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完毕的安暮发现自家宿舍门口围了一群人。

        莫非是巨蛙或者是暮寻被发现了?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浑身的瞌睡全飞走了。

        “怎么了?”尽管心里慌得不行,他还是特别自然地走到人群外围,咕哝道:“都围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你住这间宿舍?”人群中有个头发花白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回头问。

        “是呀,怎么了?”

        “喏。”老工匠一指墙根地面,“你们院的人报修这几个坑,这种程度的损伤修理费是12功绩点,你看看是不是你和你室友弄的,是的话凑凑功绩点付给我,好尽快修补。”

        安暮顺着老工匠手指看去,发现自家宿舍外墙根和附近地面破了几个大洞,墙根的洞上浅下深,上窄下宽,像是被什么液体腐蚀出来的,地面的洞边缘不太规则,看着也像是一滩液体的形状。

        液体?

        安暮看着破洞的位置和形状,突然想到昨夜他差点被暮寻吐一脸口水的时候,这墙面和地面还是好好的。

        难道这洞是暮寻的口水造成的?

        暮寻的口水威力这么大?厚厚的墙面都要被腐蚀透了?

        不对,这口水用了一整夜的时间,才把墙壁腐蚀透,应该说威力太小?

        不管怎么说,他算是弄清了暮寻的能力,也算为寻找它的学名增添了一条线索。

        只是这能力也太鸡肋了一些,虽然效果不错但起效太慢,怪不得被其他冥兽驱赶,只能逃到人类的地盘。

        “寻寻,你看,这虽然该是我付全责,但是……”面对即将长翅膀飞走的12功绩点,安暮深感肉疼,他试着向谷寻求助道:“但是,你也有一半命名权吧?要不我让你叫几天谷安,你也出6功绩点?”

        谷寻扶额,真是宠物随主人,谷安这么快就被安暮带歪了。

        “寻寻?”安暮以为谷寻是在装傻,但为了省下6功绩点,他厚着脸皮在谷寻面前晃了晃手,不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寻寻,好不好吗?要不然你出5点也行啊……”

        谷寻无奈转给安暮12点:“给。”

        “其实,4点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安暮打开自己功绩点账户,正碎碎念着,看到点数竟然是12点,惊喜地扑向谷寻:“啊,寻寻,我太爱你了!”

        谷寻一个闪身躲过了安暮的飞扑,“你付吧,今后三天按摩别再跟我要服务费了。”

        安暮如遭雷劈,他早该认清谷寻的真面目,他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这点从他平时被按摩时种种吹毛求疵的要求就能看出!

        他痛心疾首地把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功绩点全数转给了修墙工匠。

        “得嘞!”修墙工匠得了功绩点,回身驱赶其他人:“都别看了,我要干活啦!”

        人群看够了热闹,渐渐散去,安暮蹲到师傅身边,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监工,他可是为这破洞花了12功绩点!不看着破洞被修好,总有种功绩点打了水漂的错觉!

        但工匠的修复过程很慢,他刚看了一半,就被谷寻不由分说拽走执勤去了。

        当晚,下勤后安暮进行了第一次无偿按摩,把谷寻伺候舒服了才郁闷地爬上床,睡了不到半小时,半睡半醒感觉似乎有人在和自己抢被子。

        “暮寻,乖……”他咕哝着含糊的话,抓着被子翻身,试图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在杯子中。

        “暮什么寻,赶紧起床!”谷寻见安暮还敢抵抗,一个用力连被子带安暮都掀了起来。

        安暮从被子中滚出来,咕噜噜滚到墙边才停下,彻底清醒。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谷寻,下定决心他要是不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说法,就派暮寻喷他!

        “起床起床!”谷寻将衣服扔给安暮,焦急地看了眼手表道:“然后跟我去雾阁,赶快,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会议?”安暮还没清醒,将衣服拿在手里发呆。

        安暮这副慢吞吞的样子,让谷寻急得恨不能把他塞进衣兜,打包带到雾阁。安暮动作慢到令人发指,他只好亲自上手了。

        他抢过安暮的衣服,拉起他的一条手臂,有些动作粗暴地把安暮的手臂往衣服里塞,还不忘解释道:“刚刚群里发了消息,荀高汪安鲍皮几个参谋要在雾阁举行会议,要求沿途卫兵注意防守。”

        “哦……”安暮像个布娃娃一样任谷寻摆弄着,困得受不了还打了个打呵欠问:“我们要去增援?”

        谷寻无语地盯了安暮一会,补充道:“据说医院首席医师丁成桐、队长汪和轩和荀晟然也会参加。”

        “嗯?”安暮眨了眨眼,困顿的头脑里满是问号:“是不是还少一人?”

        “你说庄参谋还是谷参谋?”谷寻给安暮穿好了衣服,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拿起裤子往两条光溜溜的腿上套,“可能这次会议用不到他们吧。”

        “那怎么办啊?”安暮非常苦恼,皱着眉认真思考了一会,突然一拍手:“有了,可以一伙人打麻将,一伙人斗地主!”

        这都什么和什么?这家伙在梦游吗?

        谷寻给安暮系好裤带,抓着他的脚往靴子里塞,对于非清醒下安暮的棘手程度有了充分的体会。

        “他们是要召开关于前宫主殉冥原因调查结论的会议!你给我清醒一点啊!一会偷听还要靠你!”

        前宫主!

