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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露宿深山


  经过几小时车程,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晚上十点。

  这个时间在城内倒不算晚,可若在这穷乡僻壤的深山里,那可真是万籁俱寂了。

  下了高速进入村镇之后,便换了慕容冲开车,起初柳颂还担心他不过刚学会不久,这种山路开不好,后来才发现自己着实多虑了,慕容冲虽然初学不久,但车技很稳。

  “如果那件东西被考古队先发现了,会有麻烦吗?”

  柳颂看着窗外飞掠而过是婆娑树影,有些郁闷,他们为什么非要急着在深更半夜跑来这深山老林里面。

  “可能你会有麻烦,再通过你,找到我。”慕容冲很是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在山路上并不敢大意。

  柳颂叹口气,继续看着窗外,“如果......如果以后他们真的发现了你的身份......会怎么样呢?”

  慕容冲:“你不是说,他们会把我抓起来,解剖研究吗?”

  “......”突然说到这个话题,柳颂也是一阵沉默。

  虽然之前是为了恐吓慕容冲不要乱来才这么说的,但如果真的身份曝光,其实,这一切,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人心的善恶欲望,是最难以揣摩的,也是最难掌控的。

  她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真的将慕容冲解剖了,但她很肯定,一旦这件事曝光在大众眼前,慕容冲绝对没法正常的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柳颂并不想看着那种局面,她想帮助慕容冲,想要保护他。

  可是,仅凭她这点小本事,真的能帮到他,或者保护他吗?

  原先那片遗迹已经被封锁隔绝起来了,虽然考古队已经撤了,但仍旧有安排人严加看守,防止有人私自进入破坏遗址。

  柳颂对这一片已经非常熟悉,甚至知道哪儿有人看守哪有监控,带着慕容冲在林子里东绕西绕,绕倒山体后方,从之前坍塌的缺口进去内部,虽然有些危险,但绝不会被人发现,好在两人都是身手灵活的人,一路倒不算艰难。

  “你要找什么东西?知道落哪儿了吗?咱们不会要挨个找吧?”柳颂蹲在一方岩石后,确认负责看守的人都在帐篷内后,压低声音对慕容冲道。

  而慕容冲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往左边神道那方的祭台走去。

  柳颂只得跟随过去,却发现慕容冲对这儿的布局,竟然也是了然于心,他当真和这陵墓没有关系?

  黑暗中他们不敢弄太亮光线惹人注意,只带了小支手电照明,柳颂一路跟着慕容冲走来,是第一次发现遗迹时,柳颂和张老师走过的那条神道,通往左侧祭台石柱,到了那日柳颂去到过的位置,又往里再走了些,慕容冲停下步伐,从背包里拿出绳索。

  将背包递给柳颂,“在这儿等我。”

  “你去哪儿?”柳颂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慕容冲,这都没路了,他要往哪儿走?

  “剑不在,没有钥匙,只能从悬崖下去了,你这这儿别乱动,我很快上来。”

  慕容冲只略作解释,然后将绳索困在石柱上,另一头系在腰间,从石柱外的悬崖攀爬下去。

  没能拉住他的柳颂一颗心悬在半空,开什么玩笑。

  那处峭壁一看就是未经开掘过的天然峭壁,且现下无明光,慕容冲只拿了支小手电,连落脚处怕是都看不清,又是没有任何护具的情况下,仅凭一根绳索系着,有多危险不言而喻。

  等待的时间是十分难熬的,柳颂无意识再次打量起这处祭台石柱,很空旷。

  白天开启了灯光时,基本上能一览无余,除了石柱并没有其它任何东西了,而石柱上因风化严重,基本是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所以,考古队主要视线全都集中在主墓室,两旁石柱祭台可以说完全忽略了。

  如今按慕容冲的行为来看,似乎这里还有什么关键的地方没被考古队发现,他刚说说什么剑不在没有钥匙,如此说来,之前柳颂捡到的那把古剑应该起着什么关键作用,这个地方......

