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说出再见，她立刻飞奔下车，奔向自己的房间。
啪一声紧紧关上房门，眼泪再次从眼眶不受控制地掉下来，黑灯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不必再强忍，她放声大哭。
宋启泽从车里望见已经全部熄灯的大楼，几十年的人生沉浮，他自认自己也已观人入微，怎么就猜不到卓恩的心呢？
当他为卓恩刚才的表现，刚才的那句再见，为不懂她的想法而伤神时，他也被自己吓到了，他在在意她的一举一动，这是他以往从未有过了，他何曾为一个女人而伤脑筋过，好像是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就已经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也许是□□的作祟，这一晚卓恩在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入睡，一整夜也都是半睡半醒，六点半的闹钟响了一次，她又把时间调晚了一个小时，闭上眼才感觉这一个小时才真正的进入了睡眠状态。
一觉醒来，她撑起身体，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但愿不会迟到，工作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解决，她感觉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冲完澡，换好衣服，头发也没来得及绑起来，便出门赶着去上班。
每周一早上都是大老板跟管理层的会议，贺承睿拿着文件赶去会议室，刚走出设计部又折了回来，匆匆走回办公室，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沓资料。
他扫一眼整个部门员工都在对着电脑忙碌着，只有卓恩的位置空着，正待他询问李小雅的时候，卓手里捧着水杯从茶水室出来。
“这个打印二十份按顺序装订好，十分钟内拿来会议室。”
还没等卓恩反应过来，贺承睿已将手里的资料塞进她的手里。
“送资料好像不是已经的工作范围吧！”这句话还没抱怨出口，贺承睿已经走出部门上了电梯，她也只能极不情愿地去打印室打印装订。
卓恩敲了会议室的门走进去，大概二十个管理层已经整整齐齐分成两边坐在会议桌前，二十双目光这么齐刷刷地看向她，她的心理素质并不算强大，看到这么多的高层领导看着自己，紧张地已经出了一身虚汗，眼睛搜索了一圈，怎么就找不到总监了呢，她手里抓着这一沓资料，傻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把文件每个人发一份！”
正当她不知改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到了贺承睿的声音。
卓恩听到他的话，按顺序在每人面前放一份，最先放的是大老板的桌前，放下时她还暗自庆幸大老板还没到。
依次发放完毕后，她像逃跑似得立刻开门，她的手只是握住把手还没拧动，门轻松地被外面的人推开，简欣探出手臂撑着门把手，卓恩已经意识到了，大老板要来了，虽然像她这样的小员工没有机会见到大老板，可简欣是大老板的秘书是全公司都知道的。
她挪了挪脚步挨向墙边，她是微低着头，经过面前的人她的视线只能看到对方肚子周围。
“宋先生请进。”
随着简欣的礼貌声音，卓恩的目光里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过自己面前，‘诶？居然没有她认为的啤酒肚。’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消瘦，她好奇地抬起头，目光一点一点向上移动，直到对方坐在总裁椅上，她整个人呆住了，差一点就要惊呼出声。
她也感觉到对方也在看她，却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撇，就像是对任何一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陌生人那样，淡漠疏离，神情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仅仅只是几秒，他像是很不耐烦地道：“开会了，其他人都出去吧。”
所有人，或是抬头望着宋启泽等待大老板发话，或是专注看着桌上的文件跟资料，没有人会注意到贺承睿，此时的他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文件，嘴角却浮出一抹非常怪异的弧度，像是在微笑，却又叫人看着有说不出的不舒服。
宋启泽的话音刚落，卓恩快速逃出了会议室，一路急步走回办公室。
坐在位置上，衣服里面的打底T恤已经湿透，她觉得口干舌燥，一口气喝完整杯白水，还是无法解渴，又倒了一杯冰水，冰水在肠胃里翻滚，搅得她透心的凉。
她觉得自己脸上就写愚蠢滑稽四个字。
卓恩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她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也没有听到看到过。
她打开网站去搜索关于那栋公寓的资料，建造的年份，发展商，市场价格上面写的很清楚，就连李小雅也知道这栋公寓是属于乐高的，属于宋启泽的。
接着她在搜索网站上输入了宋启泽的名字，他虽然一向低调，新闻、照片都很少，仔细找找一两张照片总是有的。
她就像是这个傻瓜，都是姓宋，怎么完全没有往同一个人那里去想。
