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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地牢


  齐公公正在昏暗的地下牢狱里,正用一柄小刀割破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往角落里一株露出粉红色嫩芽的“血兰花”的根部滴。

  他听见敬投林去而复返,便皱眉问道:“敬大人,赶快问,问完就速速离去,暗中派人守好这天牢大门,否则你我功亏一篑,你可就是千古罪人啊!”

  只听敬投林在外说道:“段王爷和顾北已经知道你是他们的杀母仇人,段王爷将你关押在此,老夫想那顾北定不会就此罢休,倘若他问老夫,你当年杀害宜妃的缘由,老夫该如何解释?”

  齐公公听完一愣,略略思忖后说道:“陈年旧事......敬大人,难道你也以为我没事找事,闯入‘宜兰宫’,去杀宜妃啊?”

  “哪你是受何人指使?”

  “敬大人,此事与你并无半点关系,你却在此事上大费周章,你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吗?”

  齐公公说完,将手臂上的伤口细心地用一块布包裹起来,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敬大人,你莫再在此事上计较了,赶快回去,血兰花能否顺利成活,就靠你了!”

  外面传来敬投林的声音:“老夫只想问问,当年是何人指使你,杀了宜妃,你也知道,西凉王对宜妃可是一往情深,他若知道是你杀害了宜妃,恐怕就是将北国的每一寸土地翻掘一遍,都要把你找出来。所以,老夫问你,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你若说给老夫,老夫可以帮你在西凉王那里说情,以免再生祸端!”

  齐公公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敬大人多虑了,十日之后,你我携‘血兰花’远赴东土,择日即修得不死之身,区区一个西凉王,能能奈我何?”

  “唉......”外面的敬投林叹了口气,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远处。齐公公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呈于眼前。

  油纸上是两颗饱满的种子,滴溜溜地滚动着。

  齐公公望着它们,眼里竟然充满了柔情。他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后,又仔细的将它们包好,塞到墙壁一处缝隙里,用泥土轻轻塞住。

  就在这时,他对面的墙壁上,突然开了一道门,门外火把亮地刺眼,齐公公连忙来到角落,将露出嫩芽的“血兰花”堵在身后。

  他眯起眼睛,努力适应光明。

  “齐公公......”原来是敬投林来了。

  怎么会是敬投林?齐公公心里一惊,连忙张开眼睛。只见面前赫然站着两位他再也熟悉不过的人。

  顾北和长缨!

  齐公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难道刚才问话的人竟是他?

  顾北的身后,还跟着几位段棠的贴身护卫,都一字排开,举着火把站在门外的台阶上。这扇与墙壁合为一体的门开得着实别致,要不是顾北和长缨进来,他打死也想不到这里会有一扇门!

  这间地牢倒是宽敞,纵横三丈有余。顾北见齐公公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他转身从一名护卫手中接过火把,挽着长缨来到齐公公身边。

  “齐公公......”顾北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敬投林的声音,“想不到你一生老谋深算,如今到了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也不甘寂寞,顾某佩服啊!”

  齐公公抬头望着顾北。

  他自从听闻顾北离开子微山,来到花都开始,便一心想除掉他,可是顾北依然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这让他感到了无尽的恐惧。

  顾北的眼神幽怨,像极了当年宜妃在他的刀下,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

  齐公公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顾公子......你是来杀我的吧......杀了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是谁指使我,去宜兰宫杀宜妃了。”

  挽着顾北手臂的长缨突然间松开手,抬腿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尖刀,上前抵住齐公公的脖子,厉声说道:“死到临头,嘴倒是很硬,我今日便将你身上这腐肉,一刀一刀割下来,给宜妃娘娘报仇!”

  “砰!”

  一声巨响!

  巨响带着一股充斥着泥土味的风浪,将三人推到对面的墙壁上,顾北手中的火把也被震熄灭了。

  这突然间的巨变,骇得齐公公蜷缩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顾北摸索着抓住长缨,长缨连忙钻入顾北怀中,紧紧抱着他问道:“夫君,发生了何事?”

