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元旦烟花

　　

　　这一年的元旦是周一。所以大家周六就可以出发。文浩定的是12月30日上午9点40的火车，下午3点10分到梅州。约好早上8点30在广州东站见面。

　　江军一向是个守时的人。但偏偏30号早上闹钟响的时候，说再睡一会儿。结果醒过来就已经8点了。急急忙忙打车，路上竟然塞车。好不容易等车挪到一个最近的地铁口，果断下车换乘地铁。一进地铁站，发现惨了，已经9:30了，赶不上火车了。赶快掏出手机给文浩打电话，天哪，手机居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江军只好向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士求助，希望能借他的电话打一下。男士上下打量她一下，帮她拨通了文浩的手机，把手机递给她。江军一接过电话就赶紧道歉：“文浩，实在太抱歉了。我迟到了！我现在还在地铁上，火车肯定赶不上了。”

　　电话那头，文浩长舒一口气：“终于接到你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们一直等不到你，打你电话又关机。我给韩杰打电话，韩杰好紧张。他好担心你出什么事了，或者就是临时变卦，不来了。错过9:40的火车，最近的一趟车是下午3:20开的，他要我们把票都改成了下午3:20的。要我们一定要等你。你来了就好了，下午3:20，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晚上8:50，火车到达梅州。韩杰开车把他们从火车站接回宾馆。江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很真诚地道歉：“今天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迟到，害得大家都等我。把你今天的安排都打乱了。也害你在火车站等了这么久。”

　　韩杰笑笑：“好了，好了，到了就好。我们重新安排就是。我知道你爱睡懒觉。但没想到爱到这个程度。”

　　他一边开车一边对大家说：“我特意在酒店定了餐，让你们尝尝梅州当地特色。本来是预计你们下午3点到，休整一下，6点开席的。你们现在才来，就不用休整了，直接去吃饭。我已经通知酒店上菜，到了就可以吃。你们肯定饿坏了吧。”

　　梅州当地特色菜：盐焗鸡、梅菜扣肉、客家酿豆腐、客家盆菜、客家酿酒，都是江军爱吃的。大家风卷残云般吃完，撑得都站不起来了。

　　韩杰说：“大家都累了，回房间好好休息。考虑到有人爱睡懒觉，明天早上9点吃早餐，9:30出发去雁南飞茶田。”

　　江军吐了下舌头，不知爱睡懒觉的人是专指她吗？

　　这次梅州行，从广州一共来了5个人。分别是：文浩、江南（文浩和韩杰的高中男同学）、李影（江南的女朋友）、肖红（李影的女友）。5个小时的火车坐下来，大家都熟了。

　　韩杰给大家分的房间：江南和李影一个房，江军和肖红一个房，文浩一个房，韩杰一个房。

　　回到房间，江军发现书桌上有个信封，写着“江军收”。江军打开一看，是张新年贺卡，两只小兔子正把舞台的红色大幕打开，卡片上苍劲的钢笔字“小兔子，新年的舞台大幕已为你拉开，演出就要开始了！祝你新年快乐！”落款“韩杰”

　　江军拿着这张贺卡，心里又甜蜜又惶恐“韩杰知道自己属兔，小兔子的称谓好宠溺。韩杰会提前把卡片放好，给自己惊喜。自己确实开心。可是，自己要怎么对待这样一份感情？”

　　看见江军拿着卡片发愣，肖红凑过来看热闹。一看，就大叫：“哇，好浪漫啊！韩杰实在对你太好了！我也想要找这样的男人！”

　　江军一愣：“你说什么？”

　　肖红望着江军笑：“江军，别装傻了。我都听说了，韩杰在追你。文浩和江南都是被他安排来梅州的。因为他知道他单独约你，你肯定不会来。人多，你才可能会来。你知不知道，你今早没到又联系不上，他不停地打电话给文浩，紧张得不得了。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江军赶紧岔开话题：“那你来梅州的目的是？是不是李影想把你介绍给文浩？所以拖上你一起来。”

　　肖红脸一下就红了。

　　江军认真地说：“文浩是个很好的人，乖孩子，踏实的技术男。你如果喜欢这个类型的，好好考虑下他。有车有房有公司，会是个好老公。”

　　12月31日，雁南飞茶田。长这么大，江军还是第一次看见茶田。层层叠叠的茶园看不到尽头，近处是满眼的绿色，一层又一层，远处缭绕着淡淡的白雾，时不时还有不知名的鸟雀飞舞。

　　江军提议去爬茶田，大家都说好。因为茶田的小径很窄，六个人自动地分成了3对，2个人一起并排走。江军和韩杰走在最前面。江军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低头去闻茶叶的清香。韩杰问：“知道这是什么茶吗？”江军摇摇头。韩杰说：“金单从”。江军说：“我知道单从，很香的，我的潮汕同事特别爱喝。他们都是从老家带到广州来喝的。我不知道梅州也产单从。”韩杰说：“这里的茶很不错，我们一会儿到他们的茶室去尝一尝。”江军点头。

