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当彼此靠近
浑浑噩噩的日子过去了大半个月，林知恩还是维持刚来的样子每天扎堆在人群中各种训练，吃饭，睡觉，又训练，吃饭，睡觉，如此反反复复，像是没有尽头……
导致她每天睡前都会对着天花板呆上十几分钟，茫然的眼神透出对生活的无奈：“苍天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其实刚开始进入训练时她是有一点点觉得有趣的，但是没多久这种新鲜好奇感就被随之而来的高强度训练一点点抹杀。
现在的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苦了她却乐了华姨。
城市的另一头，华姨每天躺在高级公寓里一个人舒坦地享受一日四餐，饭后自个找几个伴敞开怀聊天，戳麻将，逛街，晚上弄个水果沙拉什么的边吃边尽情观看韩剧，时不时敷张面膜欣赏歌曲或泡个牛奶玫瑰澡，小日子过得特别滋润……
“好饿啊！最近午饭老是吃不饱！云哥哥和紫兰姐这些时间都要忙演唱会的事，完全不见踪影！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练完啊？老师给我布置的作业，我一页都没写呢！崭新地放在书包里，难道下个学期要崭新地交回给老师吗？呜呜……”
林知恩看起来像个四肢无力的老人，趴在走道的窗户上一个劲唉声叹气。
奢望有个英俊的王子出现，把她从邪恶又黑暗的城堡中拯救出来的天真想象注定只是幻想。
走道前方一百米处冷不丁地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凑巧地被眼神犀利的林知恩及时捕捉到。
灵光一闪，她在安静地走道上扯着嗓子大喊：“张明律！站住！”
叫第一个词时，其中一个身影像受到惊吓颤动了一下，叫完第二个词，同一个身影已经怏怏停下，一动不动地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转过来！”林知恩快步靠近他，有一种放高利贷的过来讨债的尺高气昂。
“你好，雅真姐。”天硕无关紧要，自然回过身。
明律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孩，又带上些许羞涩，紧缚的身体转过来时仿佛听到机器运转的声音。
自从听到林知恩天籁般的歌声后，他就完全被林知恩迷住了，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
“雅……雅真……姐，你好！” 明律怯怯地抬起头对上林知恩的眼神后又立马红着脸低下，用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我饿了，快去给我买吃的！”林知恩一上来直接下命令，一点没注意到明律的变化，或者说之前每次都吵得太凶，压根没兴趣理会那些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对的，她对他只有记得上次赢了的承诺。
“哦——好！”明律讪讪后退两步，急速转身逃走，迟了两秒反应过来的助理慌张地跟着跑开。
“这小子反应挺快，最近变得这么听话，还真不习惯。”看着明律落荒而逃的样子，林知恩抿嘴大笑，看着旁边略显无奈的天硕打趣道，“我其实还挺想念和他吵架的日子，最近太无聊了！”
“这都归功于你这大姐头□□得好！”天硕继续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已经被明律极力推荐当我们新专辑MV的女主角啦！”
“啊——这算什么好消息！什么女主的，我才不想当！”林知恩一脸愕然，干脆地拒绝。
“为什么？别人想当都没机会！”天硕惊讶不已，却有点意料之中，毕竟知道她对明律的厌恶不止一点点。
“光训练就累死我！”林知恩不假思索地回答。
“训练阶段时有工作可以暂停训练！”天硕一语拆穿。
“没兴趣！”林知恩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最近特别时期，不想出风头。”
“特别时期？来大姨妈？可……这不碍事啊？”天硕紧蹙眉头，继续厚着脸皮追问。
“才不是呢！我压根就没来过大姨妈。”她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改口道，“不是……我是说这个月没有来，反正不是大姨妈的问题。”
天硕一脸疑惑地盯着知恩。
“我要走了，你快去工作吧！”林知恩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不自在，惶恐地跑着离开。
“兄弟，我尽力了，希望你知道后不要晕倒。”天硕看着林知恩仓皇逃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还不回来？这个明律办事效率低成这样。”林知恩托起下巴百无聊赖地在茶水间等候明律的送餐服务。
“雅真，可算找到你了。”后面宋坤的大嗓门没预兆地响起。
林知恩一怔，暗感没好事，极不情愿地回头微笑。
宋坤笑得春风得意，背后还跟着一个有些熟悉的长相英俊的男人。
外穿浅杏色的西装，内搭纯白色衬衫，剪裁得当的黑色西裤显得一双长腿越发修长。面露温柔笑意，渐渐走近，英俊的模样更加清晰。
