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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药能随便用吗?


  第 408 章

  余秋挟着雷霆之怒脚踩风火轮冲到红星公社卫生院的时候, 那瓶两性霉素b早就已经挂完了。

  李伟民接电话的时候,药就已经挂完了。

  北田武像个英雄一样在病房里头慷慨陈词:“你们不要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们是同志,在共同的信仰引导下, 应当互相帮助。我们伟大的领袖主席派我来, 就是为了让我们共同投入到火热的格命中去的。”

  余秋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故作轻松地问床上的病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吴彩霞脸上浮着一层云霞一般的光芒, 整个人像是喝了琼浆玉液,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活力。她脸上浮着单薄的笑,看上去幸福极了:“我感觉好多了。大夫,谢谢你。”

  她说话依然艰难, 软绵绵的没有力道, 却像是多了气来支撑。

  吴彩霞的父母脸上都是感激的神色, 瞧见余秋更是千恩万谢:“这药可神了, 彩霞一挂上去立刻感觉就不一样,哪哪儿都舒服了。”

  神药也不会有这种效果的, 但是有的时候相信带来的安慰剂效应却惊人的很。

  余秋僵硬地微笑:“那好,这个药的毒副作用比较大,我们要密切观察。有情况随时处理。”

  李伟民在边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余秋的脸色,余秋的目光一横过去,他立刻跟做贼被抓了现行一样, 缩着的脖子夹着尾巴乖乖从病房出去,进办公室挨骂。

  小李大夫讨好地冲余秋笑:“我一直陪着呢, 她挂上药之后好得很, 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余秋皮笑肉不笑:“打了鸡血也能红光满面甚至还能感觉自己力大如牛呢。”

  可怜的李医生垂死挣扎,决定要给自己解释一下:“北田武说他是主席派来的, 我看廖副书记还亲自陪同着他来卫生院,他拿的那个药的确就是你说fungizon,我哪里想得到这小鬼子居然敢骗人呢。不信你问高师傅,我还拿了这药给他老人家亲自看过了,确实就是那个药啊。”

  高师傅听了消息过来,在旁边点头,实事求是道:“这的确是日苯公司产的两性霉素b。我65年的时候见过,跟那个一样。现在也就是美国squibb跟它在英、日的子公司才生产这种药,算是垄断吧。日苯每年产量不高,我看了今年的一份英文杂志,年,日苯产量共约68公斤。”

  李伟民在旁边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对,你看这要多宝贵。”

  余秋朝高师傅点点头:“师傅,麻烦你了。”

  她转过头来,压着火气瞪李伟民,“北田武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作为管床医生在用药之前是不是起码应该汇报一下?”

  李伟民立刻缩下了脖子。

  办公室的门从外头推开了,得意洋洋的北田武走进来,还一个劲儿地摆手:“你们不要表扬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余秋沉下了脸:“北田先生撒谎不是一个格命者应该具备的品质,你怎么可以信口雌黄?你根本就没有见到主席,怎么可能是主席派你送药过来的?”

  北田武满脸茫然:“我就是受到主席的感召才来到中国的呀。我就是为了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无产阶级格命中才来的。”

  他拍着自己的行李包,然后将里头的药品一份份拿出来,“我看过白求恩的事迹。我觉得自己应该多做点儿事情来支援无产阶级格命。所以离开日苯之前,我特地准备了很多抗生素。一旦打仗的话,这些抗生素都能派上用场。”

  余秋恨不得拍死他,打你头的仗,要打你怎么不打死自己?真是祸害自 己国家还不够,还要跑到人家地盘上撒野。

  她铁青着脸:“你怎么能保证你带来的药品

  没有任何问题?这是药,用在病人身上的药,怎么可以这样随意?”