  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知她发呆了多久,直到悬崖壁边传来响动,柳颂才回过神,想必是慕容冲爬上来了,赶忙照了光过去接应,轻松爬上来的慕容冲解开腰间绳索,装回背包里。

  柳颂见他两手空空,便问道:“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我们回去吧。”慕容冲刚把背包背上,突然一静。

  似乎提前察觉到什么,拿过柳颂手中的手电,同时将两支小手电关闭,柳颂正欲开口询问时,便又被慕容冲一拉,撞进他怀里。

  随后,听到一阵由远极近的脚步声。

  原来是新一轮的巡逻时间到了,随着他们刚躲进石柱后,一道手电光便从他们方才所站的位置晃过,柳颂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好在巡逻的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粗略视察一番便又离去。

  柳颂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有理说不清。

  不过,本来他们这次行为也是没有理的,即便是慕容冲是去拿自己的东西,可那也是文物,嗯......毕竟慕容冲自己就是个文物。

  正想着,这才惊觉自己还被他按在怀里,忙伸手推了推他 :“走了。”

  等两人有惊无险的出来后,返回停车地时,已是凌晨一点多。

  开出山路后便可直接上高速,但慕容冲看了看副驾驶正在打瞌睡的人,想了想没有叫醒她起来开车,调转车头往小镇上开去,一圈下来,发现竟没有一家还开着门的宾馆,便在一条大路上靠边停了。

  适时,柳颂幽幽醒来,有些迷糊地问道,“到高速口了吗?换我来开吧。”

  “在高速上打瞌睡很危险,休息一下明早再走。”慕容冲将车子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镇上都关门了,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在车上将就一晚吧。”

  然后拉开车门下车,去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水和面包回来,拉开后座车门,然后对还在晕神的柳颂道:“坐后面来。”

  柳颂本就晕乎乎没睡醒,这会儿倒是慕容冲说什么做什么,乖乖坐到后座。

  接过他拧开瓶盖递来的矿泉水,喝下一口,清凉的水流入喉间,一阵激灵,才清醒过来。

  嗯?意思是,他们要孤男寡女在这荒郊野外的内里度过一晚?

  看着慕容冲递过来的面包,摇了摇头表示不饿,“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慕容冲不搭话,喝了水后也没吃东西,低头看了看腕表,“还有几小时天就亮了,你可以休息一会,然后就要连续开四小时车回安城。”

  柳颂撇撇嘴,好吧,她的确很讨厌长时间长途开车,拿了车内的小抱枕垫在脑后,却怎么睡都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因为慕容冲在旁边的缘故,忽然觉得这空间怎么那么小,奇怪,她干嘛要做到后面来,独自坐前排多好啊,想到这,遂打算下车,“我坐前面去。”

  谁料车门还没拉开,就被人一把揪住衣领,往后一拉,便不出意外的扑在慕容冲胸膛上,随后头被按在肩膀上靠着,头顶传来慕容冲淡淡是声音,“别乱跑,睡觉。”

  有了人肉靠垫,这样坐着睡似乎也不那么难受了。

  但这样过于亲密接触,柳颂还是有些不自在,本想坐起来,可慕容冲手臂搂在她肩头,若是硬要挣脱,似乎也不大好.....

  她也不说出到底哪里不好,也可能是自己根本就不想挣脱,反正,就在这样纠结来纠结去的情绪下,竟不知何时真的睡着了。

  看着软软倒在怀中缓缓熟睡的人,慕容冲却没有睡,静默良久,然后拿出之前从祭台石柱的悬崖下拿到的东西,是一块在夜色中散发着点点星光的玉石。

  宛如星辰汇聚掌中,在月色下散发着清辉。

  他的思绪随之飘远,飘向一千六百年前的时空,回忆起了自己那短暂曲折的一生。

  如今想来,竟恍如隔世,那术士的话又潆绕在脑海,星辰巨变,乾坤逆转,重生之门开启......