是秦宇！林知恩心里微微一紧，感觉更不好。
身为经纪人的宋坤加身为监制的秦宇这样的组合一起找上门来，能好吗？
“秦先生，你怎么来我们公司？”知恩不失礼貌地站起来，扯起一抹僵硬的微笑问道。
“雅真，秦监制是专程来找你的！”宋坤拍了拍林知恩的肩膀，满脸笑容地说道。
林知恩被宋坤的话惊得一震，在心里呐喊：“天呐，又是拍广告吧！一定是这样！”
“秦监制，人给你带到了，我有事要去忙了，你们慢慢聊。”宋坤扔下几句话便立刻转身离开。
离开时脸上笑意不明的，令林知恩特别毛骨悚然。
“坤哥，你别走啊，不要丢下我！”林知恩心里陡然一慌，望着宋坤离去的方向暗自嘀咕。
此时，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雅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我们先坐下再说吧。”秦宇柔声细语，性感的双唇扬起了点弧度。
“好。”林知恩抬头对视一眼那双柔软的目光，暗自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跟过去。
“明律那臭小子是掉沟里了吗买点东西半天都没回来。”她在心里把明律狠狠地骂了一遍。
“我们公司正准备拍摄一个饮料广告，广告男主已经确定，现在想要找合适的女主。饮料公司希望女主可以使用新人，而且因为上次拍摄广告的事，你的形象已经被许多内部的人注意，他们都很推荐你，所以我……”秦宇认真地说道，也许已经注意到林知恩凝重的表情，他变得欲言又止。
“我……”垂下如羽的眼睫，林知恩抿了抿唇，犹豫一阵，拒绝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仔细回想，她清楚地记起自己不断在拒绝秦宇，愧疚感顿生，空荡荡的茶水间安静得让人有些压抑。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问你——请问你准备好了吗”秦宇好像读懂了林知恩内心的想法，把原先的话改了口。
林知恩微微一愣，蓦地抬头，然后再慢慢低下来，沮丧地摇了摇。
“秦先生，真的很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地帮我，但是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目前的我不能再成为焦点。理由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我是真的有苦衷的，而不是为了玩弄你，才会一次次拒绝你的好意。一旦我真真正正准备好了，可以堂堂正正站在舞台上时，我一定会告诉你。到那个时候，我不会让你等我，我会亲自去找你。”
眼中静静地闪烁着光，林知恩直起胸膛感激地看着秦宇。
秦宇脸上露出一丝惊愕，很快目光变得轻柔，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咕咕咕……”正当秦宇微微张口时，一阵胃嚎像是来搞笑似的顿时响起，打断了屋内的沉寂，林知恩不受控制地软趴在桌子，捂着肚子，痛苦地□□一声，“哎呀——”
秦宇一怔，捂着嘴笑起来。
“雅真，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让我请你吃顿饭可以吗？这个不要拒绝我了吧！”秦宇一脸憋笑的样子开口问。
捂着发烫的脸，林知恩尴尬地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一层绯红。
大概十分钟后，明律和助理拎着大大小小十几袋的食物蹦向茶水间……
此时他们已快到餐厅。
天色渐暗，黄昏逐渐退去，黑夜即将升起。
这家西餐厅是一栋四层欧式楼房，别致地夹在喧闹的城市一角。
四周均铺满绿油油的草地，由漂亮的花圃和篱笆围起来，上面缀满点点小灯饰，屋前的玻璃窗上挂满星星样式的花束与金色的小铃铛。
透过窗，可以看见满屋柔和的橘黄色灯光。远远望着，整个房子就像置身于梦幻的童话故事里一般，那么美不可言。
漂亮的女服务员在入口处礼貌引领他们走进去。
室内装饰古典欧式，不算很宽阔，却显得特别温馨动人，一边的小形舞台上还摆着一台白色的钢琴。
用餐的客人不是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就是年龄稍成熟一些的情侣。他们均穿着正式高档，优雅而从容地谈笑。
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后，林知恩依然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
“这是阿丽萨西式餐厅，阿丽萨是餐厅老板娘的名字。她来自法国，与中国的丈夫一起开了这家餐厅，餐厅的菜式都是她的妈妈亲手传教，餐厅的设计也是来源于她妈妈在故乡小镇开的餐厅。我的姐姐经常会带我来这里用餐，她很喜欢这里的东西，希望你也会喜欢。”望了一眼沉醉中的林知恩，秦宇认真地介绍。
“嗯。”林知恩红唇勾起，低低应了一声。
“秦先生，你好。”服务员为他们送上菜单。秦宇英俊的容颜早在第一次光顾时就被餐厅中众多迷妹似的女服务员深深记下。
