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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我的红烧肉


  第 158 章

  杨树湾的红烧肉相当扎实, 每一块都切得四四方方, 浓油酱赤。

  几乎是一揭开坛子盖, 一股浓郁的肉香就扑面而来。

  这种香气幸福的能够直接将人喷晕,余秋简直要掉眼泪了,香,实在太香了。她得说这是她今天进卫生院之后闻到的最幸福的味道吗?

  古人所说的3月不知肉味, 是吃了而感觉不到味道,到她这儿是没得吃。

  她好像的确起码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正经吃过肉了。

  要不是当着生产队长的面好歹还要端着点儿形象,余秋真要忍不住伸出手去,直接拈着肉送进嘴里头。

  何东胜看她的样子就好笑:“别急, 坐下来慢慢吃。”

  余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着相了,赶紧端正了颜色, 询问他的来意。

  大晚上的跑到公社卫生院来,就为了给她送红烧肉?

  呵呵, 年轻人,姐姐早就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大忙时期跑出来,要是没有个过硬的理由, 生产队那边他都没办法交代。

  六队上下, 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何东胜也不回答, 就是笑, 抬着下巴示意她:“吃吧, 红烧肉就是得趁热吃。”

  侯向群那个狗鼻子真是灵光,压根没人喊他, 他就自己闻着味儿过来了。

  一见何东胜手里头捧着的坛子,他立刻双眼放光:“哎哟,老何啊,你又给小秋大夫送什么好东西了?我来长长眼。”

  余秋毫不犹豫地抢过了红烧肉,抱着就往楼下跑。她今儿要沦陷了红烧肉,她就可以洗洗脖子自己往刀上撞了。

  小秋大夫刚跑到楼下,左侧方就猛地扑过来一个人。

  她猝不及防,直接就被撞趴了,抱在手里头的红烧肉坛子一把头飞出了近两米远。

  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坛子四分五裂,整个楼梯口顿时弥漫起浓郁的肉香。

  我的肉!

  坛子四分五裂,红烧肉分崩离析,散落一地。因为汁水过于饱满,四四方方的肉块还在地上弹了两弹。

  像是害怕余秋不够绝望一样,那个撞飞了她的人一脚踩上龙浓油酱赤的红烧肉,跟踏上风火轮似的往前冲,然后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完蛋了,地上的红烧肉连捡起来洗洗拯救一下的机会都没了。

  余秋趴在地上,握紧了拳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身旁迅速冲过一群人,王医生大喊大叫:“赶紧摁住他。”

  七八只脚纷纷踩过,红烧肉从立体变成了平面。

  王大夫完全没有觉察到余秋的悲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躺在地上的倒霉女人究竟是谁,他只摁着拼命挣扎的病人,快要哭出来了。

  因为吐血来医院治疗的老爷子原本躺在病床上好好的,下午还睡了一觉,结果王大夫刚从食堂打了饭过来,都没有来得及尝一尝青菜烧油渣的味道,老大爷就突然间发了狂。

  老大爷先是醒过来后就躁动不堪,一直在床上翻来翻去。他老伴跟儿子想劝他不要动,怕他不小心将三腔二囊管拽出来,又要吐血。

  结果大爷反应明显急躁,挣扎得厉害。

  家属觉得不对劲,赶紧喊医生。

  王大夫放下筷子,跑到病房,都没有来得及观察病人到底怎么回事,老头儿就突然间从床上滚了下来,往外头狂奔,嘴里头还喊着:“鬼子杀人了,鬼子进村了!”

  因为先前他的神智一直清醒,所以医院根本就没有给他上束缚带,结果 他一跑,众人就只能在后面狂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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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余秋的这一坛子红烧肉,还

  不知道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老爷子能一溜烟的跑到哪儿去。

  何东胜跟侯向群听到了楼下的动静,跑下来扶起了倒霉的小秋大夫。

  余秋呲牙咧嘴地翻白眼,她心中一千头草泥马狂奔而过,难不成她还要夸奖一声,红烧肉发挥如此重要的用途实在是可喜可贺喽?