  北田武有点儿被吓到了,结结巴巴道:“这些我都是通过正规途径买到的,我外公家就是开药局的,绝对不会是假药。”

  余秋冷笑:“那你怎么保证,你把药带过来的过程中没有被人换包呢?药品运输是一条很严格的程序,药品不是普通的商品。”

  这话有点儿不讲理,可偏偏北田武是一个满怀格命激情的青年,他时刻做好了准备同帝国主义做斗争,所以在他眼中,日苯国内处处都是他的敌人。

  可怜的格命青年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周围人都知道他要来中国,要是这些坏人想要趁机搞破坏的话,完全可以将他带来的药品进行调包呀。

  高师傅在旁边安慰了一声这位日苯青年:“我看你的药品包装没有破损,瞧着应该是完整的药。”

  廖副书记推着门走进来,脸上还挂着满满的笑:“哎呀,小秋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身后跟着红星公社的刘主任,也是笑容满面:“小秋找你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余秋铁青着脸,指着北田武,眼睛盯着廖副书记:“你把人带过来了,怎么能把人往这一丢就不管了。”

  但凡领导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严重事故。

  廖副书记满脸茫然:“他会说中国话呀,他这么大一小伙子总不至于丢了,我这不还有正经事嘛。”

  老刘是个好同志,干起活来像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虽然腿脚不好,年纪也大了,但是老同志也要发光发热。廖副书记准备给刘主任加加担子,不能光眼睛看着红星公社这一亩三分地呀。全省这么大呢,要发展的地方多了是。他是老同志,就应该多支援多帮助多奉献。

  余秋已经气得快七窍生烟了,偏偏周围人一副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火的样子。

  她压抑不住低吼起来:“他说是主席派他来送药的。”

  廖副书记已经看到了北田武打开的箱子里头整整齐齐马放的药品。

  一贯抠抠嗦嗦的省委领导一见这些药就双眼冒光,对着北田武都热情洋溢起来:“唉呀,小北同志,我就觉得你是个好同志,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踏踏实实搞格命的人。”

  看看这才是国际友人嘛,来的时候不空手,还晓得要带药品。乖乖,这上头的洋文写的是个啥呀,肯定都是好药,好药难寻啊。

  小秋同志也不错,脑袋瓜子很灵活,看到好药就想搞生产。没错,洋人有的玩意儿,咱们也得有。依葫芦画瓢,咱们也生产这些药。哎呀呀,这脑袋瓜子,就是时刻要有这个意识嘛。

  支持,这个事情,他作为领导必须得支持。医药产业也是特色嘛。哪个不晓得他们红星公社杨树湾的医疗卫生事业搞得好。要想当好医生,就必须得有好药啊。

  余秋简直要哭了,她声音直打哆嗦:“你们都觉得这件事情很好,没有任何问题吗?”

  李伟民缩着脖子不敢讲话。

  北田武满脸茫然:“我真的没想做坏事呀。”

  廖副书记则是拍着他的肩膀表示肯定:“做什么坏事啊?你做了大大的好事。你这样的行为已经相当于当代白求恩了。”

  北田武的眼睛嗖的亮了起来。

  白求恩啊,伟大的白求恩,有一天他居然在中国格命者的口中听到如此高的评价,他真是幸福的要晕过去了。

  余秋看着周围人的脸,突然间就崩溃了。

  她哑着嗓子推人滚蛋:“对对对,你们都没错,就我一个人错了。”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她连推带赶撵出了办公室。

  然后她把门一反锁,蹲在地上抱着头

  就开始嚎啕痛哭。

  所有人都傻眼了,廖副书记跟刘主任更是满头雾水,不明白一向性格强硬的余秋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高师傅蹲在门边,好声好气地安慰余秋:“小秋啊,这个事情不罕见的。”

  他大概理解余秋为什么如此之崩溃。因为不是从医院药房出来的药,是人家从外头拿过来的,药品的安全性难以得到保证。严格来讲,这是不应该的,因为一旦有什么不慎,后果会很严重。

  但实际上,这种现象很常见,很多人都是从药店买的药或者是从其他医院拿的药,然后拿到卫生院或者是找赤脚大夫帮忙用。

  危险当然存在,但现实就是如此,很难避免。

  余秋哑着嗓子道:“那不一样。”

  一个是病人本身的行为,是他们自己拿了药找医生;另外一个是医院给出来的,病人是秉着相信医院的心态,才愿意用这个药的。

  如果医院就是这样的管理模式,那这个医院还能走下去吗?

