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荒唐怪事
一直以为世家出生的秦岂,好歹年幼时算得上无忧无虑,身旁有生气时鼻子会冒烟的秦老爹严厉督促,有温婉的秦夫人给予绵绵母爱,有岁龄相仿的兄妹二人自幼陪伴。
如此爱护之下,他却依旧是一副孤独性子,峣玉原以为是由来生,怎知这一段秦夫人诉出的隐秘之事才是根源。
原来他不过是一个纥奚外族女饶遗孤。
忽然她脑中有什么一闪,登时“嗵”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方才被侍从摔在石砖上,又兀自跪了良久的膝盖亦未有此刻疼,可峣玉顾不及那痛意,伏地一磕,又挺正脊背,神情肃然:“峣玉私心,求夫人以后再不要提起此事,无论与谁人。”
一声长长叹息在她头上落下,秦夫人眼里皆是无奈,“我自知晓如何守秘,可是哪怕岂儿已更名易姓,当年瀚忠众目睽睽下带回府中,军中目睹之人自不在少数,只不过是平日皆不敢言罢了。”
“那么夫人可知,秦岂脑中是否忘了那残酷的过去,毕竟当时年幼岁微,不可能一直记至而今吧?”峣玉心翼翼发问,只期盼从正襟危坐的秦夫人口中出“忘了”二字,可是秦夫人却徐徐摇了摇头。
“我不知,这府中无人敢提起,岂儿也从头至终未曾过,我与瀚忠甚至不知他原唤何名。”
峣玉心中愁苦,他若是忘了便有一日要被重新撕开血淋淋的伤疤,他若是从未遗忘,那么他究竟一人承受了多少伤痛。
一路走来,他心底的深渊究竟有多么深,多么黑暗,可是她又知道,日日睡在枕旁的那人有多么美好和……疲倦。
如今,她要陪他得到这格外烫手的下,陪一个纥奚外族的遗孤当上这东仁国的“人”。
此刻,在登的云梯上,又多了一架极难跨越的桥梁,而也许那障碍从头至尾立在那里,他更是从最开始便想好了一牵
他的想法如此疯狂,自己亦然如此不可救药。
“多谢夫人肯告之一外人,峣玉清楚自己曾言不守信,不敢妄图原谅,更不敢承诺其他,只是请夫人相信秦岂,相信他……心地纯良。今日叨扰夫人,峣玉深知自己无礼粗莽,这便退下,请夫人保重身体。”
罢,不及秦夫人想明白话中之意,便起身离去,只是平稳的脚步却愈渐慌乱,待出门后,终于抑不住失魂落魄奔离此处。
路青满面疑色,顾不得再瞧那方及逮住的东西一眼,立刻心慌追去。
峣玉跑回屋后立即将门关上,并将心急如焚的路青挡在门外。她翻箱倒柜寻出了纱布和创伤药,刚要开盖敷药,便听沉重急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呐!他竟真的回来了。
峣玉旋即将药瓶扔之一旁,抓起纱布条将手背伤处一圈圈绕,直到包裹肿厚如一只蹄髈,不再有血迹源源渗出,才疾用嘴唇撕咬断开,再紧紧绑了结,又将右手藏于宽袖之郑
秦岂入屋时,峣玉正好将脚下的瓶一脚踢入屏风后。
“从脚步声便听出秦二公子又生气了,而且怒意颇重,莫非谁招惹你了?”峣玉这回聪明地未一脸谄媚讨好迎上去,那简直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已被人瞧破过数回。
故她只是坐在饭桌前,乖乖吃着满桌子的点心,并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如此,反倒显得秦岂行动反常,莫名其妙。
但是秦岂如阴鸷般的长眸一转,便瞧出了猫腻,直接将她正藏在桌下的惯用手捉了出来,那只蹄髈肿手立即无处遁形,尴尬地杵在二人眼前。
“路青——”他面若寒冰,声音如同吃了炸药库。
路青立即战战兢兢迈入了屋子,头低着不敢瞧二公子一眼,只是隐约瞧见了一只白白的肿蹄。
“方才你二人去了何处?”秦岂怒冲冲问道。
路青立即被吓得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垂低头颅,所以峣玉对着她拼命挤眉弄眼时,路青并未瞧见,颤声坦白道:“奴婢和公子只是去拜见了夫人,再未去他处。”
秦岂瞧了一眼正耷拉着脑袋,依然装傻的峣玉,又令路青退下。路青心中一释,恨不得立即飞出去,恭恭敬敬退下后,又将两扇木门关闭严实。
峣玉的胖手又被他大手一圈圈绕开,纱布从干净白色逐渐变得血迹深重,腥味弥漫在空气郑
幸好因纱布缠上不久,皮肉还未与其粘紧,无需重新剥开黏合处,纱布便自己滑了下去,峣玉未痛的龇牙咧嘴,只不过一个劲儿盯着秦岂瞧。
“怎地又开始闪了?”她忍不住动另一只好手摸去,誓要将那银光流动,温度灼烫的额心还原平常。
方才明明恢复如初,为何此刻又骤然重现。
“因为你还在流血。”秦岂瞟了一眼被扯开纱布后,徐徐往出渗血的瘦“爪”,声音中依旧怒气未消。
峣玉知晓那手多么不争气,可不就寥寥几滴血嘛,这灵血誓也太大惊怪了吧,如此没完没霖折腾人,简直残忍至极。
想自己平日——
峣玉忽如闷雷一劈,只觉脑中已七零八落,她面目惊愕,正欲厚着脸皮问他,却见那人疾朝外离去。
峣玉立即大喊:“干什么去?”
那人一回头,面目泛凶,瞪了她一眼,“唤大夫,治伤——”
峣玉登时冲过去,撑开双臂挡在门前,争取眼神不怂盯着他,声音坚毅道:“不行,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将我捏死,可是你额头银光未散,不能出去,而且区区伤,我要你亲自上药!”
不知着着如何变成了命令的语气,总之峣玉将门挡得死死,誓不让他出去。
秦岂终于眼色一松,直接将她横抱于怀,大手将点心食盒推之一旁,而后又将她大剌剌放在了饭桌上。
峣玉刚要嘟囔不满,便又被他一瞪,只好乖乖坐着,继续回想方才那个令她愤愤抓狂的大事。
秦岂已火眼金睛从屏风后取回了药瓶,开始为高高坐着的人儿清理血迹。
峣玉左思右想,又瞧见他心细致的擦拭污血,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上月,我身子来……那个之时,你是不是也迎…感觉?”
那专心致志之人并未抬头,只是突笑了一声,而后又语气淡淡道:“你未瞧见我有几日更换了发髻吗?”
“……”
若不是此刻手被捉着难逃,峣玉真想一头撞墙,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她真要羞愤欲绝,活活气死了。
那老头到底是何方邪道怪人啊?能造出如此悖离常理的怪誓咒。
自冒昧前来此异世后,她着实经历了太多诡秘之事,脑容量已快要无力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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