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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为何


  是夜,安安静静的襄王别苑,一轮圆月正挂在当空,月光皎洁明亮,似乎可以照亮黑夜里的一切事物。


  一个瘦弱的身影悄悄的穿行在枝叶繁茂的树丛里,就是被荆棘划伤也似不觉。


  身影停在一处幽暗的小院,只见她揉了揉肩膀,抹了抹身上的伤处,暗自嘟囔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害得我转了好几圈险些迷路。雨书不会是骗我吧?这里面怎么这么阴森啊......”那身影正是月然。她走在幽暗的门廊里,不时地左右张望。没有武功傍身,她觉得心里莫名恐慌害怕。突然瞧见远处拐角的地方,似乎是有亮光,于是快步向亮光处走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盏微弱的烛光,孤零零的在帷纱后跳动。一旁的炭火架上,隐约看见正在烧着一壶药。但却无人看守。


  她转向对面的门,只见大门虚掩,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她刚想推开门,却突然听到身后有几声沉重的咳嗽声,转头一看,只见刚才明明空无一人的药壶旁边竟然多出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蒲扇,正一下一下的扇着药壶下的炭火。似乎是被炭烟呛到,正在不住的咳嗽着。黑暗下显得诡异非常。


  她头皮一阵发麻,为什么刚刚没看见还有一个人?于是她壮着胆子哆哆嗦嗦的问:“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鬼”估计也被她吓了一跳,转过头,隔着纱幔两个人都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只听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道:“自然是人。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此?”


  “我?”她愣了一下,随即装模作样道:“我是新来的侍女。你们别院的路七拐八拐的,我现在迷路了。敢问小哥,出去的路是哪边?”


  那人哼了一声,对她冷冷道:“襄王府别院从来不进闲人,更没听说最近有新进的侍女。你到底是谁?”


  她吐了吐舌头,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几分俏皮,她耸肩道:“好吧,我说出来,你可不许张扬!我是你们王爷前些日子在宫里带回来的人。你应该听说过吧?”


  那人愣了一下,没说话,月然见他没说话,勾了勾嘴角,一脸的困惑不解。问她道:“欸你说,你们王爷把我救回来,却根本不见我!我想当面感谢他也不行。好,不见我那我就走,反正他一个王爷也不差我的报答!可是你说说,”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变得很生气,“我收拾完东西要走,结果门口的那些人都不让我走,说什么‘未经王爷允许不得出别院’好,我说我要见你们王爷,他们却告诉我‘王爷岂是想见就能见的’?我说,那你们给我派点差事,别让我一天天闲着,结果,这都半个月了,我还是在我自己的屋子里发霉!气死我啦!”


  帷幔后的人终于开了口:“襄王别苑,进来了就不能出去。这是王府的规矩。”


  “什么破规矩!”她似乎是气极了,连声音都微微变的尖利,“这都是什么破规矩啊,还不如我根本不来上京,死在塞北,被乱马踩死也比这痛快......”说完,自觉失言,捂了捂嘴,轻声对着天上拜了拜:“一时失言,一时失言,长生天请莫怪罪......”说完懊恼的打了自己一下,兀自嘟囔:“我这是怎么了,来了上京,越发口无遮拦......”虽是如此说,但那双清凉的眸子依然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仿佛黑夜里的星辰,无法磨灭。


  帷幔后那人问:“你是塞北人?”


  “对啊。”她回过神,答道:“东塞北。无垠的牧场,数不清的牛羊。谁都会喜欢那里的。哦对,那里貌似就是你家王爷的封地。要不是族长非把我千里迢迢的送过来,我才舍不得来呢。”


  “哦?”那人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么说,你还是部落圣女了?”


  听到“圣女”两个字,她目光暗了暗,“对啊,不过是不到百人小部落的圣女罢了。作为一个贡品被送过来,成了秀女中的一个。我真是羡慕康赛部落的圣女,一进宫就成了妃子。而不是像我,入宫连皇上一面都没见到。落选后使了银子,却阴差阳错被分到南府,本以为可以跳舞出头,谁料到.....”她说到这,突然住了声,似乎是想到了一件很是伤心的事情。


  夜晚死一般的沉寂,过后是那人剧烈的咳嗽声。那药似乎熬好了,那人将药尽数倒出,竟然正好只得一碗,月然闻出那药中有夏草,红花,参须,全是名贵的药材。她走近了看,只见那人随手将药渣倒进帷幔前的簸箕中,药渣里,确实有红花,夏草。


  “这么贵的药,一次丢掉真的可惜。”她开口道。


  那人将手里的碗放在托盘中,问她:“你还认得药材?”