  家属跟护士还有医院打扫卫生的护工齐齐上阵,七八只胳膊一起上去,总算摁住了还在地上挣扎的老头。

  都摔成这样了,他居然一点儿都没晕,反而力大无穷。

  老头的妻子急得大哭,一个劲儿地追问:“大夫,我老头子是不是叫黄大仙给迷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物质生活实在太差,还是由于这个时代的人很容易陷入狂乱的情绪,现在的人特别容易发癔症。

  当然,他们称之为被黄大仙迷了眼或者是祖宗上了身。

  余秋对这种事情毫无感觉,比起精神病,她更加愿意首先排除躯体疾病造成的神经异常。

  她扶着何东胜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走到病人身旁:“你家老头子以前有没有肝病?”

  老太太只知道哭:“我老头子身体很好的呀,每天都能喝半斤酒。”

  余秋真想翻白眼了,前头这家人是怎么说的?

  自从发现有胃溃疡之后就从来不喝酒,今儿实在是因为高兴,所以才喝了两杯。

  呸!骗医生很好玩吗?出了事情责任到底算谁的?

  余秋恶狠狠地瞪着王医生:“它的肝功能怎么样?”

  王大夫有点儿犯傻:“他没空复呀,怎么查肝功能?”

  余秋简直要跳脚了,一个呕血来医院的病人,居然不急诊查个肝功能吗?

  病人说自己有胃溃疡病史,你就要相信真的是胃溃疡?肝硬化也会导致食管胃底静脉曲张,呕血便血!

  小秋大夫沉着脸,给病人做体格检查。可惜这个过程非常不顺利,因为病人情绪明显躁狂,出现了幻时幻听的症状,一直在拼命挣扎反抗。

  这下子王大夫不知所措,他就可怜巴巴地盯着余秋:“我要不要给他推支安定啊?”

  这么挣扎下去,他们根本就按不住。

  “上束缚带。”余秋皱眉,“查个血氨。”

  可是她疏忽大意了,之前给病人下三腔二囊管的时候,都没有仔细查体。

  现在病人一挣扎,露出的胳膊,上臂明显有蜘蛛痣。这么明显提示肝病的体征,她前头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一行人七手八脚,又将病人拖回诊疗床上,然后绑上了他的四肢。

  没办法,肝性脑病的病人发作起来极度躁狂,甚至会殴打家属以及医生护士。

  余秋穿越前碰到过的最倒霉的一起病例,患者也是个老爷子,不知道究竟出现了什么幻觉,一直追着余秋打。旁边人根本摁不住他,最后还是余秋的带教老师直接将她锁进了值班室,自己想办法将病人引跑了。

  那一夜偏偏还有自己偷偷跑出去喝醉酒的病人在病区里头发酒疯,另一起车祸患者家属跟肇事者双方在病房扯皮,最后挥拳相向。

  余秋被锁在值班室里头一夜都没敢出去,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就怕被拖出去然后就是一顿暴打。

  而且对方是病人,神智不清楚,打了也是白打。

  王医生还想给病人推安定,这情况赶紧让对方睡着了拉倒算。

  余秋却 摇摇头:“给他上东崀菪碱吧,安定先悠着,不要用。”

  肝性脑病病人使用镇定药物,本身就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一不小心就容易诱发其他的紧急情况。

  卫生院的检验科虽然只有一位大夫在,但效率惊人,没多久检测报告就返回头了,患者的肝功能一塌糊涂,转氨

  酶高的吓死人,血氨也明显升高。

  基于目前能做的检查结果跟临床表现,余秋决定还是暂时给病人下肝性脑病的诊断,她报出了一长串的医嘱,护士赶紧去执行。

  老太太跟患者的儿子一人一边死死按着老爷子的胳膊腿,眼睛只盯着余秋看:“大夫,我家老头还有事啊?”

  余秋真是快要哭了,她知道反问句给人感觉很不好,却还是忍不住冒了一句:“你说呢?”

