的小悠然还在说话。
打开IPad，找个电视剧看吧，没什么新鲜的剧情。综艺节目，真人秀节目也就是那样啦，嘻嘻哈哈一场，什么都没有留下。还是听听歌曲吧，似乎也不像往常一样打动她。给婧打个电话吧，可是人家都有老刘了，还是不要打扰她。
郁闷的悠然点开游戏排行，看看有没有游戏能不能吸引她。不是说游戏会让人上瘾，深陷其中嘛。随手下载一大堆不知道好不好玩的游戏。一个个点开玩起来，半个多小时过去，游戏被无情地删去大半。游戏也不能解我忧，悠然无奈地继续删游戏。
少年三国志，和三国有关？悠然不报太大期待地点开看看。一阵折腾后，发现还行，至少上面的动漫人物看着不错，角色名称和三国里的名字一样。看着自己的队伍把敌方一个个打倒，仿佛是打倒了自己的忧伤，他们的胜利就是战胜渺小的自己。不知不觉玩了两个多小时，赶紧放下IPad，把剩下的字幕翻译完，脑子的清晰程度犹如明镜。
就这样有了一个小游戏的陪伴，翻译似乎不那么单调。婧说放暑假去北京找她。悠然正好刚接了个医学资料翻译的活儿，酬劳可观。悠然咬着牙答应婧，两个星期后交稿就可以一起痛快地玩耍。在艰辛的翻查医学字典文献的过程中，幸好做医生的妈妈给悠然不少提示和帮助。两周，如期完稿。如释重负地和婧通着电话。
“婧，你想去哪里玩？来北京玩啊？”
“你说呢，我都行。”婧总是那么体贴。
“嗯，我想去个特别大的地方。刚翻译完如天书般的资料，好好放松一下。”
“哈哈，谁要你接的。”
“自己给自己找苦吃呗。这个酬劳不少呢，反正都是翻译，差不多啦。”悠然说。
“你想出国玩吗？”婧问。
“出国，可以呀，现在签证时间有些紧张吧。”悠然犹豫起来。
“去免签的国家呗。”
“可以考虑。”悠然提议说：“要不国内也可以，我们都想一下。”
“好的呀，我炉子上炖着菜呢，要去看看。你想好了发我微信。”婧匆忙的语调。
“好的，Bye。”
“Bye.”
悠然上网查找旅游资料，一定要是自由行，她不喜欢跟团旅行，那样完全是糟蹋时间和精力。自由畅游在新鲜陌生，充满惊喜和冒险的旅行是她向往的真正旅行。
居委会谭大妈给悠然打来电话。悠然一个月前，偶然看到家门口贴的通知需要志愿者帮忙居委会工作，反正是天天在家，就报上名。
“谭大妈，您好！”
“小悠好，下午有时间吗？”谭大妈客气地问。
“有啊，居委会有事情？”
“我们下午组织去公园练操，要参加一个比赛，需要一个人帮帮忙。”
“好的，帮忙做什么？”
“太好啦！我们需要帮忙调音乐。”谭大妈十分高兴。
“哦，行，到哪里？”
“下午4点到双立公园广场。”
“好的。谭阿姨。” 悠然答应下来。
下午四点准时到达双立公园。看到五六位阿姨已经在练习。其中一位体态均匀，皮肤微黑，走路有力的阿姨走过来问：“你是小悠吧？”
“嗯，我是。请问您是谭阿姨？”悠然猜测到。
“是的，我是谭阿姨。这次叫你来呢，想让你给帮忙根据我们的需要调音乐。比如啊，我们有一段不熟练，就要调到相应的那一段反复练。我们年纪不老小了，调不好那个。你们年轻人手快，给帮帮忙。你看行不行？姑娘。”谭阿姨说话精气神那个亮堂，看着让人提神。
“当然可以。”悠然痛快地答应。
说话的功夫，十位阿姨都已到齐。打开音乐，小苹果的音乐欢快响起。人老心还年轻的一群可爱的阿姨们，轻快的跳起来。
7月的下午，热气不断从地面往上串，悠然的额头冒着汗调着阿姨需要的音乐片段，阿姨们个个衣服都被汗水打湿贴着身体。休息的时候，悠然问谭阿姨：“这么热的天，阿姨你们能吃的消吗？”