  “东塞北盛产人参,夏草,鹿茸,红花。我们部落中人人都通药理。有什么稀奇?不过这些药在我们那没什么珍贵,可在你们这,却是堪比黄金的东西。说,你这药,是不是熬给你们王爷的?”


  那人明显一愣,答道:“是。”


  她狡黠一笑,上前一步,隔着帷幔都能看到那双眼睛分外明亮。“那你快给你们王爷送去,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她嘿嘿笑,笑容仿佛夜空中的亮光,“正好你把我带过去,我得好好谢谢你们王爷,顺便让他放了我,欸你说你们王爷好说话吗?我用不用声泪俱下的哭上一场.......”她兀自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最后自己没形象的蹲下纠结了半天到底应该怎么哭才最打动人。


  纱幔后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却在一直扇着那碗药,咳嗽的更加剧烈,最后他道:“不用哭。”


  “嗯?”她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竟然已经酝酿出了水雾,显得更为明亮。“怎么不用哭?他肯放了我吗?不是有什么规矩吗?别说了别说了,”她站起来催促道:“你现在快把药送过去啊,扇了半天药也凉了,快走快走,我跟着你去,现在温度应该正合适,晚了药凉了他心情不好不放我怎么办......再耽误一会,眼泪都没了......”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叹了口气,“我也只不过想要报答你们王爷罢了,可是,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想了想,眼中的泪竟然真切了起来。“你带我去见你们王爷吧,横竖我是要当面谢他的。”


  黑暗中那人见她哭了,沉默着不说话。随即起身,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饶有兴趣道:“好好的女孩子,哭什么呢?还是多笑一笑的好,总是哭,让人也跟着难过。”说罢他端起那碗已经变温的药,仰头,一饮而尽。


  好久,只见帷幔外的她瞪大了眼睛,指着他惊骇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那人见她万分惊恐,不由觉得好笑,“你什么?”


  只听黑夜中她痛苦的喊叫:“你怎么把你们王爷的药喝了?怎么办怎么办,这下完了,你们王爷知道了肯定很生气,他一生气,你就遭殃了,快,你你再去煮一碗去啊!”


  那人无奈,掀开帷帐,走了出来。


  正是慕容逸。


  死一般的寂静。


  只见她愣住了好一会后,转过头,再转过来时,却是一脸的镇定。她看着慕容逸,“拜见王爷,奴婢不知是王爷,请王爷恕罪。”


  慕容逸没有回她,而是看着天上的月亮,发起了神,过了好一会,像是自言自语,“月亮会像表面上那样皎白吗?”


  月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还是有所怀疑?但面上还是抬头一脸不解地问道:“月亮不是表面上的颜色,还会是什么颜色呢?王爷这话,奴婢不懂。”


  慕容逸低头,正对上那双干净眼眸,他一阵失神,不由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张绝美的脸庞,不知在想些什么。


  多单纯的样貌啊,美丽动人的脸庞让人沉醉其中,心生怜惜。仿佛即使是从这张嘴里随便说出的一句话,都让人忍不住相信。


  像,真的是太像了。可是细细看来,却也说不出哪个地方相似。面前的人笑得明媚如光,在这黯然的天空里显得格外耀眼。可是,究竟是什么不一样了呢?是时间吗?是他已经不像是从前了吗?


  不,是即使现在她能在他面前,却已经回不去的时光!更何况,是相像而不相同的人。


  他的手在触碰到那微蹙的眉毛时,猛然一滞。随即无力的垂下。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失落,她伸手握住那只垂下的手,面带疑惑:“王爷当时,为何要救我?”


  为何?


  是啊,为何呢?慕容逸一愣,也许是因为那支舞,也许是因为那天她的眼神,也许是因为相似的面容,也许是想到那许久未提起的往事。


  可就算明明知道早就物是人非,他还是用了那个保命的天大人情。


  他回答不上来,那被握着的手也一瞬间,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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