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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璧宝阁


  (5000字大章,弥补最近请假太多)

  韩天元在金罗镇晃悠了三天,期间让张鑫力去看虎衙每天的情况,让刘金国去守着镇中心的衙门,每天晚上回来把一天看到的情形告诉自己。

  虎衙那边这三天里进进出出的都是衣衫褴褛的平头百姓,那些百姓进去的时候不是哭丧着脸就是抹着眼泪,矮个子武夫每次都会把进去的百姓亲自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们走远这才会返回虎衙。

  刘金国这边情况情况恰恰相反,大腹便便的衙门官员不是早早的坐着轿子去附近的酒楼宴请鲜衣怒马的贵人,就是醉醺醺的被抬回来,顺带被抬回来的还有莺莺燕燕的各色女子。

  三天里只有一个普通的布衣去击鼓喊冤过,毫无意外的被看门的老头骂的狗血淋头,那百姓还是执意不愿离去,被老头叫来捕快模样的几个人团团围住,恐吓他若是不离去就以亵渎公堂这样的罪名入狱。

  身材高大的男人被拳打脚踢后蜷缩在地上,其中一个捕快临走前还往这个男人身上吐了口吐沫。

  这样的场景就连是阴物的刘金国都恨不得上前质问那老头,有冤情才来衙门,为何问都不问就棍棒打出?何况你衙门不就是解决百姓问题的地方吗?

  当官的见都见不到,一个看门的都能作威作福充当青天大老爷,这是个什么世道?

  刘金国当时强忍怒火没有上前理论,因为没有意义,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还会让韩天元他们过早的暴露。

  生前已经是四境武夫的他其实是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的——弱肉强食,只要你无权无势,没有一技傍身,一定会被各种比你强的人碾压。

  但知道归知道,生前的他在家乡算是顶尖的高手,是各方拉拢的对象,那时候自己要什么有什么,自己觉得不合理的地方,还没说就有人为他据理力争,而且很快就会办成。

  那时候的他是看不到普通百姓的遭遇的,更体会不到这个男子现在的无助与心酸。

  刘金国还看到一些穿着印有“瑜”字服装的门派弟子,所到之处商家皆奉为上宾,殷勤有礼分毫不收。

  这些弟子更是个个心高气傲,若是看谁不顺眼或是路过的人多看了他们两眼,都会惹得他们不高兴,轻则骂上几句让人跪地磕头,重则拔刀相向,其中就有一次他们大开杀戒后,把那冤死之人的魂魄掳走扬长而去。

  更为讽刺的是,这时候会迅速的出现几个捕快前来善后,处理现场的速度之快刘金国都无比震惊。

  刘金国把这些情形都告诉韩天元后,韩天元脸色极差,与自己预想的一样,小人物是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金罗镇这一地的长官的,更不会有人为他们平冤昭雪,有了冤情运气好不过就是给看门的人递个状子罢了,这状子到不到得了这冯大人的几案还不一定,也许转手就被贴心的下人扔到了垃圾堆里,省的脏了自家老爷的眼睛。

  运气不好的就像刘金国见的那男子,拳打脚踢加威胁,让你断了告状这想法。

  那么多冤死的孩子被做成小鬼养着卖钱,那么多死去孩子的父母痛不欲生却只能认命,没有人会为这些人出头,当权者怎么会为了这些贱命断了自己的财路?

  还有就是殷瑜宗的弟子竟然闹市之中公然行凶,却得不到任何惩罚,官府的人还会为他们的遮掩罪过,这些百姓的命比蝼蚁还不如吧!