　　6人一路玩一路照相。韩杰这次只带了一个相机，他说因为来出差，大部分的设备都放广州家里了。韩杰轮流帮大家照相，先照单人的，后来江南和李影要求照合影，韩杰帮他们俩照完，江南就说：“我们刚好3对，都来照合影吧，我来照。”韩杰把相机给他，很自然地邀请江军：“走吧，我们去照合影。”于是，江军站在一排茶树前，韩杰站在茶树后，照了一张合影。才照完，江南大声叫：“这个景很不错，站成一排再来一张。”韩杰走过来，站在江军旁边。李影在旁边指挥：“靠近点，靠近点”。江军知道他们在使劲撮合他们。她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韩杰一点点靠近自己，自己的肩膀挨着韩杰的手臂，江军只管笑眯眯地看着镜头，任由江南啪啪啪按镜头。

　　大家又怂恿着文浩和肖红拍合照。两人都比较害羞，隔得有点远，任由大家指挥“靠近点”，文浩挪动的距离和蚂蚁爬行的距离差不多，大家就放弃了。江军安慰大家：“这样很像拍艺术照。距离产生美。”

　　大家走到了标志性的“雁南飞神石”，看到石头上刻着“雁南飞，茶中情”六个大字。韩杰解释说：“‘雁南飞’寓意客家人对‘北雁南飞’的根的认同，体现了客家人难以割舍的文化寻根情结；‘茶中情’表达了雁南飞以茶文化为内涵，与茶结缘，以茶传情。”

　　江南调侃韩杰：“看来提前做了功课，背了导游词。你想借茶传什么情，给谁传情？”

　　韩杰伸手给江南轻轻一拳：“你这小子，不提前做功课，不好的地方，敢带你来玩吗？”

　　江南回他说：“重点是带某人来玩吧。不是带我来玩。”

　　韩杰佯装要打他，江南便跑。李影在旁边哈哈笑。

　　看着明媚的阳光下，追逐打闹的大男孩，江军觉得好轻松。去哪儿旅行并不重要，和谁一起旅行才重要。有好玩的朋友一起，去哪儿都开心。

　　走到山顶的茶舍，全部木结构，透过落地的大玻璃窗，看满山的绿色，坐在窗边品茶，茶香，景美。江军很真诚地对韩杰说：“谢谢带我们来这，太美了。”韩杰笑：“这下相信我的品味了吧？跟着我，保你不虚此行。”江军也笑：“你真是永远不忘记自己夸奖自己的人。”

　　下山的途中，看到房子前的一副长联“客相逢你是客我是客来客都是客，家团圆东一家西一家大家是一家”。江军刚念完，韩杰悄悄凑近她的耳边：“大家是一家。你和我是一家。”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吃过晚饭，韩杰领着大家去河边放烟花。到了河边，又说烟花最好等12点再放，迎接新年，先搞一个篝火晚会吧。他带着男生去了旁边的稻田，让女生一会儿再过来。过了一会儿，文浩跑来喊江军她们3个过去。走下稻田，江军看见了男生们把蜡烛摆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黝黑的天空下，只看见跳动的火焰，韩杰的笑脸。李影激动地抱住江南：“老公，你们摆的，好浪漫啊！”肖红也是一脸兴奋。江军害怕韩杰那样一直笑着看着她，她赶紧说：“不是要开篝火晚会吗？我教大家跳舞，好不好？就是云南彝族火把节时，所有人都围着火堆跳的阿细跳月。大家先手牵手围成一圈，然后左右左，右脚蹬两下。右左右，左脚蹬两下。”大家听她的话，把手牵起来了。可脚跟不上。江军干脆走到圆圈中间，给大家做示范。在每个人面前都先跳一遍，然后回头看学生学得如何。这一看，发现女生们学得快。于是，她就先把女生教会，然后让李影去教江南，肖红去教文浩。她去教韩杰。她一边教韩杰，一边得意地说：“你看过去总是你教我，教我打羽毛球，帮我照相。这次我终于可以当一回你老师。”韩杰只看着她笑：“你知道你在烛光下跳舞有多美吗？我真想一直看着你跳。”江军故意瞪他：“好好学习行不行？”韩杰笑：“行，不过我想牵着你的手跳。”说完，就牵起了江军的手。因为韩杰经常打羽毛球，动作的协调性和节奏感很好，他牵着江军的手，很快就能合上拍子，步调一致。看到大家都学会了，江军让大家手牵手围成一圈，围着蜡烛一起跳舞。大家一边跳一边笑，无拘无束。跳了一会儿，李影说有点累了。韩杰说：“大家就休息一会儿，席地而坐，轮流来表演节目吧。我先给大家唱一首beyond的《喜欢你》。‘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江军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韩杰唱歌。她一仰头，却发现韩杰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对着自己唱“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江军的眼睛已无法从这个男人身上移开。她永远记得，在一个心形的蜡烛光影里，一个男人深情地看着她，为她唱“喜欢你”。

　　11:40，韩杰说：“我们去放烟花吧，迎接新年。”大家把蜡烛弄熄，从地里拔起带走。到河边去放烟花。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璀璨烟花，江军和李影她们一起尖叫，鼓掌。不知什么时候，韩杰站在了江军旁边，他凑在江军的耳朵边说：“午夜12点，小兔子，新年快乐！我非常高兴有你在我身边一起迎接新年。”江军一扭头，脸几乎撞上他的脸，江军赶快说一声：“新年快乐！”，又把头扭回来看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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