  “这是药,是挂在病人身体里头的药,万一出事怎么办?”余秋声音嘶哑,她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想说,“你们觉得没问题,那就算了吧,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了。”

  对,她多事她戏精,就她事情多。

  草泥马,她都快累死了。他们以为她搞病菌接种培养容易呀。她是临床大夫,她从来就没有培养过这种病菌。她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她都快熬得油尽灯枯,心理压力大到要死,天天提心吊胆担心,生怕吴彩霞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他们却嫌她多事。对,就是她多事。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管这么多事?给了她什么好处呀?她到今天拿的都是大队的粮油补贴,当个什么计划生育小组的成员也就是一天5毛钱的伙食补助。

  她操的哪门子闲心啊。余秋只觉得累极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疲惫。她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更加不想思考任何问题。

  爱谁谁吧,随他去吧。

  办公室外头的人却都吓得心惊胆战。廖副书记担心她又发疯了,这一回疯病不晓得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在外头敲着门,苦口婆心地劝:“哎呀,小秋啊,有什么事情说清楚,不要这个样子,这个样子不好。”

  余秋懒得动弹,也不想搭理人。

  何东胜领着路医生跟周医生来卫生院。

  两位医生对于吴彩霞的病情颇为关注,听说她已经住院开始治疗了,两人就想过来瞧瞧情况。没想到这个姑娘既不是肺结核也不是肺癌,反而是一种深部真菌感染。

  何东胜看见一堆人围着办公室门口,奇怪道:“怎么了?”

  廖副书记这下子总算找到了救星,立刻拉着人:“快快快,赶紧劝劝她。我怕她钻牛角尖,搞不好又要发疯。”

  哎呀,自从格命开始以后,发疯的人实在不少。尤其是那种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本来脑袋瓜子想的就多,这一想二想的就想出问题来了。

  何东胜满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

  李伟民跟北田武都耷拉着脑袋,感觉活像考试作弊被教导主任抓了现行,哆哆嗦嗦地说了事情的始末。

  何东胜毫不犹豫地教训两人:“你们怎么能这样

  呢?医学是最严谨的,由不得马虎大意。万一出纰漏了怎么办?那个姑娘 还这么年轻,要的父母砸锅卖铁就为了给她看病。要是她有什么闪失,你让他们怎么办?”

  “我娶她,我照顾她一辈子。”北田武愧疚的不成样子,“要是她有什么不幸,我来奉养老人。”

  “你奉养个屁,你照料个屁。”屋子里头传出余秋的咆哮声,“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长这么大创造过什么财富?你来中国的路费到底是谁掏的?你

  上大学的学费是谁给你交的?你吃饭穿衣用度用的钱又是从哪儿来的?你能照顾谁呀?从来都是你家里人在照顾你。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娶妻,否则人家还得想办法养活你。”

  余秋气喘吁吁,一通话吼出去之后,整个人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想拍着桌子增加自己的气势,却从后面被人抱住了。

  何东胜翻了窗户进来,直接从后面搂住人一下下地拍着她:“不气不气,都是他们不懂事。好好教训他们。”

  “教训个屁,我有什么资格教训人?我算老几呀?”余秋伸手推何东胜,“你也给我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

  何东胜哪里会承认,立刻赌咒发誓:“没有的事,我永远跟你一伙。是他们不对,没有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应该罚他们。你别气自己了,你又没做错事,你为什么要气?”

  “我错了,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余秋不愿意扭过头,仍然态度强硬地推何东胜出去。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就让她一个人待着不行吗?