  即便那术士是故弄神虚,但不管真真假假,他既然机缘巧合地来到这里,再次见到了想见之人,就绝不会一如曾经那般,仿佛不可抗逆的命运。

  这一次,一定不会再由命运摆布。

  在车里睡着毕竟是没那么自在,柳颂再次醒来时,正是晨光微熹。

  山岚处,天光渐渐泛白,太阳还未冒出头,而慕容冲不知何时开的窗,单手搭在车窗,正看着远处青山,俊逸的侧颜便刚好映在柳颂眼中,不知道他是一宿未睡还是提前醒过来了,无论哪种,这生物钟都非常可怕。 

  她从慕容冲一直保持未变的臂窝里抬起头,尚有几分刚醒的睡眼朦胧。

  慕容冲才察觉她醒过来了,回头看来时,薄唇正好擦过她鼻尖,两人皆是一愣,然后,慕容冲就在这微光里缓缓低头,朝她吻去。

  刹那间,柳颂突然伸手挡住他凑过来的脸,半天憋出一句:“我还没刷牙......”

  慕容冲:“......”

  柳颂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下了车。

  拎了瓶矿泉水蹲在车后路旁的土埂上,倒了一捧清凉的水拍在脸上,却怎么也降不下脸颊的热度,索性作罢,简易漱口后,将空水瓶丢去垃圾桶,然后准备回车上。

  等等,怎么有一种,她急不可耐的洗漱完回去继续的即视感呢?

  这样一想,她便又在原地抱头蹲下,真是要疯了!

  “上车,去看日出。”不知何时,慕容冲已经站到车尾另一端。

  柳颂闻声,连忙拍拍手站起来。

  他将车开得很快,一路往山坡上去,终于赶在日出之前来到平坦的小山顶。

  视野不算绝佳,但意外地让人惊喜。

  白雾远处,红云流淌,而天空另一端呈现青蓝色,宛如一片翡翠莹透,随着重重叠叠的山峦后红霞漫天,那金光终是驱散了浓雾,喷薄而出,将半壁天穹浆染得瑰丽无比。

  而慕容冲却将视线从瑰丽朝霞上移开,看着柳颂因欣喜而愈发明亮的眸子,黑曜石般的瞳色在金光下更显明光彩。

  他翻山越岭,却无心风景。

  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柳颂偏过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眸,只见慕容冲从兜里拿出一块黑曜石般的古玉,伸手带在柳颂脖子上,柳颂一愣,拿起颈间戴着的黑玉一看,愣住。

  那块古玉雕琢得十分精美,玉在山而木润,玉韫石而山辉。

  细看之下,却看到‘柳颂’二字,她的名字?

  旁边还有另一个名字:凤皇。

  柳颂呆住,这块古玉,便是他千辛万苦从悬崖下取出来的?可这个名字......

  原本的欣喜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下,这个柳颂不是她,哪有那么多玄幻的故事情节呢?她可以保证,从出生以来,她很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导致她穿越过。

  她也没有失忆过,并且记性极好,从有记忆开始大事小事但凡有点意义的事她都记得,更加不会相信什么前世今生。

  那比秦教授能研制出时光机都还荒谬。

  “这不是我的。”柳颂伸手就要去扯脖子上的细绳,却被慕容冲一把拉住。

  “是我的,我送给你,便是你的。”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慕容冲第一次正面回应她多次的质疑,“没有第二个柳颂,也不是谁的影子,柳颂就只是柳颂而已,此刻我眼中所看见的你,只是你自己,不是其它任何人。”

  在一片霞色滟滟中,在瑰丽盛光下,柳颂在他眼底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看着他眉宇间的坚定,仿佛忽然间,就不想再去纠结这些问题了。

  是啊,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就是她自己啊,谁还没有个过往曾经呢......

  在朝霞笼罩的山谷间,慕容冲再次走近她,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下来。

  这一次,柳颂没有推开他,不同于之前的意识不清醒。

  这一次,她神志是清醒的,回应是清醒的,感受是清醒的,心底的喜欢,也是清醒的。

  在这个轻柔而绵长的吻里,她伸手回抱住他,而心里却在想:

  这个神秘的凤皇,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就像他忽然出现那样,又忽然消失呢?

  柳颂忽然开始害怕,怕这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怕这一切让她心动的,美好的,都将会如同泡沫般,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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