  老头儿是个什么情况,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啊,情况已经这么危急了,家属还指望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这期待值实在是太高了,余秋自觉完全办不到。

  “你家老爷子的情况很不好,他现在不是黄鼠狼上身,而是病了,情况很严重,人说没就没的。”

  慢性肝病患者一旦发生肝性脑病,一年生存率还不到一半,三年生存率也就25。按照现在的情况,估计这个数据还要急剧往下压。

  病床上的老爷子嘴里头还在嘟嘟囔囔:“鬼子来了,快跑!赶紧跑!”

  说话的时候,他的两条腿挣扎的更加厉害了。因为绑了束缚带,所以整张床都被他巨大的力气带动了,发出砰砰的响声。

  所有人都过去试图按住他,余秋拼命的催促赶紧拿东崀菪碱来。然而这并不是卫生院急诊的常用药,药房的工作人员还拿着钥匙跑去小仓库寻找。

  越是忙的时候越是乱,余秋简直要抓狂了。好不容易等到东崀菪碱拿来了,余秋还没有来得及抽药,那老爷子就突然间两只脚一蹬,整个人瘫在床上不动弹了。

  他家老太太不明所以,高兴地跟余秋喊:“大夫,我老头睡着了。”

  余秋不得不开口纠正她的认知:“这是昏迷,跟睡着了是两个概念。”

  王医生追问余秋:“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对症支持治疗。”余秋头痛不已,“看他能不能撑下去吧。”

  王大夫不死心:“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卫生院要有药可以用啊。”余秋又要忍不住躁狂了。

  她现在只能猜测是肝性脑病,压根没办法做更多的检查进行鉴别诊断。

  其实就是肯定是肝性脑病,他能够做的事情也极其有限。因为肝性脑病的主要治疗手段是肝移植,排除手术禁忌症的患者越早进行移植效果越好。

  余秋摇摇头,拖着撞痛了的腿,呲牙咧嘴地往外走,没了红烧肉,她不能连晚饭都不吃啊。

  王大夫叫住了她,伸手指指墙上的挂钟,示意她清醒点儿。

  余秋看着墙上的时针已经走向了阿拉伯数字7,顿时恨得直跺脚,结果带动了她腿上的撞伤,痛得她一个劲儿的哎呦哎呦。

  这回可真是亏大了,还摔了一跤不说还损失了一坛子的红烧肉,外加那个坛子。

  余秋其实有些生气了,她虽然能够理解患者家属担心自己亲人的心情,但是他们不闻不问她的情况也实在太过分了。

  难道就因为她是医生,所以被病人撞了损失惨重,对方就不需要给予任何赔偿甚至道歉吗?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这个损失要怎么算?

  在这个时代,酒可是奢侈品,吃的粮食都不够,有多少人舍得买酒喝?她就

  不相信这户人家没有经济能力赔偿。

  整整一坛子的红烧肉呢!

  何东胜看了演余秋的腿,示意她坐下来:“你也查查吧,别被撞断了骨头。”

  王医生赶紧接话:“对对对,你摔的可不轻。”

  何东胜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患者家属,表情看上去有点儿犹豫:“那个,虽然说这现在讲这个事情好像不太合适,但你们家老爷子把我的红烧肉坛子撞碎了,这事儿到底该有个说法吧。”≈lt;

  余秋按着自己膝盖的手停下了,她惊讶地抬起头看何东胜,完全想不到这人居然偷偷转换的概念,这下子苦主居然变成了他。

  何东胜表情十分为难的样子:“这红烧肉可都是上好的五花肉,我花了好大功夫才买到的肉。这坛子也是我托人从县城买回来的。实在不是我不大方,这是我们生产队的东西,我大方不了。”

  老太太跟没听到一样,人就坐在床边,眼睛只盯着她家老头子看。

  他家儿子倒是有些尴尬,伸手摸起了鼻子。

  何东胜完全没有就此轻轻翻篇的意思,还追着不放:“同志,我就不跟你们算油盐酱醋的钱以及费的柴火了,起码这一坛子红烧肉的原料跟坛子,你们得赔偿我吧。”

  患者的儿子被他追着,面子上挂不住,总算伸手掏口袋:“我记得肉价是8毛钱一斤,你这坛子肉差不多半斤吧。算了,我就算一斤。这个坛子也就是打酒剩下的酒坛子,我给你两块钱吧。”

  何东胜笑了,声音轻飘飘的:“我给你两块钱,你把原样的红烧肉给我端过来,有多少我要多少。”

  侯向群也忍不住冷笑,按照8毛钱一斤肉的标准打发叫花子呢?肉票怎么算?就算有了肉票有了钱就一定能够买到猪肉吗?