  地牢里一片黑暗。

  顾北摸出火折子点燃火把,漆黑的地牢顿时明亮了起来,三人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刚才墙壁上的门已经消失不见。

  顾北跃到方才门的位置,单掌聚力,用力朝墙壁一击。

  “嘭......”顾北这一掌仿佛打在脚下的土地上,墙壁丝毫没有反应。长缨慌忙跑到顾北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火把,顾北用坚定的眼神看了一眼长缨,说道:“缨儿别慌!”

  说着从背后解下浪湖刀,紧紧在手中,朝墙壁猛地劈了过去。

  这一刀,雷霆万钧!齐公公见识过不少江湖中用刀的高手,包括已经卸任的吏部尚书倪雄,但和顾北这一刀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浪湖刀带起的刀风,瞬间充满了整座地牢,齐公公身处刀风一侧,只觉得脸上生疼,想抬手遮面,怎奈这双手根本不听使唤,无力地垂在地上,像是断了一般。

  浪湖刀裹着劲风劈入了墙壁,地牢中顿时卸去了先前的重压,齐公公才得以喘了口气。

  顾北眼睛中,此时疑惑重重。他慢慢将刀从墙壁里抽出来。

  厚实的墙壁除了被劈开一道裂缝外,并没有发生其他任何变化。长缨将火把靠近这道裂缝,仔细一看,转头对顾北说道:“夫君,这门从外面被封死了!”

  突然,她提高声音,大喊道:“好你个段棠,自己的兄长大嫂都敢暗算,你还是个人吗?你必将众叛亲离,不得好死......等本公主出去,一定会亲率西凉铁骑,将你从这天下除名!”

  齐公公这次才算明白了,段棠将自己关入这地牢,最终的目的是引顾北上钩,再将他彻底封死在这地牢内。

  “哈哈哈......兄弟坐到这个份上,段王爷也算天下第一人了!”齐公公索性盘腿坐了下来,笑着说道,“顾公子,依我之见,这地牢已经被深深地埋住了,我进来之时,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地牢位于地下五丈之深,就算你的武功惊骇世俗,也决计不能掘土逃生的啊!”

  “你放屁!”长缨怒吼道,“我手中的火把,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说明这地牢一定有其他出口!”

  顾北看了一眼齐公公,从长缨手里接过火把,一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说道:“缨儿,让我来问他吧!”

  长缨被顾北这么一揽,心里稍稍平静了些,她依偎着顾北点点头。顾北问道:“齐公公,我且不问你是否真的杀害了我母亲,也不问你身后的血兰花是否真的能成活,我只问你,这地牢,平日里是如何送水送饭的?”

  齐公公一听,从地上站起来,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血兰花”嫩苗,刚才的震动,让它周围的土质变得有些松动,他俯下身子,轻轻在“血兰花”周围按了按,才起身说道:“顾公子,长缨公主......咱们三人如今被困地牢,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过往的恩怨暂且不论,如何逃出生天,才是最重要的。顾公子你们看,他们送饭,是从这里进来的。”

  顾北和长缨顺着齐公公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牢顶部,有一碗口大小的洞,顾北将火把靠近这个洞口,火把的火苗顿时被吸了进去。顾北连忙移开火把,对长缨说道:“缨儿......你坐到我的肩上,瞧瞧这洞里有何乾坤。”

  说着蹲下身子,让长缨坐到自己的肩上。

  长缨乖乖地往顾北的肩上一骑,双手抱着他的脸庞,说道:“夫君,等咱们出了这地牢,你不能再对段棠有半点私心!”

  顾北一只手抓紧长缨的腿,缓缓直起身子,说道:“段棠想将我们囚禁在这地牢内,看来是筹谋已久了,他既然将我们这份骨肉亲情抛之脑后,我这做大哥的,也只能......唉,先出了这地牢再说吧......能从洞口看到什么?”

  长缨在顾北的肩膀上挺直身子,双手平举,扒在洞口上探视。洞口充满了温湿的潮气,向内一看,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她问齐公公:“喂......你是说这洞便是送饭口?”