  韩天元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内心压抑极了。

  从来到牛眠坡,到如今的金罗镇,随着他的见闻越多,他的心头就如有块大石头一样一点一点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殷瑜宗的那白发老头想要劫财没错,不能辜负了荔儿姑娘的善心也没错,可是当他们看到现在这样严峻的形势后完全可以离开金罗镇远远的逃过这一劫,再想办法夺回牛眠坡或者带着她们一同出发。

  毕竟现在的自己没有能力救普罗大众,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可是他就是说服不了自己,他就是陷入深深的郁闷不能自拔,他就是想为这些与自己一样的人讨个说法,想要试一试以卵击石。

  第四天的一大清早,店家就为韩天元准备好了去璧宝阁的专用豪华马车,韩天元与店家说不用他们的车夫跟着,自己带了车夫来,但是他们车夫应有的赏钱一分也不会少,这让店家和车夫都十分满意。

  韩天元与荔儿姑娘,李燕坐在马车里,刘金国和林凡做车夫,张鑫力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还真有富家公子出游的架势。

  一行人沿着宽阔的石板路向裙峪山上的璧宝阁行去。

  “荔儿姐姐,李燕,你们在这彩绘小人中使用不出修为,但是同为阴物能不能看的出玉佩中的魂魄是怎么回事?或者可以与他们交流吗?”

  “彩绘小人就如一个容器,其实我们仍然是阴物,当然可以看到其他阴物的行为举止,他们如果修为高的话也能透过彩绘小人的障眼法看到我们,不过殷瑜宗掌门人才是四境修士,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荔儿姑娘解释道。

  “那么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怎么死的,怎么被关进玉佩中的吗?”

  荔儿姑娘和李燕均摇摇头,韩天元其实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还是想赌一个万一,不过赌运不佳。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再说。”

  韩天元望向马车窗外,窗外景色宜人,绿树红花草长莺飞欣欣向荣,马车行走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十分平稳,这样宽阔的青石板路就算是和洛水城的主街道比起来都毫不逊色,可见这殷瑜宗真的是有钱。

  马车很快就到达了半山腰上的璧宝阁,整个阁楼刷的都是金漆,从外面看来金碧辉煌,就像一个土财主穿了件金子做的袍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就是有点俗气。

  两位身姿丰腴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大门口迎来送往,见这辆豪华马车驶来其中一个更是放下手头的其他活计,直奔马车而来。

  “这位公子请这里下车,前面就是咱们璧宝阁的大堂了,公子有什么需要就吩咐秀娘,秀娘一定包公子满意。”

  女子暗送秋波故意理了理胸前已经露出大片春光的衣襟,扭着腰肢满怀期待的看着马车内气势衣着皆不俗的少年。

  少年走下马车目不斜视微微一笑:

  “那就有劳姑娘了。”

  秀娘见少年身后的长相俊美的红衣女子面若寒霜的看着自己,赶忙有所收敛,规规矩矩的在前面带路,但嘴上却说个不停,先是介绍璧宝阁的规矩——只能看不能摸,看到心怡的玉佩可以由她演示玉佩的功效,但普通客人只有三次机会。

  结账不局限于黄白之物,值钱的都可以拿出来讨价还价。

  “那什么人不是普通的客人呢?”韩天元问道。

  “这个就不是光有钱就可以的了,得有相应的地位,比如是商宗堂主介绍来的啊,又或者是有世家豪门的家族令牌,只要能够拿的出来证明身份的物件,我们璧宝阁勘验过后一定会奉为上宾,可以让贵客看一看殷瑜宗独门秘制的稀有的玉佩,贵客若是有看上眼的,根据客人不同的身份特点还会进行不同的交易,但肯定不会让贵客吃亏的。”

  韩天元见名为秀娘的女子期待的看着自己,只能抱歉的笑了笑,秀娘迎来送往多少年,怎会看不出少年的一丝尴尬,有些失望却掩饰的很好,继续带着这一行人浏览一楼大堂的各色玉佩。

  仍然是十分热情对那少年介绍每一个玉佩的好处。

  比如眼前的这个碧绿色的玉佩里装着送财童子,可以保佑公子生意兴隆,财运亨通。

  比如旁边的这个白色平安扣里装的是红颜祸水童女,可以迷惑自己的对手,让其乖乖的听命与自己。

  再比如那个墨绿色的玉牌里面装的是黑色小恶魔,可以让自己的仇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韩天元让秀娘演示了这个小恶魔,秀娘念念有词,玉牌中有一团黑气冒出,逐渐聚成了一个孩童模样,这个孩子的模样不同与一般的孩子,头上有两个犄角状的东西,嘴巴里露出了两颗獠牙,眼神呆滞但面目狰狞。