  开什么玩笑?人人都盯着那五花肉呢,没门路没关系的人除非头天晚上就在那里排队,否则轮到的时候只有瘦肉跟骨头。

  没有肉票,那就碰运气吧,冒着风险去农民私底下组织的小市场,运气极佳的情况下说不定可以用10来块钱买到一斤肉。

  王医生也跟着帮腔,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两块钱就有一坛子红烧肉啦?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能吃上肉了?哎哟,你这位同志能耐可真大。”

  那衣冠楚楚的中年人面子挂不住,只得悻悻地又掏出了五块钱,老大不乐意的模样:“这样总行了吧?”

  何东胜干脆利落地摇摇头:“同志,你自己去看看那坛子,县城商店买的,7块钱一只,我还托了好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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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中年人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你是同志怎么回事?怎么能漫天要价呢?告诉你,别搞资本主义的那一套,这是行不通的。一个坛子7块钱,你哄谁呢?”

  何东胜一点儿退让的意思都没有:“就是因为社会主义新中国,所以干部才不能仗势欺人,损坏了贫下中农的东西也不赔偿。你要觉得那坛子不值7块钱,你去跟商店说呀,和我讲有什么用?”

  男人的脸阴得能滴水,他从口袋里头掏钱的时候,嘴里头还在骂骂咧咧。

  余秋看着那个一动不动,试图将自己伪装成一尊雕像的老太太,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拉着王医生到外头叮嘱:“今晚务必小心,想办法赶紧把人转走。这家不是善茬。”

  就他家这个斤斤计较,死命想占人便宜的架势,后面老头的治疗但凡不理想,他家就会跟医院扯皮。无论老太还是那个儿子都不好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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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肝性脑病的病人,治疗理想的本 来就没多少。

  ≈lt;hr /≈gt;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是阿金从网上找到的七十年代物价情况。猪肉价格跟鸡鸭价格在自由市场差别如此之大,有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当时杀猪是需要经过批准的,农民不得私自杀猪。但是杀鸡杀鸭就没人管了。另外当时便宜的基本上是农产品价格,

  大米(三级):0146元/斤;按定量供应。自由市场要一元多/斤。

  花生油:02元/斤;按定量供应。自由市场要一元多/斤。

  猪肉:五花肉08元/斤;按定量供应。自由市场要十几元/斤。

  瘦肉:1元/斤;包括在定量内。自由市场要十几元/斤。

  毛鸡:一般与猪肉同价。自由市场1元左右/斤。相对猪肉要便宜很多,所以当时记得父母基本不到食品公司买毛鸡。鸭子价格差不多。

  蔬菜类:蔬菜公司一般是几分钱/斤。自由市场按季节变动,便宜的时候1分钱/斤,最贵也不会超过01元/斤。

  海产类:当地沿海,海产品很便宜。记得当时大黄花鱼也是02元/斤。记得父母当年除了咸鱼,基本不会到渔业公司买鱼。

  衣服和布料:当年每个人的定量是一丈三尺六吋/年。厚实的卡其布要足布票,最贵也就几毛钱一尺。不贵,但是买不到。所 以一年能够做一套正装就不错了。一些衬衣背心之类的要布票不多,甚至不要,一般也是一块钱左右一件。化纤类不要布票,

  但是当时很贵,做一件衬衣要十几块钱。一个成年人每年花在衣服上的钱一般就二三十块钱。买一张棉被就要十几块钱,加上蚊帐之类的,一个单身年轻工人的基本生活配置要四五十元左右。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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