  齐公公小心谨慎地来到顾北身前,仰头对长缨说道:“不错,公主,今儿晌午,有人用一根细绳,从这洞里吊下来一碗餐食,我抬头向上看,却也是什么都没有瞧见。”

  顾北将长缨放下来,对她说道:“缨儿,看来这间地牢,四周已经被土掩埋,唯独留下了这个通风口,又被当做了送饭口!”

  长缨一听,急得直跺脚:“夫君,这可如何是好......段棠这小子,听闻咱们要来川南,又是水牢又是地牢的,招呼得如此‘周到’,你这做大哥的,面子真足啊!地下五丈......吃喝拉撒都在这斗室之中,不出三日,我们就会被闷死在这里......”

  顾北怜爱地搂住长缨,又仔细看了看这间地牢。

  这地牢四四方方,四周是巨石垒砌,顶部一通风口,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手中的火把已燃烧过半,随时可能熄灭,顾北对长缨说道:“缨儿,把你的短刀给我。”

  长缨递过短刀,举起火把站到一旁,顾北手提浪湖刀,纵身一跃,将浪湖刀插入地牢顶部的石缝之中,自己握着刀柄悬在半空,一手持长缨的短刀,开始凿挖通风口。

  齐公公始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顾北和长缨俩人,一句话也不说,像是京城里看戏的哑巴一般,眼里热闹着,心里盘算着......

  火把熄灭的前一刻,顾北已经将洞口扩大到了一肩宽,一尺多长。

  他松开手,跳到长缨身边,长缨扔下火把,和顾北并肩坐到一起,漆黑中触到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心里不由的一酸。

  其实长缨知道,顾北此刻的内心万分焦虑——被段棠设计身陷囹圄,虽说有自己陪着,却在无形之中让他徒添了更大的忧愁;共处一室的齐公公又是杀母仇人,此刻还不能替母复仇,唤作普通人,内心早就崩溃了,可他还能悬在半空努力凿洞,的确难为他了。从他离开子微山,就没有一日消停过。在这样的年纪,却承受了如此多岁月的不公,长缨眼圈一热,暗自掉下了泪珠。

  顾北搂着长缨,却用乐呵呵的语气说道:“地牢深五丈,我一刻不停地凿,半日便能凿出地面。只是一直这么悬空,力不好使,恐怕得花费两日的时间,看来,咱们还得和齐公公一起,在这地牢内呆够两日才行啊!”

  长缨撩起衣襟,替他擦拭额头的汗珠,顾北冲齐公公的方向说道:“齐公公......既然咱们要在这里呆够两日,有些话还是提前说了的好。我问你,指使你杀害我母亲的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齐公公明白,无论他说“活着”还是“死了”,都说明自己便是杀害宜妃的凶手,如果现在就承认,他一定不能活着看到“血兰花”开花的。他决定在这黑灯瞎火的地牢里,再说一个弥天大谎,准确地说,他已经想好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来将宜妃一案嫁祸于他人。

  不料顾北又说道:“齐公公......我知道,你接下来,会信口开河,随便编造一个谎言来搪塞我。我先把话说明了,你再回答我不迟。首先,沈公公死之前,已经将你与‘血兰花’之事尽数说给了我,‘血兰花’对你们这样的阉人,有重生之功效。所以,数年前,你假借修行宫一事,暗中凿山,大肆养殖,并把山名更为‘涅槃’。其次,你对我母亲所施之暴行,迷惑了天下了,因为一个太监绝不能行男性之事,所以你瞒天过海,苟活了这么多年。”

  长缨发现此时顾北全身都在发抖,显然他的忍耐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顾北接着说道:“我倒要感谢段棠,将你我共同囚禁在同一间地牢之中,让我亲眼见证仇人如何忏悔,如何悔悟,如何玩火自焚!齐公公你也知道,‘血兰花’的功效一直是一个谜,它究竟能否让人长生不老,最有发言权的人,便是东土僧人,他圆寂之前,给我说过一句话,是关于‘血兰花’,齐公公想不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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