“这不没办法，还有三天就要比赛了，只有抓紧时间练。”
“原来这样，阿姨你们真辛苦呢。”悠然佩服地说。
“来，姑娘，我们这儿有水，你赶紧喝些，别热着。”谭阿姨给悠然拿来一瓶水。
“谢谢阿姨！谭阿姨您也多喝些。”
热热闹闹地又跳了两个小时。悠然拎着小音箱，满脑子都是小苹果的曲调，和谭阿姨一起回家。谭阿姨热心地邀请：“像你这样愿意帮我们的小年轻可不多，累了一下午，到我家吃饭去。”
“阿姨，改天吧？”第一次见面就到别人家吃饭，感到有点突然，倒不是害怕。
“别改天，就今天。这三天你都得来帮忙。不用不好意思。我们就老两口在家。又没有旁人。”谭阿姨一脸的热情。
“我再想想…”
“还想什么，直接和我回家就得了。”谭阿姨拐着悠然就往家走。谭阿姨住的楼就在自己小窝的后面一栋。一楼，一进去就感到沁人的凉爽，比自己小窝的温度至少低两度，见到一位叔叔正和鸟笼里的鹦鹉说着话。
“您好，欢迎欢迎！”鹦鹉看到悠然说起有模有样的话。叔叔回头，看着谭阿姨说：“家里来客人啦，这位小朋友没见过，来坐。”
谭阿姨介绍：“这是小悠，我请她帮我们调音乐。”
“叔叔好！”悠然打着招呼。
“小悠，好好。坐下说话，来坐，别站在那儿。”叔叔指着沙发说。悠然顺着沙发边坐下。
谭阿姨给悠然端来一杯茶，悠然双手接过来，连声说：“谢谢阿姨！”
“谭路，你们那个小苹果跳的怎么样？参加比赛能得第一吧？”叔叔调侃道。
“咱们就是奔着第一去的，要不然大热的天我们瞎忙啥呢。你说是不是？小悠。”谭阿姨自信地说。
“谭阿姨她们跳得真不错，没准真能拿第一。”悠然给谭阿姨打气。
“你看，小悠都这样说。”谭阿姨得意地望着叔叔。
“行嘞，我就等着你们拿第一啦。”叔叔哈哈笑起来。三个人都笑声朗朗。
“小悠，你们聊着，看看电视。我去做饭。很快就好。”谭阿姨走到厨房，围上围裙忙起来。悠然看着相似的动作，仿佛有了错觉，仿佛那是妈妈在做饭。
小悠和叔叔看着网球赛，有一句没一句聊天，最后说到悠然来自南京，叔叔一家来自内蒙古。
叔叔说起家乡，那滔滔江水的话语，满脸的兴奋和激动。挥起胳膊，大大的伸展，说：“天上的白云伸手就能摸到，比北京的雾霾天强上好多倍。新鲜的牛羊肉，在架子上烤的滋滋冒油，香味直钻进鼻子里。现煮奶茶的滋味也是好几年没有尝到啦。”叔叔说到这里，停顿，摇摇头。
内蒙古没有去过，对于大草原的风光没有什么感觉。国外和国内玩了不少，从没有想过要去大草原看看。听叔叔这么一说，悠然心里痒痒的，边问起来：“叔叔，去内蒙怎么玩比较好？”
叔叔赶紧回答：“当然是自驾！一路的风光才是最美的。坐飞机火车路上什么都看不到。看几个所谓著名景点，没什么意思。”
“哦，开车来回要几天？”
“看你要去哪里，要是想玩的轻松点，怎么着也要十天左右。”叔叔脱口而出。
“十天。”悠然盘算着。自己有车，但要开十天，没什么把握。
“不过，要是觉得开车时间长了，可以先坐飞机或火车到阿尔山，然后租车再往草原开，一路的风光也够你看的。”
“好的。我和我朋友商量下。”
“那可不是。时间不短，要好好规划一下，有什么不明白就问我。”叔叔带着北方人的豪爽。
“叔叔，你是蒙古族吗？”悠然好奇地问。
“那倒不是，我们是汉族。内蒙还是汉族人多些。”
“哦。”悠然点点头。
谭阿姨招呼起来，饭已做好，三个人蛮自然地吃着饭。久违的幸福感觉滋润着悠然有些孤寂的心灵，甜甜的涩涩的。