        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个词的安暮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什么?调查结论会?都有谁参加?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自己刚刚是在对牛弹琴吗?这家伙虽然睁着眼睛,但大脑还处于放空状态。

        谷寻提醒自己不要和一个还没睡醒的人计较,深吸一口气,从头解释道:“刚刚群里发了消息,参谋们要在雾阁召开会议,参加的人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暮打断了:“什么?!雾阁?!这么远?!寻寻你还磨蹭什么?赶快走啊!哎呀来不及了,用契术吧!”

        所以说到底是谁在磨蹭?!

        谷寻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脑门,但安暮没给他发作的机会,急三火四地拉着他冲出了宿舍小院,一路翻墙爬树、飞檐走壁、上蹿下跳地直冲荀成义住处兼办公地雾阁。

        安暮狂野的赶路、明目张胆地破坏伏冥宫规矩并没有引起卫兵的警惕,只因为他的速度太快,行进路线又恰好卡住了卫兵视线的死角。

        抵达了雾阁,长了这么大头一次晕车的谷寻就像一个耄耋老人,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弓着腰弯着背,努力缓解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

        “寻寻,你还好吗?”安暮迟钝地发现自己又做错事了,忙给谷寻捶背,看着他的脸色非常心虚地道:“不舒服也没关系,等适应了就好了……”

        “我没事……”谷寻稍微缓解一点,便收了所有虚弱的表象,尽管双腿还在颤抖,他硬是咬着牙挺起了腰杆,风轻云淡道:“下次就能适应了……不说这个了,赶快干正事。”

        “啊?哦!”安暮看着前一秒马上就要倒下去的谷寻,下一秒就奇迹般地恢复成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贵族子弟风范的样子,呆滞了一瞬。

        但他很快进入了工具人角色,给自己和谷寻施加了契术。

        身边环境中的虫叫鸟鸣声潮水一般退去,被人声所替代。

        “汪参谋、高参谋、荀参谋、安参谋,这么重要的会议居然不通知我和鲍参谋参加,莫非在本区,我们只是个摆设不成?”皮古哀正在质问其余的参谋们,口气很不满。

        刚才二人耽搁了一些时间,好在会议也没进入主题。

        “哪里哪里。”高安鸿的声音回答:“两位参谋日理万机,身上又有调查偷书案的重任。我们不过是为了两位参谋考虑,准备彻底调查清楚之后,完整地告知二位。帮助二位参谋厘清事件真相,不正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吗。”

        皮古哀哼了一声:“花言巧语,庄参谋和谷参谋都没有出席,这会议得出的结论也该打个折扣吧?还是说,如果不是我和鲍参谋事先得知此事,你们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私下达成一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秘书,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这是全体参谋会议吗?你怎么没通知庄学航和谷斯宇?”荀成义厉声质问自己的秘书。

        这秘书反应也够快,立刻回答道:“我问问两位参谋的秘书,会议通知三天前就发给他们了。”

        安暮和谷寻听到秘书走到一边拨打了两位缺席参谋秘书的电话,接通后小声嘱咐了他们虽然这边没通知他们参会有不对的地方,但看在对鲍皮二参谋同仇敌忾的立场上,请他们无论如何说服各自的参谋,让他们帮忙遮掩过去。

        很快,庄学航和谷斯宇步履匆匆赶到了会场,一个说忙着宫主测试仪式相关种种,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一个说每日祭奠殉冥的宫主,伤心过度,以至于忘了开会的事。合力将鲍景和皮古哀当傻子糊弄了过去。

        “说吧,调查出什么来了?”皮古哀语气不善地吩咐道。

        “汪总队长,你来说说吧。”荀成义在一阵沉默后回应道。

        汪和轩应道:“是!伏冥队于昨日将所调查到的情况作了汇总,队长委托我将情况逐一做汇报。”

        雾阁会议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安暮听着觉得好像是两个卫兵拖着一个什么人,走了几步。

        “这人名叫安亦云,是宫墙卫队的一名士兵,说说你在四月十二日夜看到了什么。”

        “是,汪总队长。”名叫安亦云的卫兵说道:“四月十二日,我负责守卫东侧宫墙第七岗楼,那晚岗楼被一个身穿斗篷的蒙面人突破,这个人的身形和汪参谋非常像。”

        “你为什么不早报告这一消息,非要等伏冥队找上门来才说?”

        “我防守失职,怕被处罚。”

        安暮听到这里,莫名感觉有些微妙,好像哪里不太对。

        安亦云说完后,又是一轮脚步声,中间夹着汪和轩的声音:“这人叫杨嘉悦,是伏冥殿的宫佣之一,前宫主殉冥那晚,他距离最近。杨嘉悦,说说你在四月十二日夜经历了什么?”

        杨嘉悦乖顺地说道:“是,汪总队长。四月十二日晚,前宫主休息前,照例要读几页书,告诉我可以在卧室外待命。将近半夜,我听到前宫主屋里传来一声‘汪参谋’,之后不久响起打斗声,我问前宫主发生什么了,要不要叫卫兵,前宫主开门说没事,并要我不要声张。”

        “然后呢?”汪总队长问。

        “然后就再没了声音,直到早上前宫主都没起床,我这才发现他……”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前宫主要我不要声张。”

        安暮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这些证明汪天昂杀了前宫主的证人说话都太流利了。

        一般来说,心中有鬼,被伏冥队盯上后不得不吐露秘密的人,他们的声音中应该有畏惧、有挣扎、有犹豫,唯独不该这么稳。

        最违和的是,自家参谋受到怀疑,汪和轩居然肯把这些人带过来,让他们说完证词,安暮不信没有深仇大恨,他能对自家族长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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