  屋子外头的周医生跟路医生仔细检查了北田武带来的药品,两人都认为这是正版药物,不是假药。不过余秋也没错,当大夫的确应该严谨。但是眼下的确情况特殊,双性霉素b确实不好找,病人情况又比较危急。小李大夫情急之下考虑不周也要结合客观情况来看待这个问题。人总免不了有犯错的时候,以后要更加小心。

  然而这并没能让余秋的情绪变好。

  她对着站在窗户外头的周医生跟路医生同样态度冷淡:“辛苦你们了,谢谢。”

  演戏很不容易吧,余秋在心中默叹,尤其是要跟不对付的人合在一起演戏。

  保健医生是领导人的行程表,他们出现的地方绝大部分之后都意味着领导人就在附近。

  然而就像海上谈判时领导带的都是不为大众所熟悉的保健医生一样,现在这二位留在杨树湾也就是幌子。

  余秋看着廖副书记露出苦笑:“你真聪明,你真好。”

  有这么位老人面前的红人不停地在杨树湾晃来晃去,等着接见,更加能够证明老人的确一直住在山里头。

  廖副书记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明白余秋所说的聪明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话。

  可小赤脚医生已经现在这样子了,廖副书记只能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余秋看着两位名医,声音又轻又细,窗户开着,风一吹就要散的那种:“岛上也没这个药吧?你们同样需要靠进口,所以你才能认识日苯产的药品。真可笑,这么大的国家,无论红的白的都自觉聪明的不得了,结果却连一种人家已经用了十几二十年的药都生产不出来。你们的精力都花到了什么地方去啦?”

  余秋指着周医生,表情古怪,“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猜到你是呼吸内科的专家?因为你们就爱在小事上争。对,没错,我看出来他是低血糖昏迷,他有糖尿病。所以你们也要证明,你们同样能够看出我们这边的人身体上的毛病。真无聊……”

  余秋挥挥手,“你们以为我愿意多这个事吗?我不多事,他会死的,严重的低血糖真的会死人的。难不成我要袖手旁观 ?”

  余秋眼中含着泪,挣扎

  着要起身,“我要找北田武,你们放心,我不打他不骂他,我有什么资格发火呀。最起码的,我没有资格冲着他发火。我们的病人要用药,我们国家自己生产不了,人家千里迢迢地把药送过来了。他才是大救星,我应该感激他才对。

  我不生气,我只是觉得耻辱。我们这么大的国家,居然连这么基础的药物都生产不了。你们还在明争暗斗,完全不把这当回事。因为你们高高在上,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生病要用的时候自然可以去进口。我

  们平民百姓没怎样的权势,我们只能愤怒又耻辱。”

  余秋推开何东胜,擦了把脸,又恢复了平静到淡漠的表情。

  她开了办公室的门,从北田武露出个微笑,然后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北田君,真是太感谢你了。”

  可怜的北田武吓得差点儿当场就对余秋跪下。他觉得自己的确没有半点儿格命人的精神,因为他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既没有警觉性也没有实干精神,实在太糟糕了。

  他连连鞠躬往后退,嘴里头不停地念叨着:“我错了,都是我的过失。您说的没错,我到今天的确没有做出任何成绩来,我有罪。”

  走廊那头走来一位气质雍容的老夫人,女先生瞧着办公室门口的样子,颇为惊讶:“怎么了?”

  为什么两人不停地互相鞠躬?

  廖副书记眼睛尖,瞧见人,立刻讪笑起来:“嗐,其实没什么,说到底就是我们少药呗。等我们自己把药造起来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北田武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对,造药,我立刻就回过去找资料,我一定要帮你们把药造出来。”

  “不必。”余秋跟何东胜异口同声,“我们自己能造出来。”

  余秋嗓子哑哑的:“他们不造,我们自己造。我们不指望任何人。”

  老夫人也冲着北田武微微颔首:“谢谢你,我们自己可以的。”

  余秋一把抱住老夫人,失声哭了起来。

  ≈lt;hr /≈gt;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两性霉素b国内是1976年才试制成功的,按照当时新闻报道的说法,该药之前由资本主义垄断价格奇昂。感谢在::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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