  听秀娘说如果韩天元买下这枚玉牌,还会交给他如何使用这个小恶魔,到时候小恶魔的眼睛会变成红色还会灵活起来,只要你喂食他一滴血,就能够让他为你办事。

  韩天元还让秀娘演示了一个可以抢夺别人运势的吉娃娃,那吉娃娃是一团白色的气体凝聚而成的小女孩,嘴巴异常的大。

  秀娘说这吉娃娃就是用嘴吃别人的气运,如果主人也想要吉娃娃吃掉的那人的气运,主人就要喂食她同样大小的精气神,她便会把那些气运吐出来给主人吃。

  当然主人不用担心自己的精气神会被吃完,因为不用喂食自己的精气神,用什么杂役婢女的精气神即可,这个最划算。

  还有一个叫名满天下的女神娃娃,顾名思义就是让自己维持美貌的面容还要有享誉天下的名声。

  这是一团红色气体凝结成的女童,红色丝带系的两个朝天辫,红色的脸蛋,红色的嘴唇。

  每一个细节都在彰显着要红红火火的寓意。这个女神娃娃的主人要求必须吃素,且需要喂食她各种金玉珠宝来保持她的灵性。

  韩天元分别问了这三个的价格小恶魔售价五千两黄金。

  吉娃娃售价一万两黄金,之所以比小恶魔贵一倍,按照秀娘的解释是因为吉娃娃既可以做送财童子,抢夺别人气运为自己所用,又能够削弱对方的气运,算是低配版的小恶魔,这个价格买一个相当于两三个的效用实在是太值了。

  女神娃娃卖一万五千两金子,实在是因为能够买的起且用得上她的不是正当红的花魁就是世家豪门的小姐,要不就是深居后宫的嫔妃,全是有钱的主,不卖贵点对不起这些人的身份。

  韩天元还打听了贵宾能够看到哪些稀罕的物件,秀娘有些为难,说只有勘验了身份才能够透露,否则自己就会被宗门视做吃里扒外泄露机密,自己的结果有多坏不言而喻。

  韩天元点点头,从身上取出通关文牒交给秀娘,希望秀娘能够快点勘验,自己则在茶室与随从喝杯茶等着结果。

  秀娘不敢僭越,只是把文牒原封不动的交给一个长相猥琐尖嘴猴腮的中年管事,那管事狠狠的看了一眼秀娘胸脯上露出的一片白色,咽了口吐沫快步走向二楼。

  秀娘由之前的热络到现在的不敢怠慢,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看走了眼,也庆幸自己没有表现出轻视的神情。

  秀娘恭恭敬敬的为韩天元和红衣女子端水沏茶,并奉上各色糕点。

  李燕站在韩天元身后馋的口水都要流了下来,虽然自己只是占用这个彩绘小人,并不是真正的再次做人,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再次脚踏实地的走在这方天地里,做人最基本的欲望难道不能满足一下?

  眼见红衣女子小口小口吃着杏仁酥,李燕气就不打一出来,凭啥你能好吃好喝的坐着,我就得扮成丫鬟站着伺候?

  说好的知足常乐早就被丢的九霄云外去了。

  韩天元问荔儿姑娘觉得这些玉佩怎么样,荔儿很是隐晦的说玉佩的品质一般,但店家很用心,这些玉佩的效用很是符合商客的心态,店家赚钱赚的真是太容易。

  韩天元坐在茶室喝茶等着勘验结果的时候随口问秀娘道:

  “你们可以查勘出这些物件的真假?若是有心人做个假的蒙混过关你们岂不是亏大了?”

  “这个不会,我们璧宝阁与冯大人关系莫逆,查勘信物一事都由冯大人的亲信邓大人一力承担,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出现任何纰漏。”

  秀娘说着话时满是得意之色。

  “哦,我这个通关文牒能够认得出来我不奇怪,可是你们这里的父母官不也才是个九品芝麻官吗?能够认得全这么多的令牌信物?怕是平时见都没见过吧!”