北京的晚上还是比南京凉快一些，徐徐夏风，树叶沙沙作响，蝉鸣欢快，伴着悠然散步回到小窝。开始在电脑上查找内蒙的旅游攻略，不管世界有多大，就去内蒙看看。
研究了好一会儿路线后，换一下脑子，悠然打开Ｉｐａｄ，玩起刚下载几天的游戏，现在的队伍是蜀国阵容，不太喜欢张飞的胡子拉碴，不过还是很欣赏关羽大哥忠义英勇和刘关张的情谊。赵云是不愿舍弃的，非常人般的帅气，那可是悠然小时候的偶像，但是在拿着扇子的红将小亮亮的勾引下还是恋恋不舍地换下赵云。
每天升战力的动力是看着他们变漂亮。今天能够加军团，不明白加军团有什么好处。玩游戏而已，试试呗，选了个不强求２９８的军团申请。
第二天早早醒来，先看看申请军团的结果，同意了。摸索着军团里的各项功能，领了一大堆的军团贡献，能够买时装，对比一番，买下黄忠的，弯弓射箭的样子相当拉风，《射雕英雄传》的后遗症起着作用。
上午９点多，和婧通电话，兴奋地把自己去内蒙的决定告诉婧。
“你还确定啊？”婧没有想到悠然要去内蒙。在婧的印象里悠然一直喜欢精致优雅的旅游路线。内蒙粗犷，大风沙的感觉，怎么会成为悠然的选择。
“我确定。我昨晚查了不少资料，我发给你看看。”悠然肯定地说。
“行啊，你发给我先看看。我们怎么去啊？”
“你先看吧，看了再说。”悠然边说边把资料邮件过去。
“我看完给你电话。”静答应。
“ｂｙｅ，仔细看哦。”
下午的时候，接到婧的电话，说可以考虑。就是有好几个问题要解决：
第一，怎么去？我们在南京，你在北京。分别走再集合，还是在北京集合后一起出发？
第二，开车来回三千多公里，是不是要轮流开车？
第三，开车边走边住进，每晚的酒店，要提前预定。
第四，每天的景点都要去哪里？听着婧分析的头头是道。悠然感觉自己已经脱节社会，彻底就是一宅女，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你这些问题，我还没有细想呢。第一个我知道，你可以来北京，我们一起走。”悠然不甘心地说。
“行，那后面三个问题我们再想想。”婧轻松的语气让悠然心定了不少。
“好的啦，我们一起想嘛。”
“要不我把老刘也带上吧，他能开车。”
“可以呀，我不介意的。”
“你同意就好。给你找个帮手，我是不喜欢开车。”静笑起来。
“嗯，那先这样说。我们再详细定下路线。”悠然结束通话。
三天后经过和婧，老刘的商量，终于定好路线，所有行程和酒店。
当天下午，悠然跟着谭阿姨一队人热热闹闹地参加社区老年健美操比赛，一个下午，六个社区的比赛队伍，欢腾地跳完后，评委加全体队员投票。谭阿姨带领的队伍果真获得第一名，阿姨们互相拥抱，欢呼。谭阿姨激动地抱着悠然，爽朗的笑声和脸上散发出的青春活力感染到她。
这会儿想起大三时，她和婧每天三个小时的辛苦练习，手臂和手腕酸胀的握不住笔写字，一轮轮淘汰赛的压力考验，最终获得好成绩，苦尽甘来的难忘滋味再一次在悠然脑中浮现，被禁锢的活力和自信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出悠然垒砌的围墙，坚强在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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