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灵音谷
“那你要去哪里？不可能直接就拿上包裹漫无目的的出门吧？你自己一个人去吗？”谢怜君追问，总觉得小霜的决定太过于草率了。
“去灵音谷。”苏小霜坐下来，想了想道，“自然是我一个人去。你和睿王还得顾好都督府的事情呢，陆青现在身体不是那么好，我不想让他奔波劳累。”
“灵音谷？”谢怜君倒是有所耳闻，相传灵音谷在绵川与魏河的交汇之处，灵气充沛，谷中奇花异草，宛若仙界。当朝厉宗早年征战英非部时，被英菲部异士所伤，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还是靠方士指点去灵音谷求药，摘得奇草，病情才有了好转。
“既是为了陆兄，我不拦你。不过这么贸然出去还是不太妥当，不如我们坐在一起好好好好商议一番……”
苏小霜同意了谢怜君的话。
几人来到陆青的院中时，他正在练剑。一身白衣，宛若谪仙。
“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睿王率先把他推回到屋子中。
陆青无辜地道，“我的身子好多了，老是不活动筋骨，实在难受……”
几人围坐在桌前。苏小霜将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说了一下，众人反应各有不同。
“灵音谷？”睿王有些惊奇，“你也知道？我父皇早年病势凶险，多亏灵音谷的黄泉碧落草才捡得了一条性命！”又懊恼地猛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一直没想起来呢？”
有个知道详细情况的人，事情自然会好办很多。
苏小霜松了一口气，来了劲头，“那你见过那个那个……呃……”
“黄泉碧落草。”谢怜君在一旁出声提醒道。
“对！你见过那个黄泉碧落草什么样吗？”
睿王朗声笑道，“黄泉碧落草本就是为救父皇性命，寻回来便立马入了太医署，我见它的时候，它都变成装在碗里的黑乎乎的汁儿了！”
“啊……”苏小霜难掩失望，“这可怎么找……”
“不碍事，”睿王摆摆手，“如此奇草，我们当然也想知道它的来历了！父皇病愈以后，就缠着那方士讲具体的采摘经过。那黄泉碧落草长在灵音谷中，一种银雀以它为食。黄泉碧落草可解百毒，寿命将尽之人吃了延年益寿，身体康健之人吃了，却会立马下黄泉呢！”
“那……”苏小霜感到很是惊奇，压低了声音，“那圣上是不是派人采摘了许多回来？”
“没有，”睿王摇摇头，脸上也流露出惋惜之色。“当时为救父皇性命，采摘黄泉碧落草一试，那方士只是见古籍中有记载，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故只取回了一株。后来发现此草确有奇效，再去灵音谷时，却找不到那草的生长之地了。”
“怎么会找不到？”众人皆是觉得奇怪。
“那灵音谷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古籍上也说了，黄泉碧落草的生长之处时常变更，只有银雀为了啄食可以找到。银雀却也不是我们轻易就能找到的……父皇感叹世事确实要靠机缘所在，便没有再前去了。”
“不过眼下这倒是唯一的法子了……”谢怜君思忖片刻，开口道，“你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还请睿王殿下拨些人马跟着小霜才好。”
睿王点点头，“那是自然。”他突然瞪着谢怜君，后知后觉道，“怎么又喊睿王殿下？叫我顾凌凡！”
……真是奇异的关注点。
陆青一直坐在角落里没出声。
知道自己身上的毒素可解，报仇有望，他的心里是惊奇的，雀跃的。看着大家为他的事情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他很难说不感动。
“我要去。”陆青开口了，“我和苏小霜一起去。”
“你的身体……”大家都有些担忧。
陆青唇角弯弯，眉眼坚定，“你们能为了我前去灵音谷，我这个正主什么都不做是什么道理？况且我身体还没那么弱呢。”
苏小霜很认真地看着他，心想陆青这次回来后，脸上倒是多了许多表情，整个人更加生动了。
比如……更加爱笑了。
大家自然尊重陆青的决定。
为了减少路途颠簸，顾凌凡寻了一个技术最为老练的车夫，驾车平稳。车上铺了许多填充物，可以让陆青待在里面更舒适些。虽说陆青觉得自己身体没有大碍，但大家不能真的把他当做一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看待。
马车缓缓启程。苏小霜和陆青在众人的目送下挥着手，尽力用笑脸驱散离别的沉郁。
这一来一回是需要时间的，能否找到黄泉碧落草也得看机缘。谁知道陆青这次究竟能不能……
谢怜君又朝着马车方向挥了挥手，替此行的二人真心祝祷。看着马车远去，谢怜君和顾凌凡也转回了身，迈进了都督府的大门。
“公子，你也别担心，苏姑娘和陆公子吉人天相，肯定会平安归来的！”
阿禄看着谢怜君满面忧色，安慰道。
谢怜君报之一笑。是啊，他们已经出发了，一切就看造化了。自己留在都督府辅佐睿王殿下，照顾好雨轩。眼下并没有什么事……
不，眼前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之前陆青说过，怀疑那个叫华诗的厨娘就是之前盗走玉璜的人。当时他就打算将此事调查一番，怎奈城中突发疫症，便全力为疫症之事奔波，而把调查华诗之事抛诸脑后了。后来又为归来的陆青时刻忧心着，眼下倒又重新想起来了。
确实要找个机会试探试探她……如果是误会一场，那最好不过；倘若她真有问题，那有很大可能性她是谢啸天派来的人……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阿禄，”谢怜君一想吃枣泥山药糕就会让阿禄找厨娘，想必这二人比较熟，“那个厨娘……你了解吗？”
“厨娘？您是说阿诗吧，”阿禄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她算是比较相熟了。她之前来彦京投奔亲戚，来了以后才发现那亲戚早病死了，这才在咱们侍郎府找了个厨娘的活儿。她刚开始说她只会做糕点，我还不想留她呢，不过想着让公子先试试她做的糕点，味道果然不错！这才把她定下来了。后来咱们随着睿王殿下来清陵，还是公子您决定把她带来的呢，这就不用我多说了。”
谢怜君点点头。“她做的糕点好吃，本人也一定心灵手巧吧？”
阿禄顿时来了精神，“当然了，阿诗心灵手巧，人美心善。就是性子冷了点……”
谢怜君饶有趣味地盯着阿禄，“你倒是对她印象好。”阿禄羞得红了脸。“诶呀，公子你真是……”
只是不知她的心到底是真的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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