  韩天元一副世家公子哥的居高临下,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屑和兴趣。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邓大人虽然官阶不高,却是当朝刘一博刘太傅的远房亲戚,也是位见过世面的,又专门爱研究各世家的印鉴令牌,一般情况是出不了什么纰漏的。”

  这些话秀娘平时是不会说的,知道韩天元拿出通关文牒来查验一定是个贵人,宸国的官场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况且来到这里的多少是有所求的,说一说璧宝阁与官家的背景不仅能够让来的人心里更放心,还可以撑场面,何乐而不为呢?

  “哦。刘太傅啊。”

  韩天元靠在黄花梨木雕刻的太师椅上拉长声调说道,好像对这个刘太傅十分熟悉一样。

  “我去过金罗镇的衙门,只见到了看门的老头,说是冯大人不在,就没有见到人,现在想来真是可惜了。”

  韩天元闭着眼睛像是在和秀娘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公子肯定是没有出示通关文牒吧,冯大人日理万机,金罗镇的大事小情都担在他的肩上,可能无暇分身,若是公子早点出示通关文牒,奴婢想冯大人肯定会放下诸多杂务到门口亲迎的。”

  秀娘自以为聪明谄媚的说道。

  “也许吧。”

  韩天元没有睁开眼睛,闭目养起神来。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身穿官府衣服的官员风尘仆仆的赶来,见到韩天元后热络的说道:

  “李公子来到金罗镇怎么也不通知下官一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韩天元也赶忙起身扶了扶弯着腰的官员,轻描淡写的说道:

  “大人忙啊,我也曾去过衙门,可是没见到大人就想着大人可能事务繁多,不便打扰,所以就自己来了这里,不过这里也不是有钱就能看到稀罕的物件,只能又自荐身份讨大人厌烦了。”

  为首的官员听到这话有些惊愕,然后对着韩天元一脸气愤的说道:

  “肯定是衙门里那些个不长眼的玩意儿冲撞了贵人,看我不回去打断他们的狗腿!”

  随即又满脸堆笑的对韩天元说道:

  “公子莫怪,都是下官平时疏于管教,今天下官摆酒为公子接风洗尘如何?”

  韩天元摆摆手说道:

  “你就是冯大人吧?冯大人的心意我领了,今天天色已晚就不叨扰了。”

  “诶?对了,这文牒也查验过了可不可以还给我了?我什么时候可以看璧宝阁的稀罕物件呢?”

  “在下冯琢,公子肯定是可以随时看璧宝阁的任何物件的。”

  冯大人谄媚的对韩天元说完后转过头来对身后的一众随从严肃的说道:

  “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李公子,李公子如果有一点点不高兴不舒坦我冯琢第一个不答应,听到了吗?”

  待到身后的一众随从都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冯琢才又转过来对韩天元一如之前的谄媚道:

  “李公子的文牒暂时先放在下官处可好?现在金罗镇不太平,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丢了下官的罪过可就大了。”

  韩天元嘴角翘起,点了点头,心中却把这老狐狸的十八辈子祖宗骂了个遍。

  冯琢又力邀了几次韩天元一起吃顿便饭,都被韩天元婉拒了。

  冯琢对于这位油盐不进的李公子颇为无奈,便又安排璧宝阁的管事为韩天元一行准备最好的客房,就不用他们来回奔波了,还说客栈那里会帮助李公子说一声,韩天元便把欠店家的银两拿了出来让他代为转交。

  冯琢看到后直言使不得,还说如果李公子执意如此就是打我冯琢的脸,以后我冯琢还怎么有脸在官场上走动之类的。

  韩天元也没有坚持,随手把银两递给一旁看傻眼了的秀娘作为赏钱,秀娘哪里敢接,冯琢一个严厉的眼神看向秀娘,秀娘这才战战兢兢收了起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谢过韩天元。

  韩天元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冯琢赶忙吩咐璧宝阁的管事领韩天元去休息,待到韩天元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到后冯琢这才收回已经僵在脸上的笑容,看着韩天元离开的方向眼神逐渐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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