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以退为进
第二天早上钱谦益离开前对路振飞和刘亘说，钱清扬接到了赵姨娘的书信，请她去赣南做客，本来路途不顺畅自己不放心，如今正好，有刘亘护送着一同前往。
‘这丫头真会哄人，要命的事啊。’某人听了暗暗叫苦。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送走了钱谦益一行刘亘主动找路振飞坦白。
“胡闹…………”
路振飞拿着刘亘递上的翡翠腰佩恨不得把它砸个稀巴烂，钱谦益是什么人物，刘府与钱府的婚约已经确定，岂可无缘无故悔婚。
昨晚郑大木得知翡翠腰佩的来龙去脉后立刻把腰佩奉上物归原主，说自己路过扬州时逛佩饰店铺，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做工精美的翡翠腰佩，这么看来两人还真是有缘人。
同时郑大木暗暗心惊：刘三元拮据到当掉婚约信物的份上，短短一年多功夫竟然能够拉起三四万令刘泽清部忌惮的精锐人马，这是什么样的人物！
郑家豪富，刘亘接过后没有假客气，只说自己欠大木兄一个人情，往后若有麻烦尽管来江西。
面对路振飞的怒火刘亘这会儿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自己得知父亲大人遭到鞑子的毒手后晕死了过去，醒来后很多事有些记不得了，也不敢对人讲，稀里糊涂中了周奎的奸计，在阿爷的诗集上写了字作为婚约信物与周奎交换。
没有请媒人上门，也没有交换生辰八字，本来这事是可以反悔了。
后来因为胰子的事周奎那厮起了歹念，想暗害刘府满门，还是周梓兰姑娘瞧出了不对劲，抬出周皇后这面大旗暗中威慑周奎救了刘府上下。
如今周奎被李闯害得家破人亡，过去的事只能一笔勾销，周梓兰一家孤苦无依千里投奔自己，本源实在做不出背信弃义、嫌贫爱富、朝三暮四、人神共愤的举动。
“你还知道朝三暮四，气死老夫也。”路振飞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小赤佬话里有话，反对他娶周梓兰是背信弃义的行为、乃人神共愤之举。
“师伯。况且监国殿下已经传了口谕，把周梓兰姑娘许配给本源。”
“你…………你让老夫有何面目去见牧斋先生。”管不了了，路振飞气冲冲丢下刘亘找吕大器商议大事去。
一会儿钱清扬就会过江，事到临头刘亘慌了神，硬着头皮去找周易商议解决办法，想让周易夫妇先帮着稳住周梓兰。
这事本是周家理亏，不过周易表示自打从青县南下，刘亘与自家姑娘时常待在一起卿卿我我，还有搂搂抱抱之举，姑娘家的名节是大事，若刘亘悔婚，周梓兰没脸见人你就看这办吧，会闹出人命的。
最后周易说其他事情可以斟酌，这件事没得商议，周易的婆娘更是发话，若刘亘敢悔婚，她拼着不要脸面也要跑去对岸的码头把刘亘朝三暮四、嫌贫爱富的丑事说给应天府的街坊知道。
事情没办成还碰了一鼻子灰，刘亘愁眉苦脸走出周易夫妇的屋子，正好遇上襄城侯李国祯，就一个小院子，地方小想躲都没腾挪的地儿。
就是在顺天府城外一败涂地，李国祯印象中的刘本源依旧是一脸不屈不挠的架势，这会儿三万大军在手这个刘本源怎么一副欠了八辈子高利贷的面孔，机会难得李国祯赶忙凑上去。
“副帅。这是…………丈母娘不同意？”李国祯还以为周易夫妇要价高在刁难刘亘，立刻觉得英雄来了用武之地。
“襄城侯。看这天空真的很蓝。”看到李国祯一脸的玩味模样刘亘很不得把这角色一脚踹进臭水沟。
“啊？”
等李国祯收回眼神，发现院子门口人影一晃刘本源已经溜了出去，再眨眼细瞧，赫然发觉刘副帅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站在自己面前。
“襄城侯。咱俩喝茶去。”
“啊！”
做贼心虚的刘亘刚才快步溜出院子，可转眼一想，李国祯这厮的嘴巴能把刚愎自用的崇祯皇帝忽悠的委以重任、宠爱有加，搞定一根脑筋的路振飞貌似并不是很困难的事，于是跑了回来。
两人来到刘亘的大帐坐定，时间紧迫刘亘顾不上上茶、兜圈子，把自己与钱府、嘉定伯府的婚约来龙去脉和盘托出，请李国祯想想办法。
“副帅。这是好事啊！”李国祯听了一拍大腿。
“钱姑娘和周姑娘即将碰头，会出事的啊，襄城侯别取笑本源。”
“副帅。俗话说好事成双，只要副帅答应国祯一个请求，这事就包在国祯身上，保证让刘府、嘉定伯府和钱府都满意。”
‘哥也想同时娶双娇左拥右抱呢，可是…………唉。’刘亘寻思着。
李国祯贼兮兮凑到刘亘耳边献计，说争夺有出息的情郎这种事哪个姑娘家知道了会不生气，女人的心思飘忽不定不可琢磨，求她们自然效果不大，得让姑娘家倒过来求你。
“求我？”
“对。”
看着李国祯胸有成竹的架势，刘亘问他有什么要求，李国祯说既然是自己一手促成了刘亘的美事，那主婚人这个引人眼球的美差就得有他担当。
这个节骨眼上就是李国祯开口要兵权，刘亘也会考虑，但李国祯很识趣，并没有提非分的要求；不过成为刘亘的主婚人，两家也算是捆绑到一起了，往后这权势能差到哪去！
‘难怪能忽悠崇祯皇帝。’刘亘突然觉得李国祯比自己想象的有料。
很快，小圈子里开始流传刘亘不想成亲、决心献身重整大明山河的艰辛事业中，路泽溥听了不得不进去打断老爹与吕大器的密谈。
“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现在本源躲在后账不肯见任何人。”
‘小赤佬闯了祸想当甩手掌柜。’
路振飞心里明镜儿似的一眼看穿了刘亘的把戏，可这事还得尽快控制住，不然传开了两个姑娘闹腾起来，刘府的脸面可就丢尽咯。
刘顺煞有介事举着大枪把守后账，见路振飞怒气冲冲大步走来喏喏着不敢阻拦，假意咳嗽提醒里面的刘亘注意，刘亘正在研究江西、湖南、湖北三省的地图，得了报警来不及收起一股脑儿塞进床铺下。
“谁给你出的馊主意，有本事送人家婚约信物，这会儿倒想耍赖了？”
“师伯。钱姑娘就要来了，本源束手无策、哪有脸见人啊。”
“哼。献身重整大明山河的艰辛事业，这点儿小事就把你难倒了？”
“婚姻大事，全凭师伯做主。”刘亘等得就是这句话。
“老夫回头再找你算账。”
等路振飞走出后帐见到冒出来的李国祯，一下明白了是这个家伙在捣乱，哼了一声懒得理会，李国祯却凑上来见礼，说自己已经与周易见过面，算是基本上说通了，不过还得刘府长辈出面说合、肯定。
他还派了婆娘去码头接钱姑娘，顺便做她的工作，应该问题不大，只是牧斋先生那里还得路阁老出马。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李国祯也是在帮刘亘擦屁股，路振飞这才第一次正眼看李国祯，郑重其事向他道谢，喜得李国祯一时间骨头轻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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