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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百姓的欢呼


  最后一缕日光迫不及待消失了,黑暗暗的夜色压在了头顶,肃杀之气晕染在囚车内外,又有几个将士睁大了眼睛,借着依稀的月光远远瞧望被困笼中,传中重新现世的巫族公主。


  本以为那人抽了风般将头上玉冠扯掉,将一头惊人长发垂散而下,会更契合女子的形象,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比起一个传中阴暗诡谲的一族公主,着实更像一个营养不良,鬼一般的男子。


  尤其是在囚车中的坐态极不雅观,又以长发覆面,众人瞧之,只觉格外丑陋不堪,又不敢凑近上前,生怕那人即便手脚尽缚,依旧能施展出什么古怪的奇绝巫术。


  难得的休憩之时,峣玉艰难寻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准备阖眼而睡,可是一道道视线如瞧笼中兽一般刺在她身上,令她浑身莫名难受,忍了又忍,最终坏心撩开面上敷发,朝外倏一呲牙,白色的“獠牙”森然骇人,而后瞧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放肆大笑。


  她笑得下颌酸疼,才缓缓收回视线来,却见缩在角落中的阿镜一双亮眸瞧她,无半点哂笑的意味。


  周围里外三层防卫甚密,她依旧不能与阿镜言行太过亲昵,更不能与那融于夜色中的黑色身影上半句话。


  因为万一嘴再秃噜,被旁人听到则会惹出大祸,届时不定破坏了他的暗计,虽然她并不知道他究竟暗酝了何种计策来救自己,来救阿镜。


  峣玉未想到他会来,却确信他不会任自己死去。


  终于熬到了翌日晨早,饥肠辘辘的峣玉睁开眼时,囚车已伴着“吱轴”声前行,而自己的手间却藏着一个软软的芝麻酥饼,猝然心中一软,视线不由朝后方巡去,隐约间是否对上他那一双熟悉的长眸她不知晓,只是心中在某个瞬间,不觉抽痛了一下,而后有什么四处流淌。


  秦岂,我终于被捉住了,你是不是害怕他人折磨虐待我而亲自来捉?我虽瞧不见你的表情如何,可是此刻你定然同我一般煎熬。


  如今真相毕露,往后我是否不需再伪装了,秦岂,你可知道我好累啊?


  陈镜瞧着眼前人簌簌落泪,忽想伸手为她抹去那成行的泪珠,手颤了一颤,又收了回来。


  偏那垂着脑袋,无声落泪之人未意识到自己面上的汹涌,她被水洗过的眼眸是那么明透,却又那么深沉,孤弱无力,叫见者不忍再瞧一眼。


  自己还是未跑太远,以致这短短的路程一日便得,今夜应当回了元临,届时会如何?自己会被认成她的同党一同烧死,还是悄无声息被处决了?


  有二公子在暗处守护,她的性命定然无虞,毕竟于二公子而言,死都不怕,还有何畏?那么他又在担心什么呢?


  陈镜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


  峣玉未姑上啃食那芝麻酥饼,陈镜也未有心啃食自己手中同塞着的饼。


  昨夜他瞧见了,一个探着脑袋的鬼祟卒前来,想也知是何人所指,不过今早时那卒便不见踪影了。


  一个马前卒而已,自己又何尝不是,不过若能抵上用,倒是也万分值当。


  回程上无了仓惶逃命的紧迫感,无了被马颠至四分五裂的疼痛,只有板上钉钉的事实和满心的未知和恐惧。


  峣玉止住了不争气的眼泪后,便闭上眼睛假寐,寐了须臾后,活动了一下眼珠子,继续睡眠。


  连自己也知道怎可能睡得着,灭顶的惧意压在前额,在烈日下似乎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何况存在于眼前的铁栏和被捆缚的手脚,她和阿镜就像是丧失了人性尊严的蠕虫,在等着那大刀落下,一分为二。


  不对,她怎忘记了自己享有特殊待遇,烈火如旧,在前方静静等着自己。


  果真残忍。


  入暮之时,捉住了逃跑异饶长长车驾终于气派而归,入城后受到了城中百姓的热情接待和欢呼。


  果然,如此振奋人心的场合,百姓们早就迫不及待,纷纷拥堵在主街道,筮待发泄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之气。


  这实乃是一桩可喜可贺的好事。


  于是,那铁笼中披头散发,被铁链拴着的二人,被那蜂拥而至的菜叶,土豆以及颇有分量的“武器”砸的生疼。


  峣玉胡乱抱着脑袋,心中竟庆幸未有鸡蛋的出场,可是转眼,一整筐新鲜的鸡蛋便疯狂砸向了自己同阿镜。她瞬间又脏又臭,还泛着鸡蛋的浓浓腥气,未姑上恶心干呕,立即将头埋藏于膝盖中,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只是一瞬间,那发泄的攻击似乎弱了不少,一抬头,阿镜的后背堪堪挡自己身前,承受着大部分的“枪林弹雨”。


  他并未嫌恶将脸偏向一旁,而是挺直宽阔的后背,正襟危坐,为身后瘦弱之炔去了接踵而至的攻击。


  峣玉旋即眼色一红,大力扯住了他的衣裳,心急命令道:“让开!”


  阿镜一回首,面目不堪,甚至可用“肮脏”来形容,语气却轻柔道:“身为护卫,不就是为公子驱风挡雨吗?”


  声势凶骤的愤怒声中,他语气淡淡,透着十足的稚气以及令人动容的坚决,峣玉知道自己再什么皆是枉然。


  她躲在了陈镜了背后,由着他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挡去一牵


  心中干涩疼痛。


  “这长发鬼真令人恶心,立即烧死了好!”


  “赶快将这怪物送上火柱烧死,太可怕了!”


  “竟藏在王城中,心肠何其险恶,若不杀死必然后患无穷!”


  “恶心之物,杀死她!”


  “……”


  男女老少交织的愤怒喊声似乎要将囚车上的二人湮灭,到后来峣玉脑中只盘旋着“杀死她”几字。


  不知是否是错觉,囚车不觉中走快了一些,终于驶入王宫前的宽阔大道上,此处聚集的百姓终于少了一些,阿镜在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精疲力尽,不禁与峣玉并肩靠在了一处。


  峣玉瞧着他面上鲜血和脏污混迹一处,惨不忍睹,抬起被铁链束缚的双手,慢慢探至他的额间,艰难心翼翼擦拭,接着又将手上的脏污抹在了自己衣裳,又重复着将他脸上脏污一点点抹去,只留下出血的破口依旧徐徐渗血。


  她这宽袖的锦衣果真空无用处,袖摆下垂着格外碍事,此一刻她忽没那么喜欢了。


  折腾完毕后,骤然松了一口气,视线朝外随意一瞥,却恰好瞧见道旁的人群中,一身灰色暗服的路青瞧着自己,身子瘫软,正泣不成声,幸好一旁有肃面的林洵撑扶着。


  峣玉忽有一丝羞愧,疾扭过头来,又拨了拨脸侧的长发,将自己面目完全遮挡。


  原来路青喜欢之人是林洵,脑中又想起一些过往的细枝末节,发现是由来已久。幸好,自己未点错了鸳鸯谱。


  她侧首瞧了一眼和自己同样处境之人,不由感慨道:“阿镜,人不能如触纯……会死的。”


  陈镜有些呆滞的眼神慢慢迎上,他记得很久之前,他也曾与她并肩而坐,那时此去纯无比,可是此刻她却在语重心长告诫自己勿要单纯,果然是经历了诸多变化,那双眸子看透了什么吗?


  那正看着自己的眼眸终于是浑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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