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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线索初现


  “逝者已矣,节哀顺变。您要多保重身体,这个家才能还是个家。”谢怜君低垂眼帘,“睿王殿下因为政务繁忙没有亲自前来,但心中记挂,特意托我等来看望您。”

  苏小霜赶忙摆摆手,让人把东西运进屋,又把手中拎的茶果点心放到桌上。“是啊嫂子,想着怎么过好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紧要。睿王知你等定是用度困难,托我们带来了这些东西,希望你们的日子能好过一点。”下人抬进来的东西有米粮蔬菜,炭石柴禾,棉被布匹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那妇人点点头,神色和缓了许多,“是啊,我得好好撑下去,日子也总得要过下去。多谢睿王殿下体恤。”

  “正是。”谢怜君正色道,“此次疫症来势汹汹,非同小可。睿王一方面托我们来看望您,另一方面呢,也有派遣我等前来探明情况之意。”

  “自当据实相告。”那妇人的心绪平静了许多,微微做了个礼,坐在炕头娓娓道来。

  “我们农户人家干的是力气活,天天耕作,喂猪,打柴,勉勉强强也可度日。我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事事都要指着他。日子嘛,不就是这么一天一天地捱过来的?”

  “前段时间,我爹病了,”那妇人用袖子拭泪,声音哽咽,“看病,抓药,哪个不需要钱?我男人见我忧心,也就出去找找别的活,希望来点快钱。我呢,就在家替人缝缝补补,浆洗衣裳补贴家用,也不知他具体干的是什么。后来在城里有人介绍个活给他,好像也是替人抬抬东西之类的力气活吧……”

  那妇人陷入沉思,神情变得悠远又悲怆,“他就出去干了那么三四天,带回来了一些钱。我们赶紧就给我爹看病用了!没想到,这边我爹的病刚有起色,我男人就倒下了……”

  那妇人没有忍住,又是一阵哭哭啼啼。苏小霜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起来了,上前揽住这妇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谢怜君也贴心地递上了一条绢布。

  那妇人平静了好一会,才抽抽噎噎地继续讲了下去。“那天起床,他说浑身使不上力,要在床上歇一天。这一歇,病没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到最后,我看着他,整个人虚的只剩下个壳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后来村里的人一个个都成了这样,这才知道,是疫症,是疫症啊……”

  苏小霜和谢怜君也感到一阵心酸。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个生命的逝去,给一个家庭带来的是毁灭性的打击……

  那妇人说什么都要留二人在这里用饭。盛情难却,苏小霜和谢怜君便暂时留了下来。

  “粗茶淡饭,聊表一点心意,望各位贵客不要嫌弃。”妇人分发好了碗筷,强打起精神,也坐下了。“我儿子大壮一会就回来了,大家一起吃。”

  她的眼圈说着说着又红了。“我现在就这一个儿子了……这次天降灾祸,村里十户九空。大家都说我福气大,从小身体康健,连这次疫症也能躲得过……可是男人和儿子都没了,这又算什么福气……”

  苏小霜和谢怜君相顾无言。对于这个万分悲痛的女人,再多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娘!我回来了!”一个猎户装扮的人风风火火地迈进门,一面挂弓,一面用粗嘎嘎的嗓音问,“家里来客人了?”

  那妇人便迎上去,介绍二人给儿子。大家很快围坐在桌前开始用饭,此次疫症自然又是绕不开的话题。

  “这次疫症来的实在是邪门。多亏我身强力健,才能留条性命照顾好我母亲。”大壮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填着饭菜,“李叔,王叔都没了。说来也奇怪,”他忽然停了筷子,认真地对谢怜君和苏小霜道,“我其实一直觉得这次疫症和我爹去城里干活有脱不开的关系……”

  “怎么说?”谢怜君来了兴趣。

  “你看啊,当初出去干活,我爹,王叔,李叔是约着一起去的。我想跟着去,我爹还不带我,说什么这种事儿不太好……结果回来就出事了!而且我爹,王叔,李叔接连倒下,时间相近,这,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啊!”

  苏小霜和谢怜君彼此对视一眼,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那你知道他们进城具体干的是什么活吗?或者介绍人,接头人是谁?”

  大壮挠挠头,拧着表情努力回想,“是抬死人什么的……我爹说这太不吉利了,我还没娶媳妇呢,得多积点福报才好。至于介绍人嘛……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和一个叫什么……呃……楚月风华!对!叫楚月风华的酒楼有关系。不过那都是有钱人去的地方,我等草民哪里去过!”

  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了。二人做了记录,拜谢母子两个的款待,便急匆匆回去向睿王复命了。

  “楚月风华?这是焱王的产业啊……”睿王瞪大了眼睛,思量了一会儿,快步走到谢怜君身前,“你没听错?”

  “我决计没有听错,小霜当时也在。”谢怜君目光坚定。苏小霜连忙点点头。

  有了方向,事情查起来快了许多。睿王派一队身手好,人也机灵的侍卫乔装打扮起来,日夜蹲守在楚月风华酒楼附近。

  夜已深了,大街上已没有什么行人。

  楚月风华果然恢宏华丽,气势非凡。焱王的产业遍布全国各处,清陵的楚月风华大酒楼便是其中之一。人来人往,龙蛇混杂,既方便探听各路消息,也方便提供酒色享受,大肆敛财。

  终于,从楚月风华中出来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偷偷摸摸地望着街上人少了,抬着一个麻袋出来,约摸一个人的大小轻重。

  潜伏的侍卫们屏息凝神,不敢放松。谢怜君一早交代过,摸清情况即可,不必打草惊蛇。

  这两个家丁把麻袋放上了一辆板车,赶着马走了。侍卫们交换了眼色,一队回去禀报情况,留下几个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板车慢慢悠悠绕了快半个城,终于到了一处郊外的林子里。二人跳下车,把麻袋抬了下来。

  “真是作孽……天天干这个,天天做噩梦,这可真是……”一个家丁抱怨道。

  “城中都爆发疫症了,这些有钱人还有心情玩花样儿呢……罢了罢了,我们快些把人扔在那儿吧!也就是这儿偏远,没人来……诶呀,味道真大……”另一个家丁掩着鼻子皱眉道。

  两个人极为利索地把麻袋往地上一扔,便回去交差了。

  林子里,新旧不一的麻袋堆成了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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