“你好。”秦宇笑了笑。
在为他们倒水时，服务员淡淡地看了林知恩一眼，眯起双眼，对秦宇似笑非笑：“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秦宇保持着笑容深深看了一眼林知恩，并不否认。然而林知恩却在苦恼地看着菜单，几乎快把头埋进去了，完全没留意到身边发生什么事。
“你来选好了，我都喜欢。”看了半天连个菜名的字都没弄懂怎么读，林知恩不好意思地开口。
头脑简单还是有好处的，看不懂菜名的同时也看不懂价格，心中毫无负担。
“那就和上次一样。”秦宇表示理解地笑着，合上菜单交回给服务员。
“等一下，姐姐，可以先给我到杯橙汁吗？”林知恩连忙叫住准备离开的服务员，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好，马上来。”服务员有些讪然之余不忘礼貌回应。
拿到橙汁，林知恩立马双手捧起，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用手豪爽地擦了擦嘴角，深叹了一口气，一脸满足地说道，“终于把我的胃救活了！”
“看来你真得很饿了。”秦宇全程一脸愕然，很快又变得很有愧意，自责地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为你点一些可以先吃的东西。”
林知恩重重点了点头，然后又急忙摆摆手，让他不用在意。
片刻之后，两份香气扑鼻的海鲜意面被送上桌，色香味俱全，侍酒师恭敬地在杯中倒上葡萄酒。
鲜红的液体往透明的玻璃杯中泻下，翻滚跳动，红润而澄清，丝滑如甘泉，气味清甜浓郁，染红了半个酒杯。
林知恩的注意力迅速被那杯色泽通红的葡萄酒吸引，握住杯柄，内心纠结，一番挣扎后，举起酒杯，往嘴边靠。
酒刚浸过舌头，苦涩的味道立即从舌尖蔓延开来，艰难地咽下去后，她皱起眉头：“好苦啊！”
才喝一口，昂贵的葡萄酒就被她无知地嫌弃起来。她以为味道会像可乐汽水或者便利店卖的五元一瓶的葡萄味果汁吗？
“哈哈……你第一次喝葡萄酒！”秦宇淡然地笑着。
“对不起。”林知恩微微垂下头，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不知所措地道歉。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是我照顾不周，以为你会喝酒，对不起，我再给你点被橙汁。”他的双眸退去谦意，盛满深情温柔。
林知恩连忙摆摆手，心里一阵无措的焦躁：“不用，刚刚已经喝了一大杯了，再喝就吃不下意面了，我……我喝水就好。”
说罢，她拿起叉子，装作没事一样吃起意面。
“好吧！”秦宇收回叫服务员的手，久久地凝视，眼中的暖意逐渐加深，语气软绵绵的，“雅真，如果下次再有机会让我请你吃饭，我一定不会让类似的事再发生。”
咽下一口意面，林知恩轻轻对上秦宇脸上要将人融化的笑容，心中慢慢生出一股暖流，心脏猛烈跳动几下，脸上不受控制地一热：“谢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好，虽然外面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你也愿意无条件相信我，认识你真好！”
林知恩笑得特别满足，秦宇也看着她笑得温润。
良久，林知恩想到了什么，快速说道：“对了，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女孩，她也是我们公司的练习生，叫赵雪。她曾经当过平面模特，我觉得她各方面都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让她拍那个广告。”
“好，我回去联系看看。”秦宇宠溺地看着她，答得没有丝毫犹豫和怀疑。像是男友非常愉快地答应女友提出的任何要求。
林知恩对秦宇回答的速度有些讪讪，眼睛巴眨巴眨地看着他，随即展开一抹微笑。
“那，如果……还……呃……欠什么小角色之类的……我可以试试演吗？”林知恩迟疑一下，吞吞吐吐地问道。
“当然有！我一定给你安排。”秦宇又好像不经思考就答出来。
“真的！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会努力演好的。”林知恩一副充满干劲的样子回复。
杰越公司筹备已久的公益演唱会拉开序幕。
夜幕降临，黄昏的余光在城市的另一头悄然褪去。
市艺术中心的文化广场，灯火通明，人流涌动。
林知恩与安之同时应邀参加演唱会，但比起老实地呆着观众席上等候节目的开始，她更愿意以打杂的身份逗留在董云的身边。
由于人员众多，空间有所局限，许多嘉宾需要公用一间化妆室，熙熙攘攘的后台，艺人们的动向一览无遗。
“哇啊——好多大明星啊！还有那么多可爱的小学生！”林知恩停下收拾衣物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化妆间内部，极其夸张地说道。
“他们几乎都是云邀请来的，而且这是云和我们公司发起的关爱特殊儿童的演唱会，我们公司所有的艺人都来参加。”薛紫兰边有条不紊地整理东西，边热心地回答林知恩的疑问。
“关爱特殊儿童的演唱会？还有这种演唱会啊！”林知恩转头惊讶地看向薛紫兰，表示疑惑。