如果要去说是对方欺瞒了她，不如说自己蠢，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随便搜索一下全都可以了解得到。
中午的时候，她没有餐厅去吃饭，一个人倒了杯水，斜卧在阳台的沙发上，侧头枕着沙发的靠背，窗户开着，秋风吹在脸上身上已有些凉，她缩了缩身子。
贺承睿手里拿着烟跟打火机从办公室走出来，刚走到阳台门口就看到卓恩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朝向窗户的方向，风吹起她的几缕发丝，他只能隐约看清她的侧脸。
她看起来很疲惫，似乎也情绪不佳，就这么冷冷地漠然睁眼看窗外，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努力思考着什么，贺承睿沉默看了她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转身回了办公室。
他原本是打算去阳台吸根烟然后去吃午饭的，现在他发觉一点胃口也没有，他站在窗前点着烟。
他从来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只要是自己看上的会用尽一切方法去得到，当他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卓恩，那茫然失神的模样，脸上惯有的生气也暗淡了，他开始后悔，后悔用那样的方式让她知道真相。
一根烟熄灭，看了眼腕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她已经去吃饭了吧，他这样认为着，还是机械地走出办公室来到阳台。
卓恩还在，姿势也没有变，只是已经闭上眼，双臂抱在胸前，像是睡着了。
贺承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轻地关上窗户，从她的座位上拿了外套，轻手轻脚盖在她身上。
卓恩睡觉向来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刚巧对上俯身在帮她盖外套的贺承睿。
贺承睿根本没想到她这时会突然醒来，拿着衣服的双手停在半空，隔了好几秒，把衣服塞进卓恩手里，直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瞅着窗外说：“收拾一下，一会跟我出去。”
“哦。”
卓恩淡淡地应了一声，直起身喝了一大口水，中午的阳光很好，她确实应该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吹吹风，于是，她没有拒绝他。
走出阳台，她把水杯放在办公桌上，收拾好背包，跟着贺承睿去停车场取车，当车子经过大厦门口的时候，她一撇头透过车窗就看到了宋启泽从大厦里走出来，而他的车刚好就停在路边。
宋启泽大步走出大厦，脸上线条严峻，神情冷淡，笔直地朝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阳光刺卓恩眼睛有些泛酸，原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不开心，她把整个人陷进皮座里，将脸朝向另一边，还好车子已经快速的驶入公路。
“先去吃饭吧，你还没吃午饭吧。”贺承睿看一眼卓恩，又转头看向前方专注开车。
卓恩的所有情绪都显在脸，贺承睿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他也没有问的必要，他清楚地知道她为什么事情而不开心。
“恩。”卓恩认由他安排着停车下车进餐厅点菜。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餐厅里客人还是异常地多，各个客人的说话声音都盖过了他们点菜的声音，她没什么心情吃饭，饭菜上桌时她只是随意地吃了几口。
“中午不吃饭，下午怎么能撑到下班，再吃点。”贺承睿语气温和地劝她。
卓恩吃了几口菜，感觉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没有人有义务必须非要对谁好，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对把自己的不愉快发泄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直起身子，眼睛盯着贺承睿，手里玩弄挂在背包上的兔子公仔。
她尽力做出轻松的表情，神情看起来还是很严肃，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正在低头吃饭的贺承睿抬起头，疑惑地问她，“什么意思？”
“你跟我到住的地方就已经知道了宋先生是谁，你让我早上送资料，是故意让我遇到他的！”
她一口气把自己坐在阳台沙发上分析出来的结果说给他听。
贺承睿呼了口气，放下筷子，脊背挺的笔直，两个手腕搭在餐桌上，双手握成松松的拳状，笑的无伤无害道：“为什么这样说？”
“我希望是我猜错了，我也想过，这样做对你来讲毫无意义。”
在卓恩眼里，他的行为毫无意义，他是应该庆幸还是难过呢？他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跟他继续吃饭继续聊天，或者帮助她一起分析，他想的很好，但最终说出口的话却跟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如果是我故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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