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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这个结论叫成长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安静落寞得仿佛一幅古典画。

  今夜有风,胜在月明。

  我慢慢走上前,脚下踩到一片落叶,清脆的破碎声还是让他察觉到我的靠近。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

  我点头,想到漆黑的夜色下,他看不清我的动作,何况他连头都没回,于是说:“小曼的作业做完了,她已经睡着了。”

  “谢谢你,相悦。”他说,“这阵子辛苦你了。”

  我坐到他身边,刺骨的寒意从地砖中渗入身体中,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余光瞄到身边的人,他仿佛感受不到寒冷般,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坐着。

  “只要能帮到你,我不觉得辛苦。”

  他好似没听到我的话般,口气生硬道:“你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脱下外套,略微折叠几下,放在我坐过的位置,“对不起相悦,我现在不想回屋,你陪我坐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

  “那你把外套穿上,很冷的,我回去再拿件衣服就好啊……”

  我还没说完,他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你陪我坐一会儿。”

  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的软弱令我心下一沉。

  我坐在他的羽绒服上,衣料依旧残留着他的余温,刚刚被地砖冰得刺骨的皮肤慢慢恢复温热。

  然后我听见他说:“你明天……就回去吧。”

  我愣住了,“为什么?”

  “你已经在这待好几天了,我感谢你的照顾,可我不能再自私地耽误你的时间,你要学习,要工作,还要考研,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让我再陪陪你好吗,多待几天什么也会不影响,况且我才大二,有的是时间学习,考研再重要也不急在这几天。你让我留下,我还能帮你做点什么。”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相悦,我什么都做不了。”声音已带着哭腔。

  这样的周庭舒,让我陌生又心疼。

  他一向坚强温和——我几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的内心有过一瞬间的动摇——在明明已经知晓他心意的前提下,是不是不该让他对我产生依赖心理。

  可尘曾说:“男生只会在两名女性面前流泪,一个是妈妈,还有一个是心爱的女孩子。”

  我当时一边刷题一边听她滔滔不绝讲着没营养没逻辑的“爱情真理”,一耳朵进另一耳朵出。

  但是此刻,她的话却突然从心底冒出。

  转念又觉得好笑,我怎么也同陈可尘一般从细枝末节计较分量轻重。

  假如我真的够细心,三年前也不会错过苏吟蘅。

  周庭舒低着头,眉头紧锁。

  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爷爷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我十五岁。

  看着至亲受尽病痛折磨,与病魔苦苦斗争,可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无力、挫败、心疼的感受,我至今无法忘记。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善良,从未做过任何坏事,却不得善终?

  我没办法学着电视剧里主人公那样,用真诚的口气对他说,你放心,余阿姨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该以怎样的口吻诉说,我只知道,哪怕余阿姨可以康复,她所经历的一切折磨,对于至亲来讲,都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彗星来的那一夜》。”

  “听过,没看过。讲的好像是平行时空的故事。”

  “对。然后电影里提到了一个假设实验,‘薛定谔的猫’。”

  “量子力学。”他突然笑了一下,虽然夜深露重,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这样的笑声嵌在寂静的黑夜中,仿佛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灯,像静谧的山间小溪突然投入一颗石子,湖面泛起的阵阵涟漪,像昙花厚积薄发,突然绽放在夜色中的绚丽夺目,让夜神黯然的璀璨。

  三年前青春好动的男孩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清爽明朗的笑声回响在耳边,我似乎已经回忆不起,他上次笑得这样好听是什么时候了。

  我说,“嗯?”

  他想了想,说,“没事,我就是想起来你高中的时候,物理成绩差的感人。”

  高中时候……

  高一时候,高二年级教师办公室在我们教室旁边,周庭舒作为数学课代表每天都抱着一摞作业经过我们班去交作业。

  后来跟周庭舒关系越来越好后,我经常掐着时间在楼道口堵刚交完作业的周庭舒,缠着他讲题,问的次数最多的科目就是物理。

  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我守在楼道口,他原本平静的面容闪过一丝无奈。

  “我马上就要考物理了。”我在楼梯口截住他。

  “所以现在亡羊补牢?不觉得太早了吗,你应该考完试再问,顺便做试卷分析。”

  “庭舒,拜托了……”为了弄明白那些淘气的木块物体转来转去的原理,我选择无视他的挖苦。

  他大致扫了眼题干,“物体受到一个向上的拉力,向下的重力,没有向左的摩擦力它怎么围着圆盘做匀速运动?”

  接着叹了口气,用关爱智障的口吻说,“覃相悦同学,考试这种东西,尽力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要把结果看得太重要。”

  “那那那,这道题呢?”

  “昨天不是给你讲过么,”他三言两语讲完思路,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会儿,能抄就尽量抄吧。你这个脑子考物理没什么戏,还是寄希望于练眼神吧。”

  我:“……”

  再后来,由看戏人变成戏中人再变回看戏人,高中生活离我越来越遥远,连着过去的记忆都慢慢模糊。或许在我的意识里,他和苏吟蘅参与的就是我的整个高中生活。和他们分开后的高中,于我而言只是师大附中,只是学习的地方,只是母校,只有学习,不再有生活。

  他们曾是我在那个高中,为数不多的美好的回忆。

  后来的后来,我读霍金,读爱因斯坦,读很多很多之前光是听到书名就头疼的书籍和文献,不能说所有的知识都学得透彻,却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迷茫和无知,遇到难题只想着逃避和妥协。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里面有一个案例讲述了思维虫子,书上说,流逝的不是时间,而是我们人类。

  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善良的结论。

  更愿意把这个结论叫做成长。

  “‘薛定谔的猫’,然后呢?”他仿佛对我开始的话题很有兴趣一般。

  “薛定谔的猫”是奥地利物理学家薛定谔提出的有关于量子力学非常著名的一个思想实验。

  如果把一只猫放在一个封闭的箱子里,然后在箱子里放上一瓶毒气和一个放射性的物质。放射性物质有可能放射粒子,打碎毒气瓶,然后毒气扩散,将猫毒死。

  然后提出问题,在我们打开箱子观察猫咪之前,箱子里的猫处于各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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