“当然有！每年都会有组织或集团举办各类这种公益演唱会，借助艺人的影响力，呼吁社会关注、关爱各种群体，获得的收益也会用来帮助他们。那些穿得像小天鹅一样的小孩子都是聋哑人，他们要表演芭蕾舞。而那位穿粉红色裙子的小女孩来自安之的学校，她有听力障碍，唱歌很好听，云邀请她过来合唱。”
很快薛紫兰又笑着说：“等你出道正式成为艺人，也会有机会站在舞台上，传递你的力量。”
林知恩听后久久沉默，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似乎在深入地思考。
“嗯嗯！”林知恩的思绪被紫兰爽朗的笑声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拉了回来。
“紫兰姐，有张照片掉出来了。”薛紫兰抱东西起来时，一张小照片从钱夹掉落。
“这是……为什么云和华姨会……”知恩拾起照片，凝神注视着它。纸质的照片有些泛黄，边缘有些破损褶皱，像是有些年代的东西。
薛紫兰注意到林知恩表情的不自然，细心地透露一切：“那是五年前云和他的养父母的照片，华姨曾经是云的养母，你还不知道吧。但是华姨的丈夫去世之前已经放弃领养了，因为他知道云从来就不想成为他们的孩子，他也知道云当初答应跟他们离开孤儿院只是因为他告诉云可以让未来的生活更好，还能让孤儿院的孩子们拥有更幸福的生活。他去世以后，云其实很自责，很愧疚，云是在慢慢地成长中明白他们很爱自己，一直当他是亲手的儿子一样疼爱。”
林知恩的心脏猛烈跳动着，一跳比一跳强烈，脸色一点一点地苍白，她失魂落魄地把视线从那张照片上移开，手指变得无力，不自觉地一松，接着慌乱地跑了起来，背影显得有些仓皇，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对于林知恩的突然离开，薛紫兰没有一丝惊讶，也没有阻止，更没有再发问，眸光淡漠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表情变得黯然，眼底埋着忧伤，唇角勾起，眼底看不到半点笑意，缓缓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照片。
“云哥哥——”在走道与楼梯的拐角处，林知恩把扎根在心底的名字冲出喉咙大喊出来，不顾一切，飞奔过去紧紧地拥抱着他，近乎疯狂地……
泪水早已模糊双眼，止不住地流淌，低沉的哭声夹带着隐忍酸涩，她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双手用力地抱紧他的腰间。
董云低下头，犹豫半响之后，温柔地回抱她，静静地任由她用泪水洗涤自己的衣裳。
“谢谢你，云哥哥，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我不会忘记，绝对不会……”许久，怀中传来林知恩略带抽噎的声音，声音从未像这样虚弱而温和。
董云不语，温柔地包裹着她，墨黑的双眸尽显柔和的包容，淡然一笑，轻轻地抚摸着林知恩浓密顺滑的秀发。
“很抱歉，把你衣服弄湿了。”渐渐地，林知恩哭累了，松开双手，后退两步，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泛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没事，一会就干了，你用这个擦擦脸。”董云眼里的担忧慢慢淡化，换上温暖的笑意，然后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放到知恩手上。
林知恩愣愣地接过手帕，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我是听说这场演唱会是为那些可伶的孩子们准备的，所以有些感动，才会跑过来感谢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快去准备出场吧，我先回去了。”激动过后，林知恩瞬间有些惊慌失措，口不择言道。
说完，莫名其妙地笑几下就转身逃似的跑起来。
董云的嘴角带着似有如无的笑意，呆在原地，久久凝视越跑越远的知恩。
舞台的灯光骤亮，然后又变得昏暗，很快，巨大的电子屏上出现点点微弱的星光，接着飞出一大群绿色的透亮的萤火虫。它们绕着地上同样亮着光芒的花草自由地飞舞，一切栩栩如生。
舞台中间的升降台上，一位身穿粉红色裙子的小女孩牵着董云的手熠熠生辉地出现在舞台中间，座无虚席的现场掌声，欢呼声一时之间震耳欲聋。
熟悉悦耳的旋律响起，他们倾情演唱那首美丽的童谣《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一曲完毕，舞台瞬间被轰鸣的掌声攻陷，知恩也被淹没在巨大的掌声之中。
从那刻起，她对自己的遭遇又了更深的知解——她改变样貌来到董云的身边，是想让自己更确定董云的心意，是为了让董云也能明白她的心意，也是为了让自己更确定未来要走的道路—，她也想站上那个充满光芒的舞台上放声高歌，激情地表演，和董云手牵着手……
总有一天，她会把全部的事实倾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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